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自觉师德良好

然而纪颖并没有连善恕想象中因他的话醍醐灌顶的模样。

“靠人不如靠自己,别人都是靠不住的……”话音很小。“又不是我爸妈会无偿支持我,找靠山是要付出代价的。”后面的话倒是比前两句要大声一些。

这话连善恕倒是赞同。靠谁都不如自己有实力。说是找靠山,到头来也只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

“暂且不谈靠山。既然知道对方是针对我,对你挑刺不过是为了恶心我,你没想过找我去解决?”连善恕的语气缓和不少。

“想过。”纪颖如实答。她想起过凤远劫曾说过,遇到任何事情连教授都会摆平。

“那怎么见到我也不说,还跟我拉开这么远的距离?”连善恕看看横在两人之间的S语教材,带着些揶揄的口吻说,“这一本书的距离,有跟没有有什么区别?被拍下来依旧有口难辩,无从解释。”

闻言,纪颖真的都快PTSD了,下意识就要起身。

“别动,好好坐着,跟你说解决办法。”

连善恕从包里取出一个封签封好的信封。

正面洋洋洒洒三个大字,写着“纪颖收”。

纪颖接过信封,信封印有燕京外国语大学的校徽。翻过背面,上面写着“燕京外国语大学张瑞鹭”。

“你去把这封推荐信交给S语系主任,之后她应该少些顾虑,会替你多加周旋。张瑞鹭的推荐信,怎么都会给三份薄面。”连善恕本想让凤远劫代为转交,但如今知道纪颖遇到的事,也顾不得其他。

“您为我要来的吗?”纪颖眼中感激的神情不作假。

连善恕并非做好事不留名的人,遂点头承认,“受到些启发,如今看来这个决定非常正确。但能得到这封推荐信并不是因为我开口,而是靠你的自身实力。张瑞鹭可不是那种看人薄面就愿意随随便便写推荐信的人。”

“你的专业能力很强。”连善恕第一次明确肯定纪颖的能力。不免让纪颖感到高兴,心情稍稍回暖。

他不方便亲自去外院领导那里替纪颖说话,但这封推荐信可以表明一些态度。

单凭一封推荐信并不能解决这件事,只是有了这封信会让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至于其他的事情,他自然会去处理。

连善恕也这般跟纪颖说,“至于副院长那边,我会解决。你无需为此烦心,安心学习。”

纪颖的顾虑和担忧连善恕怎会不懂。

果然接下来听见纪颖说:“您还是别……”别插手了。

连善恕耐心地听完纪颖的话,表示理解她有这种想法。对于小姑娘来说没经历过这种无缘无故的刁难,不知应对方法再正常不过。

现在副院长最多是拿卡纪颖面试这件事来恶心连善恕,整件事除了牺牲可怜的纪颖之外,对连善恕或者是副院长都没有任何伤害。

她说的本也没错,他亲自下场恐怕只会让副院长更加有借题发挥的材料。到时候给他扣上一个师德有缺的帽子才得不偿失。

但连善恕也从不是什么善茬,不是他温柔的笑就代表他抽不出血红的刀。

跟他搞办公室斗争这套,他是不玩又不是不会。

连善恕眼中闪过一丝阴冷,转瞬不见。

可不能吓到面前可怜巴巴的小姑娘。

“处理这件事也并不是全部为了你”,连善恕安她的心,给她掰开揉碎解释道:“这件事虽然只是在面试考场中发生的,在场的人并不多,但对我的声誉也的的确确会造成伤害。”

“我光明磊落的做人,自觉师德良好,不可能接受随便因为两张照片就被污蔑与学生有染这种事。即便他没明说这句话,可态度摆在那里。我今天若是沉默当做不知情,日后他变本加厉拿这件事说项,我会很被动。”

他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

“在我这里那些照片已经不是你转专业考试上发生的小插曲那么简单了,往大了说关乎到我的人格。”

连善恕停顿两秒又继续,“我既然说后续我来处理,自然是有十足把握。你所担心的那些会火上浇油的事,一件都不会发生。”

他连善恕27岁便坐到教授这个位置,自然不是只会发文章搞学术。

这句他没说,他觉得还是不要破坏纪颖心中对学术世界的向往为妙。

他还指望纪颖到时候来外院多多做出成绩呢。

好苗子要精心栽培,也要精心呵护。

连善恕时至此时都还认为自己对纪颖的特殊只是因为对她能力的欣赏。

纪颖见连善恕语气笃定,所说也的确有道理,便没再倔强地拒绝他处理。心里的感激更多一些。

“谢谢您。”纪颖正视连善恕的眼睛道谢。

纪颖不知道除了道谢她还能做什么来表达心中感激。

连善恕微笑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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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25】

连善恕按下密码,书架后的保险箱被开启。

连善恕从众多文档里挑选了一番,总算是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本没想这么早用,但现在拿出来也并不可惜。

连善恕将文件袋中的文件抽出来扫一眼确认无误,久违地笑得轻蔑。

演得太久,莫说旁人,他自己都险些以为自己真是什么良善之人。

……

距离开学注册还有32小时。

连善恕总算是抽出时间去会会外国语学院副院长。

说起来他跟副院长还有些渊源。

他不仅学生时代曾上过副院长的专业课,还跟副院长算是师兄弟关系。

副院长的博士生导师是连善恕本科毕业论文的指导教师。

现在又是同事。

副院长对他的诸多看不惯,他知道却没打算理会。

因为太过优秀,被周围人嫉妒甚至嫉恨他早就习以为常。

但如此这般犯贱犯到他头上,再当做不知道可不是什么谦谦君子做派,而是过于窝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