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跻身“四大菜系”
到了明清,广府一带农村大规模发展,以“桑基鱼塘”、“果基鱼塘”为代表的“基塘”耕作模式使岭南率先告别自然经济而走上以“牟利”为目的的商品经济道路。商业的发达与市场的繁荣,不仅为岭南饮食文化的发展拓展了食料的来源,而且,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与流动人口的增长,也为岭南饮食文化的发展增添了内在动力。加之明嘉靖以来断断续续的“一口通商”,使广州成为中国南方最大的经济重镇,据清道光二年(1822年)的有关文献记载:“广州西关肉林酒海,无寒暑,无昼夜。”各个食肆争奇斗艳,食品之丰,款式之多,世人称绝。广州周边的乡镇经济活动也很发达,佛山继续其“四大镇”、“四大聚”的繁华,顺德的商贸也空前兴旺。各处客商云集、各级官员的调任,五方杂处、八方辐辏,更加速了南北风味的大交流,如京都风味、姑苏风味、扬州炒卖和广东其他地方风味特色与广府菜的互相影响和渗透促进。
随着到广州经商的外商日益增多,许多外国商馆相继在广州设立,广州的饮食开始呈现中西合璧的风格。与外商打交道的十三行行商们积累了大量的财富,普遍追求生活的高质量,掀起了一股追求高消费的饮食热潮,例如,广州第一家现代化茶楼“三元楼”就诞生在十三行,行商巨贾们的美食追求客观上促进了广府饮食向精致化发展。
有了市场的需求,国外的海产名珍开始大量输入,据马士《东印度公司对华贸易编年史》记录,1774年广州进口货物的价格中:燕窝,特级透明,每担1200两(白银),二级每担700两,三级每担450两;海参,一级黑长条每担24两,二级每担16两;鲨鱼翅,特级每担23两,二级每担16两。在另一个英国人亨特所著的《广州番鬼录》中则说广州拥有第一流的厨师,能制作精美的燕窝羹、白鸽蛋,精奇的海参、鱼翅和鲍鱼。
正是在这种物阜民丰、食风炽盛的环境中,广府烹饪大师们不断吸收、积累各种烹调技术,并根据本地环境、民俗、口味、嗜好加以改良创造,使广府菜得以迅猛发展,成为广东菜的骨干,并在闽、台、琼、桂均占有主要阵地。《清稗类钞》记载:“肴馔之有特色者,如京师、山东、四川、广东……”广东菜能成为我国四大菜系之一,广府菜可谓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