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看上去很宽容的处理

“所以我想问问在座的人,是不是也是被迫无奈的呢?”

雅德维加的目光投向奥波莱公爵,这位公爵左边坐着大波兰王公卡兹克,右边坐着克拉科夫大主教博德赞塔。

这两人一人按住奥波莱公爵一只手,让奥波莱公爵想溜走也没有办法溜走。

再说,这么多人都围观着。

奥波莱公爵要想悄无声息地离开,本来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尽管雅德维加给贵族们一个很好的理由,被迫无奈。

但谁又敢当真?

他奥波莱公爵甚至怂恿过马佐夫舍公爵占领克拉科夫。

谁能想到局势会转变的这么快?

前些天还威武霸气不可一世的人竟然就如同天空中一闪而过的流星般快速逝世。

太魔幻了!

吟游诗人编故事也不敢这么编的吧!

被左右包围的奥波莱公爵被迫对上雅德维加清冷的眼神。

座位是经过特意安排的。

他所在的这个位置,正对雅德维加的俯视,一股从上而下的压迫感抵在他的两肩,让他的呼吸有些艰难。

糟糕!

国王是冲他来的!

奥波莱公爵这一刻觉得他不该来的,真是信了博德赞塔的鬼话!

台下无人出声,所有人都不清楚这位女孩国王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是要一个个算账吗?

气氛有些凝滞。

但很快便暖和了起来,原因无他,雅德维加命人将火烧起来了。

而用作生火的材料便是方才抬上来的木箱子。

在木台和座位之间,仿佛是早已经准备好的位置。

升腾而起的火焰让雅德维加的身形变得模糊,一个大箱子被沉沉地推向烈炎。

“投石机群很可怕吧!”

烟雾环绕之际,她突然叹道:“在克拉科夫被围期间,不少人都劝说我出城投降与那谢莫维特结合,但也有不少人劝说我应该坚持下去。

他们争吵起来,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

我无助地坐在石头上看着他们争吵,在这期间我不断向着主祈祷,希望能够得到回应。

或许是我的虔诚让主回应了我,不过由于事发紧急我没有回应主的回应,而今日......”

雅德维多加停顿了一下,一手拔出腰间的长剑,另一手抚起自己的长发,“雅德维加·安茹在此起誓,永不成婚以将此身献于波兰,并夺回波兰所有失去的领土!”

阳光下、烟雾中,人们看得不是很真切。

但经历过雅德维加的父亲持政后,波兰人已经意识到一位有责任心的领导者很重要。

雅德维加的父亲拉约什一世将波兰仅仅视作其匈牙利王国的附属品,为了后者的利益,他可以毫不留情的侵吞波兰的权益。

他先将波兰统治下的罗斯公国领土并入了匈牙利。

为了能巩固自己在新领土的统治,又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四世达成协议,放弃收回西里西亚和西波莫瑞,这导致西里西亚地区割让给了卢森堡。

波兰的西北边疆有一块和勃兰登堡的争议领土,拉约什一世没有进行任何形式上的收复行动,而是直接转让给了勃兰登堡。

而雅德维加的这一誓言就是要将被她父亲弄出去的领土全部收回。

她往前走了些,将割下的长发抛入火中,“大势所迫下若无主的回应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并不能因此而怪罪各位,因故我便将所有装着信件的箱子烧毁,但一切并不能就这么草草了结。”

氛围正要好转的时候,雅德维加再次将整个氛围冰化,“诸位也知道,我剥夺了马佐夫舍地区的科希策特权以作惩戒。

对于大波兰地区,我决议恢复贵族原有上缴税收的一半,取消各地官员只能由贵族担任这两项特权,多余税收与官员任命权一并交由王公卡兹克负责管理,同时允许大波兰地区贵族向马佐夫舍地区发展,谁有异议?”

这一刀没有涉及根本,但却给了一个新的利益缺口,雅德维加的本意是让大小波兰两地的贵族都跑去马佐夫舍地区打水漂去。

一刀砍的太狠,她怕大波兰地区贵族会斗不过小波兰地区贵族的。

虽然治标不治本,可她总不能让小波兰地区一家独大吧?

那样一点操作空间都没有。

锋利的剑尖将木台子破开一个口子,雅德维加双手叠合搭在剑柄上,目光依旧落在奥波莱公爵身上,刚才可都是大波兰地区的安排,与这位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诸位都没有异议吗?”她再次问道。

贵族们觉得雅德维加的处置疑似有点太过宽容,这事要是放在卡齐米日大帝身上,他们估计是要脱几层皮了。

于是纷纷表示愿意为新国王效力什么的云云。

“既然如此,那便动员军队随我一同前往克拉科夫吧!”

雅德维加终是展开了最后的目标。

一切看上去的宽容都是有着深刻考量。

贵族们必然是不会这么快就自己打自己脸,只能顺着雅德维加的条件答应下来。

而这场雅德维加个人演讲也到此圆满结束。

贵族们的特权没有太多削弱,市民们也得到成为官员的机会。

至于士绅?

多交点钱就能保命的事情自古以来就没有少过,更何况这钱虽然是比上任国王时期的税要多,但依旧比不过上上任国王时期的税。

总之,大家都是很满意。

唯一不满意的只有奥波莱公爵,他还不清楚这位女孩国王要打算如何处理他,难不成要学隔壁立陶宛来一个秘密杀害?

光是想想,他的冷汗就止不住的往外直冒。

他几乎是被卡兹克和博德赞塔架到雅德维加面前的。

市政厅中。

雅德维加接待了奥波莱公爵,她看着王公给她的名单问道:“公爵怎么腿软成这样了?我不是都将信件烧毁了吗?”

“......”

奥波莱公爵沉默了半响,等喝过几口水后才慢慢缓过来,“您对贵族们过于宽容,这难保不会有阴谋。”

雅德维加笑了笑,“我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又能有什么阴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