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电话铃声响起,肖莫翻了个身,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不去接。
可是,电话,还是不停地打了过来。
肖莫没有耐心,翻着眼皮,按下接听键,对面传来白烨的声音:“肖莫,你来警局一趟。”
“什么……?”事都还没说出口,白烨直接把电话挂了,肖莫揉了揉呈鸡窝状的头发,一看闹钟,才半夜三点半。
这是有病吧。在心中吐槽的肖莫动作上一点不含糊,套上衣服,匆匆出门,坐上车的肖莫哈欠连天,心想到了警察局要让白烨那小子的皮一紧。
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肖莫下车,动作利索就要去找白烨算账的时候,他眼尖地看到办公室门口站了一个眼熟的人。
那个女人四十五岁左右的年纪,皮肤白皙而又细腻,身材维持的极好,她脸上挂着笑容,淡淡的妆容让她看起来十分的舒服,一身的警服。肖莫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是什么鬼?
他颤巍巍开口:“妈妈妈……妈!”这可不是肖莫他妈吗?
柳婷却没有那么激动,她脸上表情很平淡,可是,肖莫敏锐地发现了她脸上的一丝凝重。他妈很多年都没有来警察局了,这么猝不及防,让他有点很没有准备好。
这个时候,副局,出现了,打扰了两人短暂的认亲。副局说:“柳婷,肖莫,你们都进来吧。”
副局好像老了十多岁。
肖莫登时一怔,着情况不对劲啊。柳婷很久没有看到肖莫,停了下来,端详了一下肖莫的脸,两人一齐踏进了办公室。肖莫醉醺醺,最让他毁三观的是,为什么柳婷把将近十多年没穿的警服套身上,不得不说,十分有当年特警的几分威严。
下意识吞了吞口水,怎么这么大的架势?副局端坐在桌子旁,看到两人,目光中几不可闻的暗了,脸上莫名带了些许悲伤,单单从一个眼神,肖莫就脑补了不下三万字,关于他短命的爹,貌美如花的妈和王叔之间爱恨纠葛。
两人坐到了副局对面。肖莫才看到,副局的案上摆放了一张照片,瞳孔猛地一缩,肖莫认了出来,是脚印,那是他在竹林后门发现的脚印。怎么会在副局这里,难道,副局和他说的事,就是脚印的事,为什么,还要把他妈叫来?
副局语气沉重:“柳婷,肖莫。这个脚印上的纤维已经经过比较,以及这个脚印的大小,都来自于一个消失的人,在十八年前…………就是你的父亲,肖柏的脚印。”他看了看柳婷,“这也是我叫你来的原因。”
平地一声雷,肖莫瞪大眼睛,脑中瞬间一片空白,他重复着副局的话:“……我的父亲,肖柏?”
柳婷的脸上也僵不住了,红唇颤抖,肖莫则是浑身发抖,不可置信地看柳婷,又看副局,他说:“不是说……他死了吗?”怎么会还没死成?父亲的记忆,肖莫所剩无几,他只记得,在很小的时候,会有一个威风凛凛的男人,经常会带着一个新型的模型车回来。
肖莫常常问柳婷:“为什么,爸爸突然不买玩具回来了。妈妈,我不要玩具了,我只要爸爸。”
柳婷总是会身体一僵,然后说:“爸爸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泪水模糊了肖莫的眼眶,他回头看柳婷,柳婷的情绪也十分激动。
副局叹息,肖柏的事情,可以说不只是肖莫两人心中的病,也是他的心病。几十年的好友,说没了就没了,无故死去,尸骨都找不到,十八年过去了,竟然会在这样的场景下,让人发现关于他的蛛丝马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若非检测出的结果,分毫未差,DNA确实和肖柏的一模一样,副局也以为,是肖柏的冤魂回来索命了。
肖莫崩溃了,整个人大哭出声,副局看到这个场景,不知道如何劝慰,柳婷的声音却颇为铿锵有力:“副局,这件事情,和我的亡夫肖柏没有一点关系。”
副局沉默,只有肖莫止不住的哭声。恐惧,迷茫笼罩了肖莫,他面前似乎有一堵永远都翻不过去的高墙,害怕,他过了很久很久,才回过神,听到了柳婷的话,他背后一个激灵,难道这个时候,都还有人要污蔑他的父亲吗?
副局说:“目前的情况,我们也看不出来,凶手的目的。”他没有正面撇开肖柏是否没有死,或者肖柏是凶手的可能性。作为多年的发小,副局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究竟隐含了多少的陷阱,那个陷阱很有可能是设给他那个忠诚勇敢的朋友。
但是,他不能,直接说出口。他有他的责任,他不能对着手下说,肖柏不可能是凶兽,那么,这样太不公正了。
柳婷安抚好肖莫,上前一步:“副局,我我亲自调查这个案子。”低头看过去,女人的眼里闪烁着光辉和坚韧不拔,副局愣了愣,他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柳婷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更加坚定地说:“迷还不相信我吗,我只是想把这个案子查的水落石出。”
副局沉思良久,一旁的肖莫也开口了:“王叔,我要和妈一起查。”像一只从沉睡中惊醒的雄狮,肖莫目光通红,他看着副局,盯着他不送口。被这母子请求感动,副局点头,喉咙明显有点沙哑:“好,你们先稳定情绪,待会我会召集会议。”
柳婷和肖莫出门,副局手指不可避免地颤抖起来。门外,肖莫还没有从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中回过神,就像是多年前,一直埋在心里的种子,你如何精心照顾,浇水希望那颗种子茁壮成长却发现那颗种子没有任何萌动的意思。突然间,在你放弃,任他自生自灭时,你却发现,它忽然间生根发芽,那种震惊,喜悦,迷茫,一时笼罩全身。
柳婷和肖莫找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肖莫这才着急地问:“妈,究竟在十八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爸他究竟是怎么……过世的。”肖莫拽紧拳头,十八年来,柳婷和他说着同一个谎言,直至肖莫长大了,柳婷都没有松过口,肖莫看着柳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