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醒心崖

“云璟,这已经快到晌午了,你家小妹何时去醒心崖?”黎天一下想起此事,云璟也是一拍脑门。“坏了,就是晌午了,我要先去送小玥,咱来晚些再聊。”云璟转身,匆匆忙忙的赶去了醒心崖。

“兄长……兄长……跟他有什么好聊的……知道这样就不救他了,哼!”云玥在醒心崖外走来走去,捏着小辫子,不时的向远方张望着。

“小玥……”终于看到了云璟,小玥使劲跑过去,让云璟背着,送她去醒心崖。云璟嘱咐再三,务必听大长老的教导。并告诉她过些日子就南阁赴任巡查,回来再看她。

“云璟啊,你这又不是送小玥出嫁呢,这般婆婆妈妈的。”大长老看不过去兄妹俩的样子。

“大爷爷,小玥若是嫁人,你可舍得啊?”云璟开玩笑的说。

“嘿,我当日在琼玲塔便说了,若是那定神丹是给她心上人,大爷爷就送给他也无妨,可惜不是啊。”老人家装作失望的样子。

“哈哈哈哈……大爷爷,如今不是,以后是不是,谁晓得呢?”云璟爽朗的笑起来。

“兄长,你不要乱说。”云玥听着云璟和大长老打趣也是无可奈何。

“好了,玥丫头,你可看好了这些书卷,都是你弄坏的……”说完用手指指房间里摆满一地的书和卷轴,云玥觉得腿都软了,这何时能结束啊!还好被云璟扶住了。“啊……大爷爷”云玥的哀嚎声,醒心崖外的云祖峰夫妇都听得真切,也只能遥遥头。谁叫前些年荒废的,总要补上的。

云霄子这位大长老,给小玥安排了沉重的课业,然后甩甩袖子拉着云璟走了。只留下小玥和一屋子的书。云玥算了算,这些书卷的修缮工作,她不吃不睡三年五载也完不成,不管了,看大爷爷能怎么着。于是倒头就睡。

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云玥伸个懒腰,从床上坐起,觉得肚子饿了,想找些吃的,可什么都没有,昨日还有餐食,怎么今日送饭的都没了。

“有没有人送饭啊?”小玥向外喊着,也没人答应。走出来,守卫弟子说,大长老早已言明,一切自理,什么都没有。小玥气呼呼的跑回去拍大长老的房门。

“大爷爷,大爷爷,……”

“别叫了,大爷爷没聋呢。”老人家睡眼模糊的起身。“可做好饭了,叫大爷爷?”

云玥一懵“没有”

“那快去厨房做饭去吧,站在这,咱们爷俩都得饿着肚子”老人家耍赖的看着小玥。

“好吧”小玥无奈地只能转身走向厨房,看着米、面粉、蔬菜还有些,就是没有肉,一肚子委屈,想起鸿福楼的烧鸡,都不那么油腻了,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这般活计她哪里做过,被烟熏的直咳嗽,饭也焦了,菜也胡了,端上桌,本以为大长老会批评她的。可老人家看着小玥头发蓬乱,脸上熏得黑乎乎的,反而笑了。“小玥啊,大爷爷能吃到小玥第一次下厨,这是福气啊。来吧,吃。”说着,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小玥本来眼泪已经在眼眶里了,看着大长老吃的很香,也坐下来吃饭,刚吃一口,就吐了出去,“大爷爷,太难吃了,不要了,我再去做些吧。”云玥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那怎么行,别管是粮食、还是蔬菜,那都是庄子上的农户们送来的,你这般不要了,岂不是浪费。万事开头难,大爷爷觉得已经不错了。”老人家,强忍着继续吃着,心里也是叫苦。

吃完饭,小玥坐在书堆儿里抄书,也是打瞌睡,迷迷糊糊中听见嘈杂的声音,从书堆里钻出来,看着院子里多了不少书,大长老正坐在树上指挥安置呢。

“等等……你们这是做什么?”云玥连忙问起来。

“小姐,大长老让我们送来的。”弟子们放下书陆陆续续的走了。云玥看向大长老“大爷爷,我那屋子已经堆满了!”

