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赵母总是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常常听闻丝竹声盈耳。
为此,她在家宴上还特意问了一句:“最近总能听到丝竹声,你们有谁在学才艺吗?”
三姨娘脸色苍白,想要说话,却先是一阵猛咳:“咳咳咳咳咳……老夫人,妾身这身体,哪里学得了什么才艺。”
四姨娘翻了个白眼,娇声道:“老夫人问的肯定不是你,知道你学不来这两下子,也没这个本事。”
三姨娘无意和她呛声,只当做没听见。
二姨娘懒懒的掀了掀眼皮:“哟,听四姨娘这意思,是你去学了才艺?”
四姨娘扫了她一眼:“姐姐这话说的,我还要照顾星儿,星儿年幼,我也分不出那个精力。”
二姨娘讥讽:“没精力学才艺,是因为精力没用到正地方吧?我看你的精力都用来巴结侯夫人了!”
阮糖本来正在埋头吃饭,听闻提到自己,微微顿住,看了过来。
二姨娘半点不怵她,本来自己的儿子被打她就心中有气,如今这个场合说出来正合适。
“侯夫人,你收了四姨娘的礼,就对她的孩子温柔以待,那你这么对待我的孩子,就是因为我没有巴结你、讨好你了?你这样以权谋私,根本不配当这个主母!”
阮糖放下筷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说的不错,继续。”
从她不动声色的立了几次威之后,侯府的日子堪称平静,无聊至极,有人愿意搞事,她拍手赞成。
如果能对她的主母之位造成威胁,那就更有趣了。
“我知道你是薛家的嫡女,出身尊贵,父兄厉害,嫁到侯府也是正室侯夫人,我们这些生来当妾的人你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你也不用把我们这些妾室当成长辈,甚至就连老爷老夫人也不敢惹你,是你有本事,我认。但你这样苛待弟妹,就真的不怕我把你告到官府去?”
阮糖一边听着,一边还饶有兴致的点头。
“说的不错,你不说我还真的不知道,原来我这么厉害。”
眼见二姨娘因为她一句话气的半死,众人心思各异。
赵父赵母心想,这儿媳妇气的不是自己的时候,看着还挺过瘾。
三姨娘四姨娘心想,幸好没打她们的孩子,不然她们恐怕也会像二姨娘这样发疯,丢了面子。
几个孩子安静如鸡,他们在阮糖手底下好些天,已经彻底明白,听话才是硬道理。
阮糖像听戏一样,还问:“还有吗?”
二姨娘是真的气疯了,一把扯过赵尔:“走!我们这就去官府!”
谁料,赵尔不动。
二姨娘瞪他:“怎么?怕丢脸?她薛宁儿做出这种事都不怕,你怕什么?!”
赵尔垂着眼:“长嫂没有苛待我,是我不懂规矩,长嫂教我规矩。”
“赵尔?!”二姨娘不敢置信。
四姨娘毫不留情的一声笑,完全当成戏看了,还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姐姐,听听你儿子的劝吧,侯夫人教庶弟学规矩,这是宽和慈悲,你要是真的闹到官府,也不过是把侯夫人贤良的名声传出去而已。”
一场闹剧不过如此,阮糖意兴阑珊,等吃饱了就再不理会,起身告辞。
不多时,赵母又听到了丝竹声。
“你们听到没有?”
三姨娘微笑道:“也许是侯夫人在学才艺吧。”
……
香林院内。
阮糖歪倒在贵妃榻上,身边美男环绕。
一个坐在一边,剥葡萄喂给她吃,一个跪在她脚边,给她捏腿,还有一个在不远处低眉抚琴。
绿柳愁眉苦脸:“小姐,您这要是被人知道了,是犯了七出之条,侯爷可以休妻的!”
阮糖含住晶莹剔透的葡萄,还顺势亲吻了那修长似玉的指尖。
绿柳跺脚:“小姐!!!”
“行了,”阮糖懒声道,“那就不要让别人知道。”
绿柳快哭了。
阮糖半支起身子,握住眼前细长的腕子,将人拉近,低声笑语:“我会尽量不搞出孩子。”
不搞出孩子?!还尽量?!!!
我真是谢谢你了!
……
如此平静中带着鸡飞狗跳,度过了三年。
这三年,薛氏的店铺遍布大江南北,薛父在战场上屡立奇功,薛家从当年的显赫变得更加显赫。
阮糖过得则是不可言说的神仙日子。
就在这一日,门房忽然跑来,一脸喜色:“侯夫人!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小侯爷平安回来了!”
本来以为侯夫人必定惊喜不已,甚至痛哭出声,然后就是飞快的跑出去迎接三年未归的小侯爷。
谁料,阮糖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就继续闭着眼睛在院子里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