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調〔一〕

百二莽秦關〔二〕。麗堞迴旋〔三〕。夕陽紅處儘堪憐〔四〕。素手先鞭何處著〔五〕？如此山川。花月自娟娟。簾底燈邊。春痕如夢夢如煙〔六〕。往返人天何所住？如此華年。

【箋注】

〔一〕一九一五年五月，袁世凱完全承認日本政府提出侵略中國之苛刻要求二十一條。二十五日由外交總長陸徵祥與日方簽署賣國條約。當此中日協議告成之際，碧城正駐足北京長城，有出居庸關登萬里長城詩云：「萬翠朝宗拱一關，山巔雉堞長蜒蜿」，「金湯枉説天然險，地下千年哭祖龍。」所寫景物與詞境相似，應爲同時之作。

〔二〕百二，史記高祖本紀：「秦，形勝之國，帶河山之險，縣隔千里，持戟百萬，秦得百二焉。」裴駰集解：「蘇林曰：『得百中之二焉。秦地險固，二萬人足當諸侯百萬人也。』」後即以百二形容地勢險要。

〔三〕麗堞，成排的城墻。堞，城上矮墻。

〔四〕夕陽句，張舜民賣花聲題岳陽樓詞：「回首夕陽紅盡處，應是長安。」

〔五〕先鞭，搶先揮鞭。世説新語注引晉陽秋：「劉琨與親舊書曰：『吾枕戈待旦，志梟逆虜，常恐祖生先吾著鞭耳。』」

〔六〕春痕句，蘇軾正月二十日與潘郭二生出郊尋春詩：「人似秋鴻來有信，事如春夢去無痕。」

【評】

樊增祥眉批：此詞居然北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