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类的魔法理论

兰斯抚摸这张精美的卡片，爱不释手。

这可是他的第一个魔法！

“艾莉西亚女士，这个魔法怎么使用！？”他兴奋地询问艾莉西亚。

“这里没法用啊？”

“没法用？什么意思？”兰斯不解。

“这里是精神力空间啊！是你自己的灵魂！你要不弄个火球术朝自己灵魂里丢？”艾莉西亚没好气道，“再说了，灵魂是灵魂，魔力是魔力。魔法是用精神力（灵魂的触手）去干涉魔力，你在自己的精神力内部能折腾出什么？”

妈的，有点复杂，不过还算能听懂。

“精神力空间内部的战斗是另外一套单独的方法，这个等以后再说，现在先出去。”艾莉西亚抽身向空间边缘飞去，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兰斯也不废话，立即退出了自己的精神力空间。

灵魂视野中，艾莉西亚火焰传来声音，“你现在可以试着想象一下你那张卡片，按照它的样子完全描绘出来就行了。护盾术只需要动作要素。”

把那张卡片描绘出来？老姐，我不会画图啊？

但兰斯还是试着在脑海里浮现出护盾术卡片的样子。

非常神奇地，那张卡片以一种异常清晰的姿态被他回想了起来，兰斯甚至能清楚地描述出卡面上的每一个细节。

下一刻，卡片原地旋转，分解，增殖，重组，变成了一个复杂的空间3D模型。

是的，神tm空间3D模型。

一大堆一眼看过去就头昏的，像管线一样的玩意。

管线当中还有好几个像是能量节点一样的部分镶嵌其中。

“呃，师娘，我看是看到了，但这坨东西。。是什么啊？”兰斯困惑地向艾莉西亚求助。

“护盾术的动作要素啊。”艾莉西亚火焰的手向嘴边送，可能外头在喝茶？“你只要按照那个样子，把从魔法核心开始，到最后术式完成点上，所有魔力通道的路径划出来就算完成啦！”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愉悦。

你这是在整我吧？你这绝对是在整我吧？

这尼玛就好比windows水管屏保放了10分钟一样的一坨玩意，你和我说用手，把它，全部，复现出来？

好吧，没有10分钟那么夸张，10秒钟肯定有的，但这也不像是人能干得了的事啊？

“所以魔法师人数少啊。随着超凡阶层提升，一个1环法术需要的精神力总还是能达到的，但。。”艾莉西亚火焰似乎又抿了一口茶水，“哪怕我们人形魔族获得法术完全没有难度，但能不能施放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要知道，人类魔法师获得法术时可就要自己来设计这一大堆东西的啊。。”

啊？自己，设计？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光靠说的你可能还不是很理解。这样吧，让你亲眼看看。”艾莉西亚火焰思考了片刻，“你还是不要抵抗，我把你拉进我的精神力空间。”

于是兰斯放空了想法，看着艾莉西亚火焰靠近，向自己伸手。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艾莉西亚的精神力空间里。

和他自己那个啥都没有，以及靠胸针创造出来的空旷明亮的空间都不同，艾莉西亚的精神力空间无时无刻充斥着火雨，冰雹，飓风以及雷鸣。

当中还是和他一样的大光球，周围则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好几圈巨大的石板围着它旋转。

“不要展现敌意，那我能控制它们不伤害到你。”艾莉西亚款款落下。

“师娘，您为什么不用人类那个样子的？”兰斯问道。

艾莉西亚以为兰斯觉得自己给他用人类版本是坑他，于是赶紧解释，“人类那个适合新手理解交流。但如果到了我这样，对魔法有自己独到的理解，而且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可以交流的话，精神力空间是什么样并不重要。”

哦，就是说一般你就随玩玩游戏看片的话，瘟系列足够了。但有追求的大佬可能就会去换linux这样？

只见艾莉西亚手一招，一块看上去破碎不堪的石板从最内圈飞了过来停在两人面前。

“之前有说过我有一个1环法术炸了吧？就是这个。”艾莉西亚叹气道，“你先观察它一下。”

