第93章 准备登岛

“回答我几个问题。”弗农说，“首先，你口口声声表示你的目标一直是救索菲娅，又说解决方法在【魔岛】上，为什么一开始却是往旧金山去？”

“差点忘了，平克顿侦探确实也是侦探。好吧，审问我吧！”马洛说，“一开始，我并未察觉到黑水仙号的超凡力量有那么强，我以为能靠自己将它驶回西海岸。至少在查宁表现出问题之前，我都是那样觉得，是我的自信导致了自己被缚。很遗憾，我不是一个全知全能的人。”

“索菲娅现在在哪里？”

“底舱，在黑水仙号的心脏内等待复活。我的确杀死了她一次，但她可以复活无数次，只要黑水仙号不灭，同黑水仙号的联系不断。我把这三个人关在这里，是为了防止他们继续受到黑水仙号的操控，我刚才可没有精力一边开船一边看着他们。”

“如果断开她和黑水仙号之间的联系，索菲娅还能复活吗？”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魔岛】上，究竟能不能找到解决办法。”

听到这，罗宾激动挣扎：“你无法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直接把她杀死了？”

“很不幸，她被黑水仙号选中了。现在的索菲娅不再是我们那位好朋友，而是一种怪物。我想，要是没能解决这个问题，她应该可以继续跟黑水仙号航行，说不定还将带上你们三个船员。不过，我的大副，我们俩肯定能回到陆地上。”

“你如何知道索菲娅跟这艘船的关系？”

“你应该记得我们刚碰见黑水仙号时，索菲娅说过自己通过水晶球见过这艘船，她还求我上船帮她找妈妈。”马洛停顿了片刻，恍然大悟，“我现在才意识到，这从头到尾就是邪教徒设计的圈套。帮我们摆脱白鲸的东西是经由他们信奉的邪神力量召唤出来的，恐怕索菲娅还是这个召唤仪式中不可少的部分。是这些邪教徒指引我们登上黑水仙号，前往【魔岛】。”

雾尼，雾尼。他在心里呼唤。渡鸦的视野出现在眼前，于高空俯瞰黑水仙号，船体渐渐消失，只留下从黑色的心脏内延伸出去的寄生体。那些藤蔓构成了一个特殊的仪式魔法，它实际上是立体的，难怪之前没有被察觉。

“什么邪教徒？”弗农问，“是你找侦探社调查过的【灵智学会】吗？我知道你找到他们后，跟他们处得还不错。”

马洛的思绪回归到船长室内。

“不是，那只是个学生俱乐部。难道你连你们自己的调查都信不过？”他说，“这些邪教徒远比大学生们厉害，他们制造了波士顿前阵子的怪象，包括异常天气和一些市民的死。你们应该听说了波士顿警局发现两具古怪尸体的事，就是邪教徒用邪恶力量干的。他们杀掉了碍事的人，抢走了另一些超凡力量，接下来还要利用我们去【魔岛】达成某种目的。”

弗农露出惊讶：“这就是格蕾丝·亚当斯的真正死因？”

马洛没有回答，眼睛里闪过一丝悲哀。

弗农嗫嚅着问：“那茉莉·韦伯的离奇失踪……会跟他们有关吗？”

“是的，她恐怕已经死了。”

弗农垂下握着燧发火枪的手臂，低头沉思。过了半分钟，他张开嘴：“茉莉是个普通而善良的女人，一直待在家，星期天坚持去教堂，是怎么被邪教徒盯上的……”

“你知道的，有时候罪犯杀人完全没有理由。”马洛虽是这么告诉他，但他内心同样有些疑惑。

根据马洛之前的推测，2月8日的事件是朱丽叶为了窃取黛斯美德拉的力量设下的陷阱。当黛斯美德拉刚接触地球，抛【锚】之后，朱丽叶便召唤旧日的混沌猎犬，制造威胁。她可能就是劳伦斯家那场宴会的幕后设计者，而在黛斯美德拉的眼里，这场华宴无疑能大大提升祂的力量，就此走上了朱丽叶计划好的路线。

至于茉莉，一个平克顿侦探的妻子，是因什么被杀？如果朱丽叶告诉他的是真的，混沌猎犬受到【追踪仪式】的召唤才会发动攻击。可使用【追踪仪式】肯定没那么容易，否则对旧日信徒来说更具威胁的他本人早该被当作目标。茉莉身上是否还有隐藏的秘密？他总归得再次前往一趟波士顿，用渡鸦的眼睛查看过去的场景，即便他并不想回到那座城市。

渡鸦让他看见再过十分钟，黑水仙号将撞上那座岛。马洛眨了下眼睛，让画面消失。

“我们到了！”他兴奋地高呼，“黑水仙号的船员们，准备抛锚——登岛！”

他举起剑，闪电般切断被绑三人身上的绳索，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罗宾离开了椅子，查宁和沙姆斯也从地板上爬起来。

“天哪，我现在真的搞不清楚，该不该相信马洛，什么时候相信他。”罗宾说。

没人回答，大家沉默着。

燧发火枪的枪口指着地板，弗农用手指拉动扳机，没动静，它根本就是坏的。他把燧发火枪扔到一旁，从陈列柜里拿出冷兵器，分发给其他人。

“我相信马洛先生。”查宁接过剑，突然开口，“我觉得问题应该在格蕾丝夫人身上。他拒绝谈她死的那天的事，但这些情况又非常重要，就像计划上出现了大块涂抹，让遵循计划的人摸不着头脑。”

“你是处男吧，孩子？”弗农讥讽地笑了声，“他怎么可能只有过一个女人，还是比他大那么多的女人？依我看，马洛少部分时候在装疯，大部分是真疯。我看到了他30年后的警察执照，可谁知道那是不是真玩意？”

查宁满脸通红，不过看不太出来，他的嘴唇颤抖着，气愤地说：“至少你，弗农，怎么可以说这种话？难道在黑水仙号上，马洛先生不是一直在保护你？”

“我只看出他暂时没打算要我的命，说不定是迟早的事。”

“他对你们保密一些事，那是因为他不想把你们牵涉进一个可怕的世界。”

弗农扬起眉毛：“可我们已经被牵涉进来了。你们有没有想过，马洛才是唯一遭到侵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