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猫哭耗子假慈悲 (上)

风是风族的继承者,确切的说应该是首领,是个在外人看来常年病怏怏的药罐子,这个事早在风族已传开,好在有雪川接手,一直在管理着,风族才得以和平,不像火族那样被灭亡。但无人知晓现在所看到的雪川只是一个用元神维持着的傀儡罢了。

自从那晚雪川深夜来看望风,风便不小心又感染了风寒。

“咳咳咳……”尾外都听得清咳嗽声。风把咳出血的手帕往地上一扔,对着侍女和医师又开始大发雷霆,“出去,通通给我滚出去。滚…”声音是那样的无力。

“公子,息怒。”侍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用手捡起刚才扔在地上的沾满血的手帕放进水盆里,她用双手来回搓洗着手帕,不一会儿,整盆水已晕开了一片红色的晚霞。

“滚……”风半倚半躺的在床上,一只手撑着琉璃枕,另一只手向侍女和医师扫了一下,这力气甚大,一阵狂风骤起,把待女和医师直接扫出了门外,原本端着的那盆水也由于风力的原因直接摔出了门外,哐当一声,水洒满了门前的台阶。刚好雪川走着来,水花溅到了她那白色的裙角,显得格外的鲜艳。

“风儿,这是旧疾又犯了?”雪川冷冷的问道。

“首领大人,小的不是故意的。”侍女看到雪川的裙角被弄脏,怕被责罚,赶紧跪地求饶,连续磕了好几个头。

“下去吧。”雪川的声音很轻,丝毫没有责罚的打算,想来是早已习惯了风这样的无理取闹,只是自己缓缓上前,把门关了上。支会医师和侍女们退下。

这一闹,风又闭关好几个月不待见任何人了,想必这是大家都习惯了。而屋里头的风,看到门被关上的那刻,内心直接松了口气,从床上轻轻的跳了下来,先是侧着耳朵听外面是否还有声音,以确保侍女们和雪川还在不在,果然很快外面的声音消失了。风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简单梳洗了下自己的妆容,发现肩上有一些碎糖块儿,用手从中取下一点碎糖揉在手指间,还在好奇身上怎么会有这玩意儿,不禁回想起昨晚追捕一猫妖没成,反撞上一姑娘的场景,没多想,索性,把这身沾了糖块的白色外衣给换了,换了另一件淡淡杏色的衣服。

风用左手指指向对面,挥了两圈,变出了一个替身出来,实际上是楠木傀儡,他慢慢的引诱傀儡躺在榻上,只见傀儡很安静的躺了上去,一动也不动。风随即把被子帮忙盖在替身上,拉上了帘子。“你就在这里静静的好生养病吧,本公子还有任务在身就先走了。”风对着替身自言自语着。想来这种事没少干。风骑着白鸟飞向了玄武城。

其实这个玄武城是个鱼龙混珠的地方,靠西边是巍峨屹立的火神山,东边是风族,南边是冰族,住在城里的既有妖族人、风族人、冰族人,也有来自各地不明身份的人。他们身份不同,却能维持着和睦相处的局面不被打破。在这里住久了会发现这里的人注重情意好面子,民风豪爽,遇上喜事,就算家里再穷,也要顾及颜面大摆宴席,不是张三家嫁女儿,邻里邻外欢喜得送红包表祝贺,就是李四家过新屋,邻里邻外忙着送红鸡蛋表庆祝,图的无非就算个面子和气氛。越是热闹,越有面子,若是谁家办的不够热闹,总避免不了背后被人笑话,太寒酸了。所以在情意的面前有时也免不了各种小心思的算计。

风穿过墨河终于到达了玄武城。

他先是找了一间茶馆休息着。

“客官,请问你要什么茶?”店小二是个机灵鬼,身子瘦得像只猴子,背有点驼,身上的布衣有些偏大,衬着这瘦身板子,有些不搭,略显滑稽。

“你们这有什么茶?”风正襟端坐着,口气有点儿傲慢,吐字不急不慢的,很清晰,听起来就不是本镇的人。

“我们这的茶可多了,有西湖龙井、黄山毛峰、凤凰水仙、银针白毫、君山银针北港毛尖、六堡散茶、高桥银峰、黄竹白毫、金水翠峰、金坛雀舌、南山寿眉、天池茗毫、永春佛手、……”店小二越说越起劲,这些茶名在他嘴里如一首优美的诗一样奔出来。

“好了,没想到你这小小的店竟然有这么多茶。”风及时阻止了店小二继续念茶名,感觉让店小二尽情的全部念完,得三天三夜。

“客官,好聪明,我们这的店可是远近闻名,别看馆子挺小的,但是茶的品种绝对是多到数一数二的,我刚刚念的这么多茶总有一款是适合您的吧?”店小二的嘴果然是做生意的嘴,话说得很甜,如同一口蜜饯一样甜。

“呵…实不相瞒,其实我不懂茶,只是累了,歇着。”风的口气依旧是傲慢的。

“想来客官是外地人,初到镇上吧?”店小二有意无意的打量着风,“那小的觉得君山银针挺适合您的。”

风呼了一口气,气息平稳而缓慢,似乎没有打算回应。

店小二憨憨一笑,用抹布把桌上一抹,然后很熟练的把抹布甩到肩上,扯开了嗓门,“君山银针一壶嘞……”转身走向了茶水区。不一会儿的时间,店小二端着一壶君山银针送了上来,还配送一碟子瓜子,“客家,您的茶已到,这瓜子是免费赠送的,嘿嘿嘿…”店小二弯腰哈背的将茶和瓜子摆在风的面前,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果然玄武城的人就是热情。

风拿起茶壶倒开了一杯茶,袅袅余烟生起,一股清香提神的茶香味儿扑鼻而来,风拿着茶杯只是细细的闻着,在享受着独特的茶香,感到惬意极了。

这时,对面的医馆突然跑出来一只鼠妖,这只鼠妖皮糙肉厚的、声音粗哑,神色慌张失措,在街上扯着大嗓门喊着:“医馆又医死人了,医馆又医死人了……”

街上的行人一听这医死人的消息,不由得自动凑了上去,一时间医馆的门前堵满了人,密密麻麻的,只管往门前伸直了脑袋一探究竟,从背后看这群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看戏,其实也确实在看戏。

鼠妖又跑进了医馆,抱着一具尸体哭爹骂娘的,“我的老婆子啊,你死得好冤啊。就肚子里长了个蛆虫,就给你开膛破肚了,现在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啊?去他娘的破医馆,死人馆啊。……”哭声甚是惨烈,撕心裂肺的,听得让人心疼不已。

这时在医馆前排的传出来了个陌生的声音“对,这医馆经常医死人的,你们还来?”

随即,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死人馆,死人馆……”

“赔我老婆子,赔我老婆子…”鼠妖越哭越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