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农村小学

村里的小孩子都在大队的学校读书,这个学校的孩子来自下面十几个村子,我们村子到大队的距离算是比较远的,步行过去大概有5公里。

每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堂姐便在窗外大声的呼喊我的名字,我惊愕的从床上跳起。“你咋又没提前叫醒我”,我愤愤的对妈妈说道,紧忙套上的衣服,“等一下我”我对堂姐迫切地恳求道。堂姐对我应该很无语吧,我也对自己很无语,我很羡慕堂姐有一个小鸟外形的闹钟,每天早上它都会准时的传来欢快的声音“咕咕、咕咕,懒虫起床、懒虫起床”,就这样循环播放两次,我想如果我也拥有这样的闹钟,我也不会睡过了吧。

有时候堂姐也不会等我,等我跑出门外,堂姐早已离去。我悲愤的提起书包疾驰,还不忘拿上一包方便面,但是堂姐的脚步总是比我快,我始终没追上她。等紧赶慢赶去往学校门口,发现离上课时间还早,我掏出那包方便面啃食起来。

有时候妈妈也会给上我5毛钱过早,我可以去村里唯一的粥铺吃上一个包子和一碗粥,刚好5毛,但是学校门口的抽奖活动总是吸引着我,4毛钱买上一包方便面,还剩一毛钱可以抽上一次奖,运气好的话可以中一个玩具,然而我总是中的最低等,售货员拿上一颗小小的糖果给我。

“哈哈哈”同桌男孩看到我后大笑起来。我穿着妈妈淘汰下的紫红色外套,袖口长出我的小手一大截,衣摆也到了我的膝盖,脚上袜子外面套着夏日的凉鞋,重要的是我的裤子穿反了,线头那面朝外。我嘿嘿的挠着头,挥舞着我的长袖摆,追逐着那个淘气的男孩,追赶间我脚上凉鞋仅剩的一根带子也断了,完了,我肯定抓不住那家伙了。鞋子断这样的场景时常发生,哪双鞋子不是穿的不能再穿才扔掉呢?只是回家就不方便了。

“叮叮叮”上课的铃声响起,大家赶紧冲向教室,在自己位置规规矩矩坐下来。十几平米的教室分了左右两边,每边大概12-3个孩子,分别属于两个不同的年级。在一片安静中,一位卷曲头发的高个子男老师走了进来,大家的腰挺得更直了,大家都害怕老师的戒尺。“2年级的同学先预习一下今天的新课程,3年纪的同学,我们今天继续来讲昨天的课程”,老师就这样穿梭在两个不同的班级之间。

“叮叮叮”下课的铃声响起,同学们都盼着老师别拖堂,随着老师说出“下课了,同学们”,我们迅速的冲向操场。课间活动我们在沙土地上画着两个城堡,玩着单腿斗鸡的游戏,回到自己方的城堡便可双脚着地,正当我摆脱了敌人的包围,迈进城堡的那刹那,敌方突袭抓住了我,说时迟那时快,城堡内的同伴抓住我的另外一条胳膊,在双方的拉扯中,我终于被拽回了城堡。但此时小伙伴们笑的炸开了锅,大家纷纷前仰后合,我的熊猫毛衣失去了一直袖子,我不知道这个事情咋那么好笑,在接下来一周这件事情传遍了整个年级,大家纷纷问我的袖子接回去没有?“这有什么,我妈妈可是针织高手”我骄傲的说道。

时间很快到了放学,因为大家都是同一个时间,我便跟着同村7-8个孩子回家。我们一边追逐一边打闹,感觉放学的路程总是比上学的路程短。

每年夏天发大水地时候,我们村里地孩子上学也都是结伴同行的。我们村口有一条大河,是我们出村子的必经之路,这条河只有一座小小的石板桥。每年夏天的时候,雨水都会将小河灌满,原本十几米宽的小河也会变成五十米左右,河水的深度也由膝盖到一两米的深度,清澈的河水也变得浑浊,里面漂浮着各种生活垃圾。整个河床都淹没在滚滚的河水里面,站在岸边感觉这条河有了长江蓬勃的气势,河面那座小桥也消失在水面上。

对于这种场景,我是又惊又喜的。我喜欢和爷爷一起看滚滚的河水,在河水面前,我感觉自己很是渺小,感叹大自然的宏伟气势。有时候河水也会给我馈赠,有一次我便在岸边捡到一根系牛的粗粗的铁钉,拿它向爷爷换了一个小铁铲。这个属于我的财产,被我珍藏宝贝了很多年。

令我惊怕的是我们得绕远路去上学了。在我们隔壁的村子,处于河水的下流,他们村子有一座高高的水泥桥,每年这时候我们得去隔壁村庄借道。原本半个多小时就可以到达的路程,我们得走2个小时。记忆中道路很是曲折,都是田间小路,途中有两处1米长得独木桥,就是在一个1米得小堤上驾着一根粗木头,小堤趟着湍急的流水。

每次过这根独木桥,我都摒住了呼吸,生怕脚上没站稳。然而,我们的担忧还是发生了,当我刚庆幸自己顺利度过了独木桥后,就听到后面一声尖叫,同村一名伙伴小花一个没站稳掉了下去。流水迅速将她卷走,眼看着就要汇进滚滚的河流里面了,我吓得蹲在了地上,同行的小伙伴大多数也呆住了。幸好一个稍大的男孩阿伟眼疾手快地跑到了入河口,像抓麻雀一样抓住了她,然后大家反应过来都去帮忙,最终将小花解救出来。

小花整个人都湿透了,肩上单肩包里面的书本也都湿透了,她的手里还紧紧抓着她家的雨伞。她被解救后,迅速检查了自己的东西,发现没有遗失后,神情稍显放松。我们一群小伙伴像凯旋的战士一般,护送小花回家,向小花父母讲了路上的经过后,小花的父亲脸色阴沉,他拿出了一个皮鞭,径直朝小花抽去。大家脸色由幸福骄傲到恐惧不解,没想到大家的壮举给小花带来如此的灾祸,大家赶紧灰溜溜的回家了。

回家后,我家里已经拿出了热乎乎的饭菜,美食的诱惑让我很快忘记了小花的事情,《世上只有妈妈好》我的脑海浮现这首歌曲,看着妈妈的脸庞,我突然觉得是那么慈祥,一股暖流缓缓流入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