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兵丁面面相觑,叹了口气。经过短暂的磋商后,两名士兵迅速向楼梯走去,这条楼梯将带他们上到用来关闭巨大大门的装置前。我回头看了看奥尔戈斯,他仍保持着切拉蒂商人的角色,对这一过程略感恼怒。回头一看,我看到鲁弗斯背对着我们,挥舞着笨拙的双手,大喊大叫。我飞快地转过身去,快得扭断了脖子,盯着前方站在拱门阴影下的步兵,他们的眼睛从头盔上的洞里闪着光。
“我们可以继续了吗,军官?”奥戈斯平静地问道。
“我们在另一个区遇到了麻烦。”卫兵回答说。“我们将不得不关闭大门。对不起,先生。”
他被台阶上的脚步声分散了注意力,转过身去,看着大约三十名士兵扛着盾牌和长矛,从上面的城墙上鱼行而下。楼梯很窄。部队下来的时候,派去关城门的两个人只好在下面等着。我在脑子里慢慢数到十,等着鲁弗斯来见我。楼梯上仍然挤满了往下走的士兵。
“我们希望在夜幕降临前到达奥克希尔,”我小心翼翼地冒险说,“如果可能发生某种形式的内乱,我们真的不想带着我们的货物呆在这里。”
“对不起,”警官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就说。“任何人不得进出。”
“那也许你愿意再看看我们的货物,”我说。
奥尔戈斯狠狠地看了我一眼,但我没理他。
“不,”军官说。“谢谢你。”
“我没有给你看最好的丝绸,”我轻快地说。“我们把它们藏得很隐蔽。但也许像你这样品味的人会喜欢它们。我们的锦缎非常柔软,你几乎感觉不到它贴在你的皮肤上……”
我们身边的军官瞥了一眼那些等着上去关门的人,慢慢地厌倦地呼了口气,喃喃地说:“紧急状况都如此之慢,应该在那里再建一个楼梯了。”走吧,”他突然转过身来对我们说。“过去吧,搞快点!”
无需再废话了,我赶紧移动步子,我们大家都很默契开始行动。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我凝视着前方,越过了那些卫兵和军官,他们正匆匆机械地背诵式地讲述着着帝国的常规规则给出境的人们。
“如果你有较重的武器和盔甲,你可以在离城门一百码远的时候把它们拿出来。你们要始终保持走大路,提高警惕防备拦路抢劫的。祝你们一路顺风,先生们。”当我们吃力地穿过20英尺厚的拱门和沉重的门时,他喊道。当我们出现在轻柔的细雨中时,铁闸发出一声沉重的金属吱吱声,垂了下来。在我们身后,大门本身也开始发出刮擦声和嘎吱声,直到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声,它们才紧紧地关上。
有一百码左右的距离,我们都没有说话。然后,我们把马车停在一块挂着石头的空地上,转向我们之间的一个箱子,奥尔戈斯说:“白痴。你刚才在那儿想干什么?卖衣服给帝国守卫!你是在请他们抓你吗?”
他面带微笑。我咧嘴笑着说:“我只是把这个角色充实了一点,让它看起来更像真的。”
“白痴,”他又说了一遍,但这一次他大笑起来。我想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打一拳,以示友谊,但有什么东西阻止了我,想到他的名字可能会把我的名字拉上通缉名单。我只是说:“格奥-弗雷?你叫我杰弗里!你叫的这是什么鬼名字啊?”
