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旧金山警局二进宫

那堆脂肪被蔓延的烈火引燃，火势很快就将莱泽尔的身影完全包裹。

马洛听见他在火中发出尖利的笑声，而自己的肌肤也瞬间感觉到了炽热的灼烧感。

紧接着，他似乎有一半的灵魂回到了现实。这栋房子已陷入了火海。墨菲在他的耳边声嘶力竭地呼喊和咒骂，他的声音让马洛的眼前浮现出那些他对唐人街的谋划和给露丝的茶杯倒入神秘液体的画面。

马洛强撑着用神智控制四肢，艰难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奔向阳台，从二楼直接翻了下去。他的后背摔在柔软的泥土上，很快又站起来，闯出篱笆，沿小路往山坡下跑去。

夜空中响起了消防马车赶来的声音。这个社区的居民不多，他们裹着晨袍，站在自己的家门口，抬头看着山上那栋房子的火势。

他们也看见了马洛的身影，天亮之后就会把这名纵火嫌疑犯的情况汇报给奥克兰警察，而那时马洛早已回到了旧金山。

快到平地时，马洛的腿猛地抽搐了一下，导致他摔了一跤，翻滚着结束了最后十几英尺的距离。爬起来时，他感到浑身的骨头和肌肉疼痛不已，一股温热的血缓缓从鼻孔中流出，可是都没有脑中的剧痛强烈。

他用手上的手套拭去即将流进嘴唇的血。在街上继续快步了一段路，在一个街口找到出租马车。他用一张10美元钞票让马车夫带自己去码头。

坐上出租马车后，他才回头往山坡上看了眼。那栋房子在烈火中坍塌。

马洛到了码头，然而现在是凌晨3点，轮渡停运，也没有其他船只。他沿着海岸步行了很久，在郊外简陋的码头找到艘鬼鬼祟祟的小渔船，恐怕属于旧金山湾里的蚝贼。他把船上的人叫醒，是两个未成年少年。他一边举着左轮手枪，一边给了他们100美元。

小渔船悄悄驶出奥克兰，在一个小时后，悄悄抵达旧金山渔人码头。

马洛疲倦非常，在路上乘了辆出租马车到皇宫酒店。

“马洛先生，请稍等！”穿过大厅时，值班的服务生叫住他，“爱德华·莱泽尔先生下午给您留了便条。”

原本没打算停下的脚步在听到后一句话时顿住，他转身走到前台边，从服务生手中接过折叠起来的便笺。服务生迅速低下眼神，其实他非常诧异马洛深更半夜把自己搞成了受到烟熏火燎，衣服上沾满泥巴的模样，但职业素养禁止他表现出来。

“他现在在房间内吗？”

“恐怕不在，先生。”

马洛展开便笺，莱泽尔潦草的笔迹在上面写着：

“马洛，我前几天还以为你跟其他胆小鬼一样听见风声就逃走了，真高兴得知你回到了酒店，我们接下来再次一块喝杯酒吧？莱泽尔。”

在墨菲的记忆中，他看到是莱泽尔将神秘液体交给了墨菲。然而记忆中的某些部分沾上了污渍，他无法得知莱泽尔的老板是谁。

马洛将便笺收进口袋，坐电梯到3楼。他站在311房间门口，偷听了会里面的动静，什么也没有。莱泽尔那样的胖子睡觉应该会打呼噜，不过也有例外。

他用钥匙打开313房间的门，径直走到了床边，躺了下去。

马洛睨向敞开的窗户，呼唤道：“雾尼……”

渡鸦并未出现。他阖上了眼皮。

早上8点过，电缆车的铛铛声使他从被群魔纠缠的梦境中惊醒过来。

马洛走进盥洗室，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几捧清水，并接了杯水喝下去。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完全回归到了体内，手臂仍会发生颤栗，比之前稍微好一些。他尝试着呼唤渡鸦，依旧无果。

他换了身衣服，就是昨天白天弄湿的那套，他没有别的衣服了。遗憾的是宽檐毛软呢帽已经葬身火海。他有两条领巾，却仅有一顶帽子。没有帽子是万万不行的，连流浪汉都要带帽子，只有小孩才不戴帽子。

所以马洛走出皇宫酒店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买顶新帽子。当然在离开前，他用管理处偷来的钥匙打开了311房间的门，确认莱泽尔不在房间内。

马洛在离酒店2英里的地方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服装店，花7.5美元买了顶新的宽檐软呢帽。他还落了把左轮手枪在墨菲的家里。

他向服装店员询问了最近的武器店，随后前往那里。

在一个拐角处，马洛看见迎面走来两名骑警。他们神色异常，明显注意到了他。

马洛立即转身快步走开。急促的马蹄声跟了上来，紧接着，是两声枪响，子弹击中他旁边的地面，扬起一阵砂石和马粪。而在街的那头，又出现了另外两名骑警，他们也是冲着他来的。

马洛止住了脚步，站在原地。

其中一名骑警来到他面前，高高在上地看着他：“克里斯托弗·马洛，你因涉嫌非法入侵、纵火谋杀被捕。”

“我烧了谁的房子？在什么时候？”马洛反驳，“你们找错人了！我正在跟平克顿侦探合作探案，去侦探社可以找到我的所有行动轨迹！”

骑警则选择不跟他废话，往他的头上狠狠敲了一警棍。

马洛一时间有些眼冒金星，他太了解合众国的警务系统，这他妈根本不是正常流程！

奥克兰市警局当然管不到旧金山来，旧金山市警局更不会管奥克兰的事。也不可能有人知道几小时前奥克兰发生的火灾跟他有关，但是非人类的莱泽尔除外。

既然眼下无法逃脱，马洛只能选择配合骑警的逮捕，尽量避免遭到这些西部匪徒暴力执法。他毫不怀疑这些人这会甚至可以要了他的命。

更何况，他确实洗不清纵火的嫌疑。看来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花钱，要么越狱。

马洛第二次被扔进了旧金山市警局的牢房。

他坐在铰链连接的床铺上，觉得有点不对劲。为什么警员只拿走了他的枪，而没有对他进行搜身？虽然他身上携带着可能给他带来麻烦的未来警徽，但这是谋杀疑犯应有的待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