兰斯朝那块石板望去，或者说已经算不上“板”了，到处都是缺损，有的地方已经摇摇欲坠，似乎稍微用力即可掰断。而石板正面的法术图标，已经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任何原型。

“这是已获得的法术，在绝大多数人形魔族眼里的样子，包括现在的你。但在获取法术时的人类魔法师看来，它是这样的。”

艾莉西亚双臂张开，随着她的动作，那块残破的石板就和刚才兰斯脑中的卡片一样，粉碎，分解，增殖，重组，也变成了一堆极其抽象的水管。

但和自己的护盾术相比，这坨水管就好像年久失修一般，甚至一眼瞧过去就能发现其中还有多处断裂，状态极差。

“反正这法术已经废了，正好拿来给你讲解。”艾莉西亚自己倒是没有表现得太在意，“就先从法术的组成开始吧。”

她手一挥，除了这堆水管外的其他石板全部消失。然后又一挥，破水管堆的体积骤然变大，甚至穿过了兰斯的身体（俗称穿模），

“为了方便你看放大了而已，跟好我。”她招呼兰斯跟上。

“首先，一个魔法，自身是由‘魔法核心’，‘魔力通道’，以及‘可变成分’三部分组成。一般都简称为‘核心’，‘通道’，以及‘成分’。”

两人来到水管堆的中央部分，那里有一块巨大的正方体，和其他部分的破败相比，这个正方体保存状态相当良好。

“这是魔法核心。所谓魔法核心，就是一个魔法最基础的属性。你也知道魔法在获得以后可以一定程度上的修改，但魔法核心一旦确定就没法改变了。这是人类魔法师获取魔法时所必须牢记的第一课，但对我们人形魔族来说也不是没有意义的。”

“比如说，你想要修改你的护盾术，你可以修改它能承受的力度上限，你可以修改它生效的最大距离，你甚至可以修改它的颜色它的形状指着盾牌说这是件铠甲，但你没法把一面盾变成一根用于攻击的长矛。”

“明白了。”兰斯点头示意。

“这些管子一样的东西是魔力通道。”艾莉西亚望着遮天蔽日的水管说道，“它们负责联通魔法核心和可变成分，从而激活可变成分的性质，然后才会有你所见到的法术。”

“可变成分的话，以你的护盾术来举例，如果光只有一个魔法核心，那施放出来只会有一个结果，就是‘啪塔’一声掉地上。我们平时接触到的一般的护盾术，必须要有‘自动’，‘浮游’，‘防御’这些才可以成立。还有，我刚才说那3个成分是因为护盾术的成分里，我现在只确定了这3个，肯定不止这些，你不要胡乱尝试修改！”

艾莉西亚拉着兰斯来到一个可变成分处，就是兰斯在自己护盾术里看到的那些所谓的能量节点。

“这个就是可变成分，远处几个奇形怪状的也是，它们每个形状都不一样。”

“人类法师要获得一个法术，需要选择好魔法核心，想好法术的效果添加可变成分，最后在将它们用魔力通道在不出现问题的前提下连接起来。”

“这样，魔法师就能获得一个法术啦！”艾莉西亚最后两手一拍，结束了大段说明。

“反正这个法术已经废了，我演示给你看看！”

她指向远处的魔法核心，“我这个法术原来是【闪光爆】，效果是突然制造一片强光晃别人眼睛，本来是想要缩小一些范围，把亮度加强一下。”

又指了指两人身旁的可变成分，“这个是‘扩散’的成分，我当时想着把连到这里的魔力通道减掉几条，换到那边，”她遥指远处一个成分，“那边那个‘出力’的成分那边去。想着反正法术总能量没变，顶多就是发动不了，到时候改回来就是。”

她自嘲地笑笑，“结果你也看到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把它修复回来。”

“。。。”

