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争锋相对

“吴会是你害死的，对吧？”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宋修耳边炸响。

“你老实交代，是如何害死他的。”

“本使或许会网开一面饶你一命！”

说话的人笼罩在阴影里，他的脸模糊不清声音冰冷至极。

事发了？

镇魔司知道了我使用诡物霉鸦一事？是了，我毕竟是个修行上的菜鸟，这镇魔司的手段千奇百怪，有手段能查出吴会被霉鸦影响也不奇怪。

“想好了吗？”

“是老实交代，还是等本使大刑伺候？”

宋修脸上面无表情，心中确是有些着急。

现在想来，贸然对吴会使用诡物确实有些鲁莽了，至少不该那么大庭广众之下。在众人看来那吴会被鸟拉屎在头上是一个笑话，但是若是有心人便会发现那只乌鸦有些异常，若是顺着这条线查下来，保不准还真能查出些什么。

不对不对！

宋修马上就反应过来。

镇魔司虽然权势滔天，可以一切行事皆有其法。若是真的拿住了他的把柄，又岂会在这里由一个身份无法确认的家伙单独问讯？若真的有证据，只怕这时候他早已经身在镇魔司的大狱，文书记录，大刑伺候。

“大人，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宋修的声音很冷静。

“不明白？”

“你当真不明白？”

“卑职不明白。”

“好你个牙尖嘴利的东西。”

“你因为吴会前些日子暗算你，便心生怨恨，对他使了手段，害得他被那魔尸掏了心肺丢了性命。”

“你如今还不承认吗？”

那人加大了声音。

“大人，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吴会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大人说的记恨吴会。”宋修抬起头，有些委屈的看着阴影中的审问者：“大人认为，一个因为饥荒家破人亡，孑然一身来到京都，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以在这镇魔司中讨一口饭吃的人，敢记恨一个深受主官青睐，一年之后必然成为京都镇魔司一员的吴会吗？”

“我请问大人，我敢吗？”

“我一个小小的焚尸奴，一个月就死了四个我这样卑贱的人了，再多死一个也没什么的。”

“请问大人，我敢吗？”

“大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焚尸奴。”

“我只想活着，有一口饭吃。”

“大人没有遇见过饥荒吧？”

“吃草根，吃树皮，最后人吃人。”

“大人见过那样的世道吗？”

“我见过。”

“我经历过，所以我只想吃饱饭。”

“对于我这种人，能有一口饭吃就是天大的幸福了，纵然是受点委屈也没什么的。”

“大人，我只想活着。”

“我没有记恨吴会，甚至没有向镇魔司的大人们喊冤。”

“我只想着，小心些，不要招惹吴会，不要招惹周泉大人。”

“只想着，再熬些日子，吴会就会升任镇魔使，而周大人见我不闹腾，也不会为难我。”

“我请问大人……”宋修抬起头，眼中满是倔强：“纵然这样了，我都要被怀疑是杀人凶手吗？”

沉默……

屋内陷入了沉默中……

“说得好！”

门被踹开了。

韩千仇大笑着走了进来。

“蒙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的话，我可要把我的人带回去了。”

“下次大人要问话，还请先找韩某，不要偷偷摸摸的吓唬小朋友。”

韩千仇的话语中满是不满，裁决司越过他偷偷审问他的手下，这让他颜面扫地，如果他连自己的手下都护不住，以后谁还跟他混。

“韩千仇，裁决司做事，什么时候需要请示你诸务司了？”蒙大人阴森森的笑道。

“裁决司为陛下分忧，自然不需要请示我诸务司。”韩千仇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但是，蒙大人这时候是代表的是裁决司的意志呢还是自己的想法？”

阴影中的人没有说话。

“蒙大人，韩某告辞！”

“哼！”

蒙大人冷哼一声，最终还是没有强硬的要留下宋修，任由韩千仇带走了宋修。

“奶奶的，这些家伙真像阴司里的鬼魂。”韩千仇有些心有余悸。

裁决司，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镇魔使小队长能对抗的，哪怕那个人只是裁决司的一个小队长，那也不是他能招惹的。

裁决司。

那几乎等同于天子的组织。

镇魔三司？

呸，其他两司也配？

“你先回去，我有些事情要忙。”

“晚些时候来找我。”

韩千仇转身就走。

希望这次我能赌对。

他看着离开的宋修，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前几日在刘司主家中看到的画像。

“十八年前。”

“算起来时间应该差不多。”

“不过我不能直接提这件事，我只需要不经意间让刘司主知道我对这小子的关照就行。”

“不过这次事情有些大条，我得请示下刘司主。”

“嗯，和宋修无关，乃是裁决司有人乱用权力，为难我手下的焚尸奴。”

韩千仇这般想着，便朝着刘司主办差的地方而去。

……

“坐！”

下午。

宋修等到了韩千仇，他自然知道韩千仇去忙活什么。毕竟他宋修背后还是有人的，想必公公也不想他才进这镇魔司就没了吧。

“喝茶吗？”

“可以。”

韩千仇亲自给宋修倒了一杯茶，这让宋修有些受宠若惊。总觉得今天的韩千仇有些和蔼可亲啊。就和初见时一样，只不过那时候在知道宋修和刘司主并没有多大关系之后韩千仇很快就变得不那么热情了。

如今，这是又逢春吗？

“二十多年前。”

“周泉和你一样，也是这镇魔司的一个焚尸奴。”

“焚尸奴，算是镇魔司的后备役，但是他们很多人最后就算通过考验也不过是派往各郡县担任镇魔使，终其一生都不会再有机会回到这里。”

“本来最开始，所有在京都通过考验的焚尸奴都可以留在镇魔司的，这是第一代大统领立下的规矩。”

“但是后来，就只有最优秀的那个人才能留下了。”

“因为，有些贵人家里的孩子，也想要进入镇魔司，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各州郡的绝世天才，那些真正的怪物。”

韩千仇声音平淡。

“周泉当年就是通过考验，被派往外地的焚尸奴之一。”

“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