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8.新老更迭

咔嚓！咔嚓！

冰下骸骨挣脱了寒冰对他的束缚，扭动着自己庞大的身躯从冰下向上爬行，行进中无数冰渣土块从他身上雨一般落下。

回到地面的巨龙仰天咆哮，虽然他已经死了很久了，但他依旧美的狰狞，那巍峨又惊悚的身姿令人无法想象他活着的时候是何等风姿。

他以巨大的膜翼扑击地面，嶙峋的翼骨，将地面砸出大面积的皲裂，随后又伸长脖颈，向空中的娜杰塔喷出高温的蓝色火焰，炽热的蓝色火流如同一根通天火柱一般，仿佛要在这一击中贯穿天穹。

“言灵～无尘之地！”

感受着那迎面而来的热流，娜杰塔果决的开启了这个天空与风一系的防御性言灵，在火柱覆盖的范围里，一个言灵领域骤然展开，那是一个直径八米的淡蓝色球体，喷射的火流在触碰这淡蓝色结界的瞬间被分割，随即向四面八方溅射。

噼啪！

在一道雷鸣般响亮的破空声中，细长的龙尾在火柱结束的瞬间接踵而至。

咔嚓一下，言灵领域破碎，尾骨撕开空气时，发出了沉闷的低鸣，那是超过物体移动速度超过音速时造成的音爆。

半空中的娜杰塔像流星一样旋转着倒飞了出去，但很快她就在半空中稳住了身形。

“咳咳咳”，娜杰塔一边吐血一边剧烈的咳嗽起来，整个纤细的龙躯不断的颤抖，被龙尾抽到的地方鳞片四溅，骨断筋折，惨烈的伤口上血肉模糊，但强大的血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修复着她的伤口。

龙类的弱点是什么，娜杰塔作为新生儿也没有清晰的概念，但本能告诉她，要攻击那腐烂见骨的下半截。

“下半截…下半截”，娜杰塔把眼光扫向巨龙的残躯，最终锁定在了脑部和位于腰部的巨大神经节，也就是他的神经中枢。

似乎是察觉到了娜杰塔已经找到了他的弱点，巨龙也收回自己的长尾，以独特的坐姿来保护自己的后半截，双方都保持着沉寂。战斗的双方都是纯血统的古龙，如同君王们的刀刀见血一般，他们的胜负也会在一瞬间分出来。

意识世界的无形交锋似乎已经影响了现实世界，整个黑天鹅港宛如死了一般，没有往日的机械声没有风声也没有人声，拘束衣里的娜杰塔紧闭着双眼，赤金色的光芒几乎要烧穿她紧闭的眼睑。

房间里静谧的连呼吸声都没有，可却能轻易的从她的的脸上看出愤怒，紧张等一系列表情。

巨龙张开嘴巴，露出一口森然利齿，那似乎可以吞下一辆吉普的大嘴再一次喷吐炽热的龙炎。

“就你会喷火啊！言灵～君焰！”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

吃一堑长一智的娜杰塔没有开启无尘之地，而是选择了以龙炎对龙炎。

“虽然他比我大那么多！但是，我还是要说，这一波优势在我！”

娜杰塔自信的在身边凝聚起不断升腾的火焰，把自己当做烈焰的燃料，与那火柱碰撞在了一起。

火焰与火焰的碰撞产生的高温灼烧的连意识时间都扭曲起来。

像是有默契似的，两龙停止了言灵的碰撞，以龙躯对抗龙躯。

几番交锋过后，娜杰塔像是被刮鳞的鱼一样，全身浴血，断裂的骨头有不少已经刺穿自己的身体看起来凄厉又狼狈，不变的唯有眼神里的暴虐与不屈。

巨龙情况要好上一些，但也好的有限，他的龙翼已经支离破碎，要是不能长一对新翅膀，恐怕再也无法飞行了。

灰雾依旧弥漫，娜杰塔盘着蛇尾坐在地上，巨龙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大理石质地的眼瞳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他缓缓的退后，准备着下一次的攻击，他高昂着狰狞的头颅，上半身的鳞片碰撞时发出了钢铁碰撞的铿锵声，干瘪的肌肉不断膨胀，撑起他巨神般的身姿，喷张的血脉也在枯骨上浮现，他仿佛又活了过来，却又背着光秃秃的尾骨和残缺的双翼，敞开的胸膛似乎可以听到他不存在的心脏在跳动。

