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风隐宗旧事

云夫人与云璟看着云玥狼狈不堪的出来,赶忙上前扶着她。

“兄长,给你定神丹。”说着将怀里的小匣子塞到云璟手里,“把我也直接送到苏老头哪儿去吧。”云玥一头靠在云璟的怀里,云璟心疼小妹,忙背起来就赶去了草堂,云夫人也紧跟着二人离去了。

“参见大长老……”众人看着大长老也是恭敬的鞠上一躬,心中疑惑云玥的伤势是不是大长老打的。

老人家坐下说道“祖峰啊,小玥的伤势是烟霞剑认主造成的,我未出手。”

“多谢大长老”云祖峰赶忙起身感谢。

“不必谢,小玥被烟霞剑打伤,我总不能恃强凌弱吧”

“可那定神,还是让小玥取走了”二长老追问道,“大长老可不会白送礼的,说说吧。”

“老东西,我云霄子何时做过亏本的买卖”大长老缓缓地喝口茶,放在桌上,继续说起与小玥约定的三件事,众人听了也是惊愕。

“大长老,小玥毕竟年幼,这般惩罚,未免严重些”云二爷都觉得有些过火了。

“老二,祖峰都没说什么,你插什么嘴。祖峰你觉得呢?”大长老这么一说,云二爷也不敢说什么了。

云祖峰听着三件事确实难为小玥,不过也明白了大长老的意思,小玥聪颖,天赋极高,是该好好磨练磨练啊。“全听大长老的。”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云霄子这番操作,送了定神丹,却让云玥应下三件事,给了云祖峰面子,给了小玥查阅云霄阁功法的机会,寻找灵丹之事,又堵上了重人之口。只是可惜了云玥无忧无虑的日子算是结束了。

草堂中,苏老头给云玥服用了丹药,调理内息,佩兰又轻轻的处理着云玥身上的伤口,包扎好,给她换上干净的衣物。

“佩兰啊,以后你可能有些日子见不到我了。”云玥说的很伤感。

“小姐,当真要去醒心崖么?”佩兰询问着,也舍不得小姐去,平日里云玥都是前后有丫头料理生活,还有云璟看护着,舒服惯了,一个人醒心崖闭关,也着实苦闷。

“小玥,母亲陪你去。”云夫人知晓后一直很伤心,舍不得。

“胡闹”云祖峰从门口走进来,“大长老这是在历练小玥”。

“什么历练,分明是大爷爷套路我。”云玥心里对大长老一肚子怨气。

“丫头啊,那你有本事别答应啊。这般应下,为父身为阁主,如何反驳?”

“要不父亲这老脸也不要了,我去找你大爷爷说去,他不同意,父亲就跟他打一架。让他欺负我家小玥。”云祖峰摆出一副与人拼命的架势。

云玥看着连忙抱着父亲胳膊,“算了吧,父亲,你就别装了,你见着大爷爷一向是恭敬的,我去还不行么。”云玥一头扎进床上,无可奈何。

“小玥啊,云霄阁向来靠实力说话,你若是打得过你大爷爷,岂不什么都听你的啦。”云祖峰站在床边想多说几句,被云夫人硬生生的拉走了。

此时,云璟已经给黎天服下定神丹,并且运功助他吸收丹药,帮他调整内息。黎天的心脉渐渐平稳,体内的内力也慢慢的自行运转起来。

直到天有些微微亮了,黎天才缓缓睁开眼睛。

“云璟,许久不见,多谢救命之恩。”黎天的声音还有些弱

“谢,我可担不起,你还是谢我家小妹吧。”云璟转身走向桌边给黎天倒一杯水,递过去。

“你家小妹?”黎天心中也是好奇那小丫头究竟做了什么。

“我家小玥为了救你啊,把自己都搭进去了。”云璟将云玥闯琼玲塔之事的来龙去脉告知了黎天。

“哎,可惜是为了你这个兄长,才救了我。”