“那便放院子里,我看小玥还有时间睡觉,定是那些书太少了,大爷爷可以让他们再搬来些”大长老漫不经心的说。

“不用了,不用了,大爷爷”云玥转过身回到房间内坐下,小声嘀咕着“您对小玥还真是用心良苦……”

“丫头别误了午饭啊……”老人家索性躺在树枝上,闭着眼睛,沐浴着阳光。

看着房间里的,院子里数不尽的书,“等着瞧,大爷爷”。小玥本就性格顽皮,这般静静的坐下来,哪有那么容易啊,不是打瞌睡被老人家用戒尺敲打醒了,就是做饭时候,厨房的灶台起火了,醒心崖被小玥弄得乌烟瘴气,老人家也不恼火,每日清晨要她去远处河边打水,小玥的手纤细柔嫩,没几天就磨破皮了,还要偷偷的哭鼻子。老人要吃果子,小玥又像个猴子一样,背着筐,爬上树摘果子。这一老一小一唱一和的,倒像是越来越融洽了。

年关将至,云祖峰夫妇送来新年的衣物,看着女儿清瘦了不少,不免月有些心疼。

“母亲,这衣服真好看,不过,还是拿回去吧,我还是这般粗布麻衣在这舒适些,否侧都浪费弄脏了。”小玥不舍的摸着新衣服。

“小玥想吃什么,今日母亲给你做”云夫人恨不得自己受苦,也不想让小玥受苦的。

“不用,我去做,父亲、母亲,尝尝”说完,便跑到厨房里,刀法还不错呢,云祖峰夫妇有些意外。

到了吃饭时间,小玥随手一枚飞花针,打在大爷爷门上的铜铃上,老人家便缓缓的出门了。坐下来“祖峰啊,小玥的手艺现在可是不错了,你们尝尝。”云夫人品尝着女儿的手艺,眼泪不觉的落下来。

“怎么了,母亲,是很难使吗?”说着自己夹起一口尝尝,“不会啊,我都是看着菜谱上做的。”

“菜谱?”云祖峰好奇的问,女儿修补书卷皆是功法,怎么出了菜谱,于是看向大长老。

“不必看我,小玥练功辛苦,抄书也辛苦,我爷俩总要吃饭的,就找他二爷爷要些菜谱来研究,小玥负责做,我负责吃,如何?”

“好!好啊!我家小玥长大了。”云祖峰也是眼中有些湿润。这娇生惯养的女娃娃,哪里吃过苦,刚才那一手飞花针力道重,手稳,定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对了,祖峰,小玥要什么食材,你们就安排弟子送什么食材吧,我都听小玥的。”这些日子,小玥成功的用厨艺收买了云霄子,也算是收获。

饭后,送走了云祖峰夫妇,又回到后山练习剑法,这几个月来,云玥虽说与云霄子斗智斗勇,也改了不少懒惰,每日勤于练功,步伐也稳重了,云霄子心头是极其高兴的。只是这般生活别说小玥无聊,逍遥惯了的云霄子也是难熬。起初是溜出去几天,回来考考云玥,慢慢的月余回来一次,待个半月,就走了,再后来,几个月回来一次,小玥也慢慢习惯了,每次大长老回来也要吃几次小玥的亏,不过,心里暗自欣喜,小玥那院子里的书已经没有了,换成了种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醒心崖上,小玥唯一的信念,便是从大长老手下坚持一百招,奈何每次都坚持不到,大长老就不打了,总挑三拣四的理由,小玥也是斗智斗勇,趁着大长老不在,每日白天整理书卷,抄写心法,夜间练功,还给自己手臂、小腿绑上了沙袋。这书读的多了,自然琢磨的也多了,小玥在大长老的房间偷偷安置了不少机关。云霄子每次回来也是小心翼翼的,万分谨慎。不过云霄子每次回来都会带些新鲜的东西,吃的不必说,还有地形图,甚是详细,云霄子就靠这些游山玩水呢。

瑞雪丰年过,新年又一春,荷塘百花艳、逢秋落叶散。一年又一年的醒心崖除了季节的变化,于云玥而言都是一样的。只是大长老云霄子从清明之后就没有回来过,房间里的书也早就空了,眼看着中秋将近,小玥心里着急,盼着云霄子早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