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夏桀把贤臣伊尹逼去投了成汤

孔甲死后。他的曾孙履癸继承王位做了国君，就是历史上第一个著名的暴君夏桀。这夏桀，身体魁梧，相貌堂堂，力气极大，能够把那坚硬的鹿角一手折断，把弯曲的铁钩的轻轻扳伸，有胆量到水里去斩杀蛟龙，但凭双手就可以和豺狼虎豹搏斗。单看那外表，确实有大英雄大豪杰的气概，不料在这虚华的仪表之下，隐藏了一颗腐朽透顶的心。为了享乐，他不管人民的死活，拿人民的脂膏血汗来修造了一座高大华丽的宫殿，叫做瑶台。他把天下的珍宝和美女都聚集在里面，又把一些演戏的优伶、逗笑的矮子和游手好闲的狎客都弄到身边来，又叫人制作了许多淫荡绮靡的歌曲，伴以相应的舞蹈，演奏赶来给自己开心。他又在这座宫殿里挖了一个大池子，池里装满了酒，驾上十来只小船，在酒池里游行，能毫无阻碍。擂一通鼓，马上就有三千人爬在地上，伸着脖子，像牛喝水那么地向酒池里喝酒。有些人喝呀喝的，就“咕咚”一声，一头栽在酒池里淹死了，他和他的一个宠爱的妃子叫妹喜的，见了也只不过哈哈一笑。夏桀的宫苑除了著名的瑶台，还有好些行宫别苑。据说有一座长夜宫，建筑在一座幽秘的山谷里，夏桀常和一般贵族男女，在这里通宵欢聚，有时竟接连好几个月都不出来设朝听政。一天晚上，忽然天上狂风大起，卷着密密匝匝的尘沙，直向长夜宫扑来。那晚上夏桀恰巧没在宫里。不一会，尘沙就把宫殿和在宫殿里过荒淫生活的男女都埋葬起来了。夏桀侥幸没死，仍旧一味寻欢作乐，任性胡为。他的宠妃妹喜喜欢听撕绢子的声音，他就命人把府库里存放的各种各样织造得很精美的绢子都抱出来，一匹一匹撕给她听，用来讨她的欢心。他的后宫中有一个宫女忽然变成一条龙，张牙舞爪不能近身；忽然又变成一个美丽绝顶的妇人。宫中男女都十分害怕，可是夏桀全不介意，对她非常宠爱。这个怪女人每天要拿人来当粮食，夏桀居然如数供应；叫她做“蛟妾”，据说她能告诉他的吉凶祸福。有个名叫伊尹的，是个大贤，本是殷汤王的臣子，因为不被重用，特地跑来作夏桀的御膳官。当夏桀正在瑶台里聚众狂欢的时候，伊尹曾经举起酒杯来，直谏他说：君王不听我的忠告，眼见国家早晚就要灭亡了！”夏桀一听这话，勃然大怒。继后一想，他的话确实也有道理，便用半醉的声调斥责伊尹说：“你又在妖言惑众！我有天下，好像天上有太阳，谁见过太阳也会灭亡？如果太阳会灭亡，那我也就只好灭亡了！”他这样妄自尊大，就不知道受他残害的人民早已怨恨他到了极点。人民每每指着太阳诅咒道：“你这可恶的太阳，为什么不早死？我们宁肯和你一同灭亡！”伊尹眼见昏王执迷不悟，只得郁郁闷闷回到他的住所。经过大街，在月光下面，看见一些喝得半醉的市民，胳膊挽连着胳膊，东歪西倒地走过来，从散发着酒气的嘴里唱着一首音节短促的古怪的歌——何不去到亳（bó）?何不去到亳?亳也就够大啦!黑黝黝的屋檐下面也有同样的歌声发出。翻来复去，此起彼落，似乎大街小巷，处处都应和着这种歌声。伊尹听了，吃惊而诧异，心想，亳就是汤王的都城，为什么这里的人民都唱起“去到亳”这样的歌来了呢？莫非成汤真是一个如所传说的深得民心的贤王，连夏民族的老百姓都向往着他了吗？回到住所，登上寓居的小楼，正还在疑惑不解，又听见附近的街巷里有人用一种慷慨而悲壮的声调这么歌唱道——醒来啊！醒来啊！我的命运，确定了！抛掉黑暗，追求光明，哪还有什么忧愁不快乐？伊尹一听这歌，心里就豁然开朗了。这首歌可说正是为他唱的。他从前离开汤王，来做夏桀的臣子，真是失算。从前虽不被重用，但汤究竟是贤王，焉知将来仍不被重用呢？他于是打定主意，连夜收拾了一点简单的行李，天刚亮，就叫了一辆骡车，坐上它，离开夏桀的京都邹城，仍旧回到成汤的都城亳去了。不但伊尹弃夏归殷，就连夏桀的亲信，也有和伊尹一个样的。夏桀有一个亲信，名叫费昌，有一次因公外出，偶然走到黄河岸边，忽然看见天上同时出现了两个太阳。东边一个太阳，正射出万道霞光，给彩云簇拥着，光辉灿烂地上升起来；西边一个太阳，红而无光，伴随着败絮似的灰云，奄奄一息将要沉落下去。这时，天空中更响着轰轰的雷声，心里着实惊诧。就问水神河伯：“这两个太阳，哪一个是殷？哪一个是夏？”水神河伯告诉他说：“西边的是夏，东边的是殷。”夏桀这个亲信，也知道夏王朝大势已去，江山难保，于是带着一家老小，投奔汤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