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蝌蚪人”阶段

3岁左右，孩子开始有意识地画画，并赋予画作意义，这是他们画“蝌蚪人”的年龄阶段。一个圆圈代表小人儿的头和躯干，四根线代表双臂和双腿——全世界3～5岁的孩子几乎都是这么画的。随着孩子的成长，他们画的小人儿也会增添更多细节：表示头和躯干的圆圈里出现了代表眼睛、嘴和肚脐的圆点或小圆圈。

心理学家雅克·托马兹（Jacques Thomazi）的一项统计研究显示，5～6岁的孩子会把小人儿的躯干和头分别用两个圆圈表示。小人儿往往都是正面朝前，手臂的高度不定。直到6岁，孩子才能画出完整的、有关节的身体。在5岁的孩子中，71.5%的孩子用简单的线条代表四肢；在5～6岁的孩子中，33%的孩子会把上肢画在身体上，只有4.3%的孩子会画出肩膀。

3岁9个月的茱莉给自己画了两条辫子，穿着妈妈的高跟鞋，脸上挂着大大的微笑。背后还有一些小雏菊作点缀（见图1-3）。

许多研究都证实了吕凯的观点：随着孩子心理年龄的增长，小人儿的细节也会逐渐丰富。这有助于评估孩子的智力，更反映了一个重要信息，即孩子对自己身体的认知程度。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小人儿是孩子的自我投射。正如普吕多姆所说：“当孩子画小人儿时，其呈现出的其实是感知中的自我。”

我曾遇到过一个4岁的孤儿，常年寄人篱下。她在纸的正面画了个普通小人儿，却在反面加上了类似监狱栏杆的竖线。小女孩或许觉得自己恍若囚徒，才会画一个受困的小人儿。

分离的身体

感知到脚趾的位置，或是能轻易地找到痒处，都证明我们对自己的身体有清楚的把握，无论它的状态是运动还是静止，也无论它在空间中处于什么位置。不过，年幼的孩子抓着自己的脚玩耍时，并不觉得这是身体的一部分。将身体视作一个整体的意识，又称“身体图式”，是人生最初阶段的体验所得。

精神分析学家雅克·拉康（Jacques Lacan）认为，对幼儿来说，身体并非统一的整体；而罹患器质性神经损害或精神疾病的患者也无法对身体形成整体认知，具体表现为肢体分离妄想，即害怕自己的身体遭到分割。

儿童自画像

孩子在画出自己之前，必须了解自己的“身体图式”，也就是自己身体的样子及它在空间中的位置。这种意识并非与生俱来，而是在各种重复的经历中逐渐形成的。以一个偏瘫的孩子为例，如果不对他进行引导，那么在他的笔下，他的身体往往是残缺的，瘫痪的肢体不会呈现在画上。这种现象在孩子接受心理引导与教育后便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