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牛郎和织女的故事

黄帝战胜了蚩尤，蚕神亲自来把她吐的丝献给黄帝，庆祝他战争的胜利。黄帝见了这美丽而稀罕的物事，大大的称赞，便叫人用这丝来织成绢子。这织成的绢子，又轻又软，像天上的行云，溪中的流水，比先前那柠麻织的布，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黄帝的臣子伯余就拿这丝织的绢来做成衣裳，黄帝也用它来做成礼帽和礼服。黄帝的妻子嫘祖，就是天后娘娘，也亲自把一些蚕宝宝养育起来，让它们吐出像蚕神献来的一样好看的丝，把这丝，织成许许多多行云流水般的又轻又软的绢子。嫘祖一开始养蚕，人民也纷纷仿效，蚕种孳生繁衍，愈来愈多，到后来竟遍及于我们祖先所据有的这块丰饶的大地。采桑、养蚕、织布，这诗歌般的美丽的劳动，竟成了中国古代妇女们的专业。从这美丽而具有诗意的劳动，就产生了一些追求生活自由，追求爱情和幸福的动人的传说，像牛郎织女的传说就是其中著名的一个——相传织女是天帝的孙女，或说是王母娘娘的外孙女。住在银河的东边，用了一种神奇的丝，在织布机上织出了层层叠叠的美丽的云彩，随着时间和季节的不同而变幻它们的颜色，叫做“天衣”，就是给天做的衣裳。天也和人一样，是要穿衣裳的，虽然碧蓝如洗的青天也自有它的美丽。做这种工作，除了织女而外，还有别的六位年轻的仙女，都是织女的姊妹，也都是天上的织造能手，织女在她们当中，是最勤勉、努力的一个。隔着那条清浅的闪光的银河，就是人间。在那里住着一个牧牛郎，叫做牛郎，他的父母早死去了，常受哥嫂的虐待。后来，哥嫂要和他分家，只给他一条老牛，叫他自立门户。靠了老牛的帮助，牛郞在荒地上披荆斩棘，耕田种地，盖造房子，一两年后，居然营建成了个小小的家，勉强可以维持生活。可是除了那条不会说话的老牛而外，冷清清的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日子过得相当寂寞。有一天，老牛忽然口吐人言，告诉他说，织女和别的仙女将要到银河里去洗澡，叫他趁她们洗澡的时候，夺取织女的衣裳，就可以得到她做妻子。惊诧的牛郎听从了老牛的话，到时候悄悄去到银河岸边的芦草丛里躲着，等候织女和她的女伴们来临。不多一会，织女和美丽的仙女们果然来到银河洗澡，脱下轻罗衣裳，纵身跃入清流，顷刻之间，绿波的水面上就好像绽开了朵朵的白莲。牛郎从芦草里跑出来，从青草岸上仙女们的衣裳堆中拿走了织女的衣裳。惊骇的仙女们乱纷纷地急忙穿上自己的衣裳，像飞鸟般地四下逃散，银河里就只剩下那个没有衣裳不能逃走的织女。牛郎向她说，要她答应做他的妻子，他才能还给她的衣裳。织女只得含羞地点点头；其实，她对这虽然有点鲁莽可是十分勇敢的少年也有了爱情了；这样，她就做了牛郎的妻子。他们结婚以后，男耕女织，相亲相爱，生活过得非常美满幸福，不久后生下了一儿一女，都是可爱的孩子。夫妻俩便以为能够终身相守，白头到老。哪知道天帝和王母娘娘査明了这回事情，都非常震怒，马上派遣天神，去把织女捉回天廷问罪。王母娘娘怕天神办事疏忽，还亲自跟去观察动静。织女和丈夫、孩子惨痛地分离，被天神押解着回天廷去。牛郎见爱妻去了，悲痛万分，立刻用箩筐挑了儿女们，连夜跟踪追去，他原打算渡过那清浅的银河，一直赶到天廷。哪知道到了银河的地方，却找不到银河的踪影。抬头一看，原来银河已经被王母娘娘用法力搬到了天上。在苍蓝色的夜空中，银河，还是那么一条清浅的闪光的水流，可是已经仙凡异路，再也不能够接近它了。牛郎回到家里，和儿女们一样，顿足捶胸，号啕大哭，三个人哭做一团。老牛在牛圈里第二次又发出人声：“牛郞，牛郞，我快要死了！我死之后，你剝下我的皮来披在身上，就可以上天堂去。”老牛说完话，马上倒地死去。牛郎果然披了老牛的皮，仍旧挑着一对儿女，追上天去。为了使箩筐两头的重量均衡，他随意拿了一个粪瓢来放在箩筐的一头。牛郞到了天上，风样地穿行在灿烂的群星之间。那银河，已经遥遥在望，隔河的织女，也仿佛可以看见。牛郞大喜，孩子们招着小手齐声欢呼：“妈妈！妈妈！”哪知道刚跑到银河，正想要渡河过去的时候，从更高的天空中忽然伸下来一只女人的大手——原来是王母娘娘着了急，拔下她头上的金簪，沿着银河这么一划，清浅的银河就变做了波澜滚滚的天河……牛郎和他的儿女对着这天河，眼泪除了像天河里的水一样地汹涌奔流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呢？“爹爹，我们拿这粪瓢来舀干天河里的水！”小女儿终于揩干了眼泪，瞪着一对小眼睛，这么天真而又倔强地提议。“对，我们来舀干天河的水！”悲愤的牛郞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说着，他果然拿起粪瓢，一瓢一瓢地去舀那天河的水。他舀得倦乏了，儿女们又合力用他们的小手来帮爹爹舀。这坚强而执着的爱情，终于也稍稍感动了那威严的天帝和王母娘娘冷硬的心肠，就允许他们每年七月七日的晚上相见一次，相见的时候，由喜鹊来替他们搭桥。夫妻俩就在鹊桥上相会，诉说衷情。织女见了牛郞，免不得悲哀哭泣，这时大地上往往就是一阵细雨纷纷，妇女们都忍不住带着同情和叹伤的口吻说：“姐姐又哭了！”牛郞和他的儿女从此就住在天上，隔着一道天河，和爱妻织女遥遥相望。他们互相想念的时候，也自有巧妙的方法，传书递信，互通消息。——在秋夜天空的繁星中间，至今我们还可以看见有两颗较大的星，在那条白练样的天河的两边，晶莹地闪烁着，那就是牵牛星和织女星。和牵牛星并列成直线的有两颗小星，是他俩的小儿女。稍远地方有四颗像平行四边形的小星，据说就是织女投掷给牛郎的织布梭；离织女星不远有三颗小星，像等腰三角形，据说就是牛郎投掷给织女的牛拐子。他俩把书信缚在梭和牛拐子上，就用这种方法来传达互相的想念。——他们的爱情，真可算是海枯石烂、坚决不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