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莱泽尔再次出现

马洛低头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它们又开始颤抖得很厉害了。

他将双手从膝盖上移开，伸进怀里，摸出烟斗。正当他往烟斗里塞入烟丝的时候，一名警员出现在他的拘留监室前。

警员看见他手里的烟斗，皱了下眉，但只是告诉他：“有人要见你。”

马洛专心塞烟丝，接着摸出一支火柴，在铁床边缘划亮，一边说：“我的律师在波士顿，我想他赶过来至少要一星期。”

“哐”的一声巨响，警员用警棍使劲敲了下栅栏：“别废话！”

马洛瞥了他一眼，叼着烟斗起身走过来：“好吧，我这就去见见我的新律师。”

警局会客室内，来的人果然是莱泽尔。警员在门口停下，给马洛带上手铐，让他单独走了进去。

“你好，马洛。”莱泽尔满面红光，热情地引导他在对面椅子上坐下。

马洛落座后，那名警员拉上了门，留他们单独在里面。莱泽尔从口袋里掏出来两支半品脱白兰地，分别放在两人面前。

“所以你买通旧金山警局，就是为了跟我坐在这里喝酒？”马洛将烟斗放在桌上，看着他，他今天还是佩戴的格外显眼的黄色领带。

“你是一个危险而不可控的疯子，马洛，地点选在这里对我比较安全。”莱泽尔拿起自己的那瓶白兰地。

“巧了，你对我的看法，跟我对你的看法是一样的。”马洛垂下眼，在桌下研究手上的手铐，可是他的手现在太抖了，难以完成这么精密的工作。

“你烧死了墨菲夫妇，还有一名男仆。真是可怕极了。”莱泽尔装作打了个寒战。

马洛抬起视线：“你制造的瘟疫还在继续，你要杀死整个旧金山湾的人？”

莱泽尔狡黠地笑了一下，眯起眼：“你是一个效率很高的侦探，马洛，所以我现在知道了，上次那五天的控制时间远远不够，需要更久。放心，你不会被送上绞刑架，在我的任务完成后，你就会被放出去。”

马洛将解开的手铐扔到了桌面上，对此莱泽尔并未表露出任何惊讶。

“那就跟我干一杯吧，马洛。”莱泽尔举起酒瓶，“你脱离酒精后的身体反应很严重，我看得出来。”

马洛在桌下交叉的手指颤抖个不停，他坚持盯住莱泽尔的双眼：“来自【瘟疫之神】的任务？你是祂的信徒？”

“不，我只是利用了祂遗留的力量，或许当全国的人都被感染后，【瘟疫之神】就能重临了。不过回到现在，你为什么要将一切归罪于伟大的旧日支配者？”莱泽尔啜了口白兰地，“鼠疫发生之后，只有穷鬼，尤其是霸占着黄金地段的穷鬼会死。我只是在帮助旧金山的政商实现他们共同的利益。否则，你觉得我要是能那么轻易地控制旧金山警局，不该让你从刚到旧金山起就一直关在这里吗？”

马洛沉默了一会，开口问：“墨菲家的那把火是谁放的？”

“不知道，说不定真的就是你自己。”莱泽尔说，“你本来就打算杀死他们，不是吗？”

“在你消灭市区内的平民窟之后，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离开这里？”

莱泽尔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难道你不愿意？”

“是你和你的邪教同伙需要我活着，对不对？”马洛注视着他。

他捕捉到莱泽尔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你是一个非常可恶的讨厌鬼，马洛。”莱泽尔双手拍在桌面上，身体前倾，“我现在宁愿告诉你，要想驱散【瘟疫之神】的力量，只需要厉火！去吧，只要把那个名叫露丝的女孩烧死，整个旧金山就能立即得救！”

马洛跳起来，用力掐住了莱泽尔的脖子。他们身后的椅子被碰倒，发出的声响引来了外面的警员。

两名警员冲进来将两人分开，把马洛的双手重新拷了起来。

莱泽尔的脖子和脸因短暂缺氧而通红，他惊魂未定，喘了好几口气才合上嘴。

“没事，我的当事人太激动了。他患有间歇发作的家族性遗传精神病，真是令人遗憾。”

莱泽尔整理了一下被马洛扯乱的衣领，调整好领带，走到他跟前。他拿起桌上的半品脱白兰地，放进马洛的前胸口袋内：“喝点吧，能缓解你的症状。”

他拍了拍白兰地酒瓶，随后对警员说：“劳驾二位，把我的当事人送回去。”

马洛在两名警员的押送下返回拘留室，他们很像罗宾和谢尔曼。

“家族性遗传精神病？”年轻警员嘟囔说，“真见鬼，又是一个这样的理由。”

“对，有钱人在杀人的时候全被发现得了精神病。”他的年长搭档回应。

警员疑惑道：“不过，对墨菲那样的人的死也会有用么？”

“墨菲在搞出2月18日爱尔兰黑帮那档事之后，自己的麻烦都多得数不清。唐人街的鼠疫也爆发得莫名其妙，我听说市长和爱尔兰商会都对墨菲非常失望。偏偏在这样的关头，有疯子把他杀了，应该让许多人都能安心。”

他的搭档说完，凑过来看了看马洛的脸：“这家伙好像是从纽约来的，家里恐怕比墨菲还有钱得多。局长说了我们这周每人多领50美元，不过我看局长自己的口袋里揣了至少5000美元。不管怎样，我们最好还是对他温柔一点，免得激发他的疾病。你和我要是不幸被他杀了，这个家伙也不用被绞死。”

马洛一言不发，全部默认，反正是那帮旧神信徒掏钱。

但是，他还是得想办法出去。这场瘟疫的源头就在露丝身上，即使不清楚莱泽尔说的厉火是否是真的，破解的方式也只能在她身上寻找。

回到拘留监室后，刚才那个发问的年轻警员留了下来，揣着手，在外面的走廊徘徊。

马洛起身走过去，安静地立在栅栏前。那名年轻警员在巡逻过来时发现了他，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见鬼……”年轻警员站在他面前，生硬地转换为温和的语气，“你有什么事吗？”

“我的烟斗落在刚刚那个房间了。”马洛平静地说，并拿出了50美元，“谢谢。”

年轻警员的眼神飞快地在50美元和他的脸之间移动，内心纠结了几分钟：“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