“若是为了我啊,我便将苍梧宫作为聘礼,迎娶了你家小妹……”黎天嘴角浅笑

“谁要嫁给你,我这个云霄阁的大小姐,不缺吃不少穿的,可用不着。”谈笑间,云玥轻轻的移步进来,坐在云璟身边。这是她第三次见到黎天,第一次血糊糊的看不出清晰的轮廓,第二次泡在药缸里,面色惨白,昏迷不醒,这一次,黎天的面色虽然还是如一层白纸,却掩盖不住他的俊朗,眉宇之间饱含着英气,眼神中藏着说不出是意蕴。免不了想多看几眼。

“大小姐,偷听可不好。”黎天看着这个白天为自己冒险的姑娘也是很好奇。

“门都开着呢,谁偷听了,况且,你这般酬谢的,我云玥可受不住。”

“谢就不必了,可不是为了你,自作多情。”这话说的黎天笑了起来。

云玥看着他的笑容,觉得很好看,但又觉得这般偷看人家不太好。

“哈哈,好吧,那他日姑娘想要什么,便知会我一声,如何?”黎天可是出了名的英俊公子,苍梧宫的背景,各大世家的老家主找人多次提亲,门儿都没进去。却被云玥这般嘲笑了一番。

“不用,你认识我兄长,又不认识我,就当不认识吧,话说这认识你的代价,着实太大了,还是不认识的好。”小玥一肚子的苦水,都是因为这个黎天,真是恨不得从未见过。想起自己明日就要去醒心崖,小玥向云璟告了别,回房间收拾东西了。临走前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黎天,正好与黎天目光相对,草草的说了一句“就此别过。”

“你这小妹,着实有意思啊,云璟。”

“小玥就是这样,骨子里有身正气,天赋也是极好的,可偏偏由着自己性子,也是我惯坏她了。”

“醒心崖,静静心是好事,这江湖上,又有几人这般心思纯粹啊,难得。”黎天听着云璟的话,不免有些感慨,这般无忧无虑的童年,也曾是他心中所求。

“黎天,你为何出现在云霄阁附近,蛇三娘又为何追杀你?”云璟那日见到受伤的他就已经甚是疑惑。

黎天嘴角一丝无奈的微笑“我若说为了清理门户,你可信啊?”

“你……以自己为诱饵?”

“嗯,我那位副宫主多年的伯父,可不希望我顺利继位宫主的,一拖再拖,这些年明里暗里的刺杀,我也是习惯了,也厌倦了,便索性做个了断吧。”黎天嘴角的弧度渐渐消失。

“近来你可听说了,不少宗门、大小门派的出事,要么分舵被拔出,要么门派被覆灭。”

“皆是你的手笔吗?”如此血腥之事,云璟也是震撼。

“是,又不全是,但凡对我动手或者侵犯我苍梧宫的人,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即便是千山派也没讨到好处,我一边残食着副宫主的势力,逐渐抹杀掉他的心腹,暗中换了苍梧宫的防守。本计划返回苍梧宫,却查到有人借着苍梧宫此次行动,诛杀了幽州丰家、并州齐家、清河府越家。”

“这三家究竟是得罪了谁?”

“为了追查此事,一路北行,直到一个月前在路北州,谭府灭门一案,我赶到之时已经火烧了大半个府邸,救下了谭家主以及家中独子,谭老妇人还是遇难了。”

“先前确实听说苍梧宫的一些事情,江湖传言,苍梧宫在扩展自己的领域,我却相信,你是个坦荡之人,必然不会做出屠戮无辜门派之事。可追查出什么结果?”云璟相信黎天的品行。

“可有纸笔?”黎天勉强正了正身体。

“有”云璟转身去桌上取来纸笔,只见黎天画出半朵梅花的图案。

“半片梅花?”云璟惊讶的指着图案,十年前与北野一战中,便有一个组织,在中原打着贩卖情报,收钱杀人的幌子,实则消息传回北野,创始人就是萧翻云,后来萧翻云战死,半片梅花的组织不少被拔除,也就此静默。

“嗯,我追着这点线索继续追查,却被黑山十二煞中,猪、狗、鸡三个畜生缠住了,紧接着又来了蛇三娘,不光是线索断了,还欠下你家小妹这个人情。”

“你有何打算?”云璟知晓半片梅花重现江湖,绝非幸事,便询问道。

“线索已断,此次苍梧宫内部事情未了,我必须回去,这件事也只能从长计议。”黎天想了想,又看了看云璟。“云璟,有一事,不知可否一问?”