他的身上同时出现了生命与死亡两种无法共存的现象，他绽放着他烟花般的生命，无比璀璨却又可能短暂。

他以活着时候的样子无与伦比的临世，展现着炽热的斗志。

终于，他动了，他张开残翼，仰天长啸，呈现出龙的暴虐，然后猛的冲向娜杰塔。

他比鲸鱼还巨大的身躯只需蛮力就可以推倒外界的建筑，但娜杰塔长尾一甩同时发动了冲锋，她用自己的镰爪开路，狠狠的飞向空中，然后跃下。

巨龙的冲击连周围的灰雾都避之不及，而娜杰塔一爪狠狠的撞击在巨龙的面骨上，巨龙被震的后仰，娜杰塔也倒飞了出去。

以两者的大小和比重来看，这就是不可能的事，但娜杰塔做到了。

这是两条龙之间的对决，两者之间的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四散，将周围的灰雾一扫而空。

巨龙的上半身倒在了地上，但下半截身体依旧站在地上，娜杰塔游蛇般的靠近，落在了龙颈上，此时的她，面部也不是秀美的少女模样，而是头角峥嵘的凶兽，黑青色的铁鳞覆盖了她的全身，黑色的骨刺刺破鳞片沿着脊椎生长，除了胸部鳞甲的凸起和染血的金色长发之外，再也找不到一点女孩的特征。

她并没有在巨龙的鳞片上浪费时间，而是转身朝着自己开始的目标前进，但她很快发现自己在原地移动。

娜杰塔扭过头，发现巨龙眼里居然带着一种名叫戏谑的神态，自己的半截尾巴被他咬住，参差如长矛的龙牙像巨型猎兽夹一样夹住了她的尾巴，让她无法前进哪怕一步。

“该死！”看着巨龙的头部开始运动，似乎是要把她从自己身上拔下来，娜杰塔把自己的镰爪狠狠的扣进了巨龙鳞片的缝隙当中。

咔咔咔

骨节发出了即将脱臼的提示，巨龙依旧想要把身上的敌人拔下来，他越发的使劲，野蛮的仿佛是想要把吸附在自己身上蚂蝗扯下来的怒汉。

终于，巨龙猛的一使劲，他感觉到自己嘴上的阻力骤然一轻，但他并没有看到他的敌人，他嘴里只有半截切口整齐的蛇尾，甚至…还在扭动。

他猛的回头，但已经晚了，只剩半截蛇尾的娜杰塔已经到达了她想去的位置，镰爪准确的贯穿了他的脊髓，她暴力的摧毁着所及的一切，龙的椎骨一块块的崩裂。

神经系统受创，巨龙再也很难控制自己化为枯骨的下半身，只能通过前肢缓慢的移动，强有力的前爪企图把还在大肆破坏的娜杰塔拍死，但娜杰塔已经游到了他那巨大的神经节，它是龙类的第二大脑，就像是潜伏在脊椎上的巨型蜘蛛，粗大的神经纤维朝着四面八方的骨头散布而去，一爪，两爪，三爪…，噗！透明的脊髓液喷涌而出。

但这并没有结束，娜杰塔最后的目标在巨龙的头部———他的大脑。

瘫痪的巨龙也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他奋力的摆动身躯，想把背上的娜杰塔甩出去，但它没想到，娜杰塔的龙翼依旧完好，她还能继续飞行。

她像是吸食鳄鱼眼泪的蝴蝶一般，落在巨龙的眼睛上，但娜杰塔可不是要吃眼泪，她的利爪撕裂了巨龙的眼睛，她从龙的眼眶进入，在巨龙的脑部肆意的破坏着。

不多时，巨龙的生机彻底的断绝了，他真正的死去了，化作一具巨大无力的尸骸重重的瘫在地面上。

“胜负已分！优势在我！”

娜杰塔从巨龙的左眼钻入，右眼钻出，残破的身躯上满是对手的脑浆和黑血，可她的眼神却从来没有如此坚毅。

她知道，巨龙胸膛里那颗被怪物吃掉的心脏去哪里了。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它强力的跳动。

“它在我这！”，娜杰塔自豪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