他大笑了一声,打开了箱子。当我盯着里面的东西:严肃的盔甲和武器时,我开始感到的任何轻松都消失了。天,幸亏我刚才没来得及打开这个箱子给城门守卫展示我们的上等丝绸。我立刻认识到了我同伴们的真实职业。荒唐,太入戏了,刚才我几乎都真正认为我们是丝绸商人了。
奥尔戈斯站了起来,回头看了看这座城市巨大的淡黄色城墙。
“我讨厌那个鬼地方,”他说着,从箱子里捞出一件宽大的锁子甲大衣,从头顶套下来穿在身上。
对此我无话可说。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比这座城市还差劲,尽管我从未出去过,但我都能闻出弥漫在空气中的阵阵馊味。
“他们干嘛说我是个叛逆者?””我问。我对我莫名其妙地列入被捕名单感到有点好奇,尽管我既知道打听这种事情本身就是危险的,也知道别人回答它们是大错特错的。
“帝国不喜欢被羞辱,”他说。“被一个经验丰富的反叛者智取,总比被一个舞台上的童星智取好。”
这句话激怒了我,但那种感觉被某种更有分量的东西压扁了。
“所以如果他们现在抓住我……”我说。
“他们会指控你是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而不仅仅是演了几部他们不喜欢的戏。更不会说在这些戏里你只是个小配角的存在。”
看到自己的话对我产生的影响,他耸了耸肩,咧嘴一笑。“开心点,”他说。“你现在和我们在一起了。”
太棒了。的确!
奥戈斯把马车后面的剑取了出来,带着他以前用过的两把长剑出来了。剑鞘插在他的背上,剑柄垂直地从他的肩膀上伸出来。要挥舞那四英尺长的剑,我需要两只手,但看了他的肱二头肌和小臂,我觉得他会处理得很好。他把手伸到把剑的手柄试试,然后双臂交叉放在胸前,看是剑否处于正确的位置。然后吩咐我下来,到马车后面去。其中一把剑,就是他在客栈里买的那把,剑柄上嵌着一块不规则的大石头,呈琥珀色,光彩照人。
“选一件武器吧。”他说。“你能用什么武器?”
他把几层最上面的布料扔到一边,打开了一箱盔甲和另外两件武器。我回想起自己曾鼓励帝国卫队留下来,在马车周围多戳一会儿。如果他们那样做了,我们真得说上几句话,才能给那群人解释清楚。幸亏他们没舍得刺我们车上的上等丝绸。
我上了车后,带着惊异的兴致摸了摸那些钢铁物品。就像我前面说的,我对武器了解不多,我也不是战士。但光是看到这堆目的明确而优雅的武器,我就被迷住了。我做出了选择。
奥尔戈斯张着嘴看着我,然后哈哈大笑,头向后仰,露出了牙齿。
“你穿那东西还能走路吗?””他问道。
我承认我有点忘乎所以了。他让我放了很多回去。反正大部分对我来说都太大了,戴着头盔我几乎无法呼吸。我几乎不能抬起我的手臂,不,我真的不能走路。我试了一件轻鳞的胸衣,把我选的双手巨斧换成了短剑和小盾。我想这是有点落魄,但我一直看着胸衣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样子,这让我感觉很好。实际上,光是剑就太重了,我很快就得把盾牌也收起来。幸好我把那把该死的斧头放回去了。把它从马车里拿出来,我都使出了好大力气。
雨差不多停了,所以又少了一件不舒服的事。我拔出剑,拿在手里掂量,想象自己是一个伟大的战士,打赌伦瑟利特会被打动。下次我们再遇到麻烦,他们就会看到威尔·霍桑不一样的一面。也许吧。我挥舞着剑晃了几分钟后,奥戈斯让我把剑收起来,免得我把他弄残。不过,过了一会儿,我还是看到他笑了。那天我第一次不再担心,放松下来,享受这段旅程。
到目前为止,这条路还不错,铺得很平整,有弧度。但是,当我们在城市周围生长的榆树和梧桐树中看不见城门口的哨所房子尖时,我们就转向东北方向,沿着一连串的农场小路前进。
奥尔戈斯静静地坐在我身边,他的眼睛盯着小径。也许是逃离的喜悦,也许是战胜那个白痴鲁弗斯的满足感,也许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哭着跑向帝国大厦是对的。我对他的印象稍微好了一些。不管有多么危险,我仍然活着,自由自在,并且被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所触动。它给人一种冒险的感觉,以及随之而来的所有期待。冒险家威尔。叛乱者霍桑。也许这是一个幼稚而危险的想法,但你已经明白了。即使在当时,我也很清楚这种想法不会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