“没什么不可问的,璟儿也未必知晓。”云夫人和云祖峰走进来,自然也听到了关于半片梅花的话语。

“老阁主、云夫人,晚辈苍梧宫黎天,有礼了。”看着二人进来,黎天勉强着身体起身行礼,被云璟扶住。

“按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卿姨。不必行礼了。”云夫人坐下慢慢说。

“母亲为何这般说?”云璟一头雾水

“璟儿,母亲出自风隐宗,便是二十年前江湖中最大的消息集散中心,协助消息传递,信息不许外漏,但绝对不做贩卖消息杀人的买卖,谋取不义之才。”

“此事您跟我和小玥说过,还说太师傅有三个弟子,本分别是经营北方的母亲,东方的风蕊师伯,南方吴楚之地的风萱师伯。后来你们成家了就退出江湖了。太师傅年纪大了,也就解散了风隐宗。”云夫人确实这般告诉自己的孩子们。却未曾说真实的一面。

“二十年以前的事了,吴处以南靠近水夷之地,本就不太平,加上南方万华门柳家,百花谷接连遭受重创,终是被发现是风萱师兄将各派的防守图卖给了水夷之地最大的家族冉家。一时间,风隐宗成了众矢之的,风萱师兄连夜逃走,师傅无颜面对天下人,解散师门,切断了所有消息集散线,再无风隐宗,然后……”云夫人说着,哽咽了……

“然后师傅自杀谢罪,我和师姐料理了后世,便下山了,后来我嫁给祖峰,师姐嫁给苍梧宫的宫主黎夜。也就是黎天的父母。”

“原来,你我还有这般渊源。”云璟感叹着

“这没想到与师姐多年未见,竟然成了天人两隔。”

“孩子,你母亲可告诉这些事情?”云夫人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只说过,云夫人是她的小师妹,但太师傅遗言,见面亦不得相认,绝不可再提风隐宗人。”黎天想到自己的母亲,看着云夫人,心中不免有些酸楚。

“你是怀疑半片梅花与风萱师兄有关联吧”云夫人切入正题。

“嗯,十年前与北野一战,母亲亲自出手,切断了半片梅花在中原部分区域组织网,那时她便说,很像故人的布局,但浮出水面的,确是萧翻云。可能是母亲太过辛苦,身体支撑不住了,便每况愈下,哎……”

“故人,风萱,当年我也怀疑过,可萧翻云之死,一切都断了。”云夫人一声声的叹息着。

“夫人啊,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如今半片梅花重现,便让云璟暗中查探吧”云祖峰向来护着妻子,当年黎天的母亲出手时,尚且有余力,不久后便身体每况愈下,云祖峰便死死的守在云夫人身边,不知是自己想多了,还是怕有个万一,反正这些年与云夫人形影不离的。

“璟儿,照顾好黎天少主,你本已经接任云霄阁的南阁主,过些日子便赴任吧,那幽州、并州几家之事再现,务必做好防范,云霄阁的领域,还容不得这样事情发生。”

“另外,半片梅花重现,已然有了组织,既然被黎天少主发现蛛丝马迹,只怕又会陷入静默之中,查起来无从下手。不如退而结网,连根拔起。”

“老阁主,目光长远,晚辈受教了。”

“这绝非一朝一夕,你二人切慢慢谋划吧,夫人今日想起旧事,免不了伤心,我们便先行回去了。”云璟两人行礼,送云祖峰夫妇离开后,云璟拿来地图,两人研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