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塞勒姆的女巫

马洛在下午2点48分醒来，以不经意的口气询问索菲娅，是否愿意陪同他去塞勒姆。

索菲娅没有追问详情，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马洛叫上查宁，三人启程前往波士顿东北方向的塞勒姆镇。

这几天的天空一直是白茫茫，阴沉沉的。道路右侧偶尔能望见马萨诸塞湾，海面上的轮船频繁驶过。一路上，他们碰见了不少驿站马车，但没注意到里面坐着女巫。

他开口向索菲娅解释这趟旅途的原因，没想到索菲娅比他更了解萨塞勒姆镇的历史。

1692年1月20日，塞勒姆镇上牧师的女儿突然得了一种怪病，她变得精神恍惚，痉挛发作，时不时尖叫，随后镇上其它的女孩相继出现相似的情况。医生找不出病因，牧师咬定是古老的巫术在作祟，于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猎巫运动在这个新英格兰早期殖民地展开。

从最初被指控的3个女人，一位黑人女仆、一个女乞丐和一个孤僻的老女人开始，然后是一系列指控、逼供和株连，州长为此成立了一个由七位法官组成的高等刑事特别法庭。居民们既趁机报复往日仇敌，紧接着又为自保，相互举报揭发。

1693年5月，州长大赦所有在押的巫术嫌疑犯并终止所有的审判。历时九个月，这场塞勒姆女巫审判案造成了200多人被捕，19人被吊死，1人被处以石刑，4人死在狱中。

老波士顿居民索菲娅对这个故事非常熟悉，不仅如此，她在南波士顿励勤院时还和其他孩子们一起被带去塞勒姆镇，参观了女巫审判以及相关的历史地点。

合众国有大量的小镇，体现在辛克莱·路易斯未来所著的《大街》里。在1930年，他成为美国首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用一个都市女孩嫁到保守落后的戈镇的故事，打破了马洛这样的大都会市民们对小镇安宁、幸福、优美的印象。

不过塞勒姆镇跟其他小镇都不太一样，在抵达塞勒姆镇后，马洛看见那些殖民地风格的建筑，停在角落里的大篷车，路上少见而安静的行人，这个小镇就像是停留在了17世纪一般。

他们在镇上找到市政厅，可是工作人员都下班了。好在有一位巡警朝这里走来，马洛向他打听女巫集会的事。

巡警的表情有些古怪，仿佛不能确认他们是不是在开玩笑。

“你们几个波士顿人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波士顿邮报》。”

巡警摇晃着脑袋：“那你一定是把日期看错了，因为很遗憾，你们来晚了十几天。只有每年1月20日才会举办女巫集会，明年请早。”

“女巫集会上一般会做什么？”

巡警挠了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会把当年的历史重现一遍，当然，都是演的，为了让人们铭记历史。”

“有真正的女巫吗？”

巡警感觉有点被冒犯，用手整理了一下帽子：“有穿长袍，戴巫师帽，骑扫帚的女人。她们头上停着猫头鹰，怀里抱着黑猫，用一根大木杵在坩埚里搅拌。”

“依次放入蛤蟆蛋，巨怪鼻涕，蚂蟥汁和蝙蝠舌头，顺时针3圈，逆时针半圈，对吗？”

巡警盯住他的脸看了一会，随后张开嘴，笑出了声：“你真像个男巫，先生。要是你今天实在不愿白跑一趟，就去‘蟾蜍与坩埚旅店’看看吧，每年来的女巫们通常都住在那。”

“谢谢。”

他们向着巡警给出的路线，到达一栋建筑前，虽然没有招牌，但无疑就是蟾蜍与坩埚旅店。

这是栋具有浓厚哥特风格的建筑，斑驳的灰白色外墙，狭长塔楼似的阁楼，高耸的黑色尖顶。大门布满枯死藤蔓，在不规则的窗户背后，严密地拉上了窗帘，与外界隔绝。

“马洛，看那里！”索菲娅惊喜地叫道，指向竖在前方的一块木牌。

他让草莓小妹朝前走了几步，看清木板上用炭化树枝歪歪扭扭地写着：

“男人与狗禁止入内”

马洛调头，后退一段距离，淡然道：“我早有预料，所以才带你过来。请进去为我探查吧，索菲娅小姐。”

“可是我要做些什么？”索菲娅踌躇着，“我一点都没不了解什么蛤蟆蛋，巨怪鼻涕……”

马洛再次瞥了眼门口的警告牌，不喜欢狗，证明那些灵体猎犬不是女巫搞出来的？

“你装作售卖魔药的贩子，什么‘爱情’、‘美容’、‘青春’，功效随便编。在白日梦里做些什么，就说什么。你的任务是打听今晚的女巫集会的事，察觉到任何不对劲就出来。”他说，“我们在那边的餐馆等你。”

索菲娅下马，由他目送着走了进去。在她推开大门的时候，马洛通过门缝看见里面有两三个女人。她们的打扮确实奇怪，好像把整个衣柜都穿在了身上，衬衫穿在羊毛衫外面，束腰胸衣则在最外层。

门关上了。在门口等了一分钟，马洛和查宁来到旅社对面50英尺处的餐馆。他们坐在窗边，能够看到蟾蜍与坩埚旅店。

这是家小馆子，里面只有三桌客人，菜品也很普通。

餐馆店主亲自拿着菜单走了过来，打量了他们一番：“二位是生面孔，来旅游？”

“路过。”马洛回答，“我们要去波士顿。”

“那么你们最好赶紧吃完，继续赶路。最近的天气很怪，说不定一会又出现暴风雪，导致你们困在路上。”店主是个热心肠。

“也许我们会考虑在塞勒姆镇住一晚上。”马洛看了眼查宁，接着对店主说，“我还是第一次到这座小镇来，它很有名气，不是吗？”

“到也不是什么好名声。”店主耸了耸肩，“这几天太冷，都没人来。”

“要是我们想要游览塞勒姆镇，可以去哪些地方呢？”马洛问，“我好像听说这里现在还有女巫集会。”

“是啊，每年1月20日的庆典，是这个镇子一年中最热闹的一天。不过，今天已经是2月7日了，你们可以赶上明年的女巫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