兰斯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又开口，“师娘，我觉得，我们魔族被人类压制成这样，不是没有道理的。绝对不是光靠那尊神祗偏心就能出现的结果。”

艾莉西亚笑起来，这次她显得很愉快，“是啊，在你之前，哪怕这话和你父亲说也都没引起过重视，更别说罗伦斯那种脑袋里只有肌肉的家伙！”

当然，魔族被人类压制还有其他许多因素，他和子爵已经讨论过很多了。但这个时候显然要有选择性地说。

“但我不明白，这也太困难了点吧？人类真的有这么多。。智者么？”兰斯举手提问。

“问得好！”艾莉西亚点头，“其实人类那边也不是所有魔法师都有自己去探索未知的勇气的，绝大多数人只是将其视为斗气之外的另一种战斗方式，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不需要知道一个魔法究竟是怎么被创造出来，只要会用就可以了。”

兰斯略一思索便想通了其中关键，“由于精神力空间的样式共通，他们可以互相间传授已经构筑好的魔法构型，前提是有人愿意这么做。”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人类法师将‘知识’看得那么重了吧？”艾莉西亚非常满意兰斯的回答。

“当然，也不是就真的傻傻地直接在精神力空间里实际操作。”她补充道，“魔法师施法时其实是允许临时做一些小改动的。”

“你看滑行术这里这部分结构，在外面如果要施法应该是这个手势。”她双手比划了一下，“但如果在外面施法时候手势这样改一下，和在精神力空间里改管子效果其实差不多。当初我要是知道这个也不至于第一次就炸了。”

言下之意，早晚还是要炸的。

“如果没有这个法子，人类法师的数量再翻上100倍都经不起消耗啊！”艾莉西亚笑起来，“更别说这些管子只是代表了手势的要素，要是再加上声音和材料的要素，怕是一万倍都不够！”

那是，如果真是直接进精神力空间实操，造一个新法术得炸几次？

而人类法师每一环和人形魔族一样也就2~3个法术，炸完了这环直接变成白板。

固然也存在着把法术修复的可能，但就艾莉西亚这个情况来看，法术修改失败是会对成分造成永久伤害的，没法单纯地只靠复位就能做到。

再考虑下这个世界的技术水平和人口数量，可能研发出一两个高环的新法术，人类法师直接全趴窝了吧！

这时兰斯又想到了什么，再次发问，“那是不是说其实精神力空间里这个构型不是很重要，在外面靠手势临时发挥就可以了？”

“啊。。你这么想啊。”艾莉西亚这次还认真考虑了下，然后才回答，“不行，其实精神力空间里的构型即便损坏，严格意义上说这个法术还是可以用的，但完全没有了实用性。”

“空间里的构型在你施法的时候会自动在你思维里显现出来，很大程度上引导你去做施法的动作要素，不然任何生物正常的反应速度，都根本做不到在几秒时间里精确划出那么复杂手势的。而绝大多数人，更是有构型的帮助都做不到。”

“也就是说，熟练的魔法师可以在有构型的前提下，在施法时通过手势临时调整少量的条件来针对当前的战斗？”兰斯追问。

“是的，那些熟练的上位人类魔法师基本都会这个技巧。我们。。我们魔族，不是人形魔族，是所有魔族里，至少在我知道的范围里，没有一个人会的。毕竟这本质上就是用人类的魔法理论来修改魔法，而哪怕是我这样的，对他们的理论也不过刚刚入门而已。”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为什么在精神力空间里会炸，在外面就安全？外面就不会炸吗？”这个问题还是兰斯刚才听到艾莉西亚说，人类法师一般都在外面先试水再去空间里实操时想到的。

“外面也会炸，也就是‘施法失败’，区别是后果没那么严重，施法者会受到一定的反噬，但施法失败造成的魔力逆流大部分都会消散掉。精神力世界只不过是个人的想象，哪怕那名法师是传奇，也不过就是一个个体，能对一个个体造成严重损伤的反噬，对于整个世界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现在可以出去再尝试一下施放你的护盾术？”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