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朱丽叶·古德曼

看来巡警没有撒谎。马洛低头看菜单，上面实在没有诱人的名字，便点了一份肉汤和苏打威士忌，查宁要了份香肠。

马洛给了店主1美元小费，托他找一份当天的《波士顿邮报》过来。

报纸和他们的食物一块上来了，还有一本《寻找女巫之旅——塞勒姆镇官方旅游指南（第五版）》。

“请问那栋楼是做什么的？”马洛指着蟾蜍与坩埚旅店问，“它看起来……很有魔法气息。”

“噢，蟾蜍与坩埚旅店。”店主说，“听名字就是为女巫们服务的店，但它没被标注在旅游指南上。那里不让男人进，因此我也没亲眼见过里面的布置，听说装修挺惊悚的。旅店老板是个名叫阿碧格的女人，不是塞勒姆本地人，我们都不太清楚她的底细。”

“不是塞勒姆本地人。”马洛重复了一遍，“可那栋楼看起来像一百多年前的建筑。”

“的确，那栋楼一直在那里，镇上没人说得清它具体什么时候建成的。以前就荒废在那里，直到这个阿碧格过来，她不知道从谁手上继承了那栋楼，接着把它变成了旅店。”

“她又是什么时候到塞勒姆来的？”

“我想想……得有十多年了。我们在同一条街上当邻居这么多年，我碰到她的次数，一只手就可以数得过来。我甚至不清楚她到底长什么样，她似乎有三十多岁，永远带着面纱。”

另一桌的客人叫着店主的名字，招呼他过去，他们是熟客。店主朝马洛笑了笑，留下一句“祝你们在塞勒姆镇玩得愉快”，便转身走开了。

马洛打开《波士顿邮报》，发现那条女巫集会的新闻不见了，在原处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有关妇女解放的社论。他翻回首页，看了眼日期，的确是1899年2月7日的报纸没错。

“马洛先生。”查宁低声提醒，“有个女人从蟾蜍与坩埚旅店出来了。”

他抬头望过去，一个背影，跟他之前看到的几个打扮古怪的女巫不同。她穿着银狐皮毛大衣，一头乌黑光泽的鬈发，带着银狐皮帽，个子高挑。她从旅店出来，在大街上左转。

“你在这里注意索菲娅。”马洛站了起来，将苏打威士忌倒进嘴里，匆匆推门而去。

离开餐馆，拴在门口的草莓小妹朝他发出几声呼呼，他将手指放在嘴唇上，扭头朝右边看去。

她拐进了另一条路，他赶紧跟了过去。她穿过几家正准备打烊的商铺，进入一间俱乐部。

在五分钟后，马洛推开俱乐部的门。这里的装修算得上高档，保留了煤气灯的照明方式，让整个酒吧处于暧昧不明的低调光线中。

她独自坐在吧台前，背对着他，面前放着喝了一半的酒。

他在吧台的另一边坐下，调酒师走了过来。他要了杯金酒，当调酒师背过身去后，他才注意到她投来的目光。

如果不是那双清晰、黑白分明的黑眸，他会以为她是是黛斯美德拉最宠爱的信徒。那张脸，是他见过最美丽的面庞。

他们的眼神在空中接触，她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马洛起身走了过去，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调酒师将金酒放在他的面前，并习以为常地走到一旁去，给两人留下空间。

“你去过爱德华·海德医生的诊所，你知道他做了些什么。”他开口说，“还有，是你邀请我到塞勒姆镇来。”

“你似乎不太擅长搭讪，先生。”她的声音让人腿软。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她抬头看他：“你接下来有能什么事？”

马洛盯着那双眼睛：“去女巫集会。”

“是吗？”她扬起一边眉毛，“我看不出你是个女巫。”

“我是名男巫，女士。我会制作魔药，变成动物，给敌人下诅咒，女巫会的魔法我都能做到。巫师之间还谈什么性别差异，反正在中世纪，咱们都得被烧死，不是吗？”

她嘴角的上扬幅度变得更高，她伸出手，用指尖轻敲了一下他的酒杯，不过毫无变化。

“我把它变成了吐真剂。”她兴致勃勃地说，“试试吧，男巫。”

马洛拿起酒杯，往她的杯子里倒了一半，然后向她举杯，以询问的口吻道：

“干杯？”

她拿起自己的杯子：“干杯。”

两人同时喝下一口酒。

“你叫什么名字？”马洛抢先问。他其实没察觉到身体发生了任何改变。

她放下酒杯，转身面对他，轻声回答：“朱丽叶·古德曼。”

他从兜里拿出那张5000美元支票：“太好了，我可以将这笔钱还给你。埃斯蒙德酒店的服务生德尔马·伍德在对你进行敲诈，对吗？”

“噢，是的。”她平静地收回了支票，但没有道谢。

“可是一码归一码，你要了伍德的命。”马洛继续说，“你需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她的眼神在闪烁：“你是私家侦探，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甚至不是在西部推行法制的平克顿侦探，马洛。还是说，你想让我把5000美元名正言顺地交给你？”

“5000美元，也就是我多调查几桩婚外情的报酬，要想收买我，最好在后面加几个零。不如你还是说说，你在爱德华·海德医生那里得到了些什么吧？”

她挪动了一下屁股，离他近了些：“你的语言显然比你的魔法更加娴熟，马洛。别忘了，是我邀请你来到塞勒姆，你想要知道海德医生的秘密，那就拿【犬牙】来交换。”

“它有什么用？”

朱丽叶直起身子，呷了口酒，没有回答。

“你需要【犬牙】才能召唤那些灵体猎犬？”

她还是没有吭声。

“那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在拿到【犬牙】后，召唤灵体猎犬，把我杀死？”

她用鼻腔发出轻蔑的哼声：“要是你拿走了那5000美元，我才会考虑这么做。”

马洛随后又想到了正在蟾蜍与坩埚旅店内的索菲娅。

“附加条件，我要索菲娅安全回到波士顿。”

“可以。”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