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7.倒霉了

咔滋咔滋…卡兹卡兹…

老旧的日光灯发出那昏黄的灯光，忙碌的人影在灯光所照射不到的地方来来往往，彼此之间发出的低声交谈宛如地狱里恶魔的低语。

“这日子过得可真是……老娘真，不，老子可真特么受够了！”，娜杰塔无语的看着自己被拘束衣包裹的和特大号的美女馅春卷一样，因内心的焦灼而产生的阴郁脸色几乎快凝聚出实体从脸上掉下来。

“采个血被采进小黑屋和拘束衣，我可真是第一次见！相比于其他人，恐怕我也是这黑天鹅港里的头一人吧！”娜杰塔努力的扭吧了一下，发现自己被绑的死死的，无奈的自言自语着。

身上的拘束衣虽然结实又紧身，不过那终究是用来拘束人的，她要是想快速脱身，只需要简单的变回龙身，剩下的让那锋利的镰爪和翼刃解决就可以了。

但现在…还不是她这条新生的古龙翱翔的时刻，所以…在脑补了用超级言灵把这个房间，不，是整个黑天鹅港夷为平地后，娜杰塔又小小的蠕动了两下，换了个稍微舒服的姿势后，开始阖眼感受血统带来的强大力量。

“哎呀呀，看起来，我们的小娜杰塔不乖了！”

一个听起来虽然苍老但却很洪亮的男性声音从门口传来，娜杰塔扭动自己的面部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那是个兼具二十岁小伙子和八十岁老头子特征的男人，呢子大衣紧贴他高大挺拔的身躯，裤脚烫的笔直，领口塞着白色方巾，还有考究的黑袜和一双擦的锃亮的小牛皮鞋。

如果不是那一头梳向后面的纯银色头发，每个人都会认为他是个年轻的小伙子。

但他确实是老了，眼神里满是沧桑和故事，那是光阴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看着他英挺的脸，会让人觉得那似乎是一副逐渐剥落的壁画。

“又是这个老毕登，没娘的赫尔佐格，长的还可以，可是满肚子坏心思，不是什么好东西。”，娜杰塔简单的从人品方面腹诽了两句，因为她没法在道德的高度谴责对方，毕竟…自己在抛弃混血种身份选择成为一条古龙的时候，从立场上就已经和这个讨厌鬼成了一样的人，他们的差别不过是一个成功了还没人阻止，一个是以后成功了却又被阻止了。

“博士，如果我只是因为不想被殴打就被关在这，那我确实是很不乖。”

娜杰塔睁着眼睛看向那个叫赫尔佐格的老男人。

“可据我所知，护士长把你送到这的原因主要是你注射新型号药剂之后出现了一些…”，赫尔佐格挑了挑眉毛组织着语言。

“是一些身体的变化对吗？！博士，这些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不想和这怪老头浪费时间，娜杰塔索性把对方的话接上了。

“对，就是身体上的变化，因为这些变化，为了其他人的安全着想，我想以后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对你了。”，赫尔佐格转过身一边朝大门走去一边摆摆手，似乎是在宣告娜杰塔从今往后的命运。

“切，不要脸的老东西还真是和书里讲的一样道貌岸然呢！”看着赫尔佐格的背影，娜杰塔没好气的朝一旁啐了一口。

“不过，这样也好，今天是1991年8月10日，我记得深秋的时候，邦达列夫就要来了，等这倒霉玩意来了，我就有很多时间干自己的事了。”

“至于现在…”，娜杰塔闭上眼睛，微微颤抖的眼皮底下金光闪烁。

“言灵～蛇”

无数相互纠缠却又不停运动的蛇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去吧！替我看见，替我前往，替我标记！为我指路！”

娜杰塔对这些“蛇”下达命令，无数思维深处的蛇得到了解放，蛇沿着她的四肢百骸朝周围蓄势待发，最后汹涌而出，消失在了周围的墙壁当中，它们密集的数量，让人怀疑它们是否无穷无尽。

如果这里有精密的电子勘察仪器，就会检测到以娜杰塔为中心，强大的生物电流朝四周散布再爆发。

从科学的角度来讲，言灵～蛇是一种生物电流，但是在龙类眼里，这些“蛇”是被它们掌控驱使的奴仆们。

据研究，“蛇”在金属等优良导体中会比平时强大很多，黑天鹅港口的主要材质是钢筋混凝土及大量冻土结构。

“蛇”散布的位置和在不同材质的物体里前进速度的不均匀像是一张精密的网状图表，它们会在回来之后把整个黑天鹅港口及附近的土质，房屋，溶洞，地穴，冰窖，大约半径十公里的一切情况带回来。

但娜杰塔不是静等结果的主儿，她更喜欢早一些掌控自己需要的东西，所以，她的意识也跟随这些蛇向周围运动。

她以“蛇”的眼睛感受周围的一切，“蛇”的世界在她的眼里重组构建。

“通风管道，终点是锅炉房和各个房间，排除。”

“墙壁，终点到外墙，更外面是冰原，还是冰原，排除。”

每一次碰壁，娜杰塔的眉头就会紧缩一下，那是她内心不喜的真实写照。

“地面，楼梯，地穴，地洞，嗯…冰窟，附近还有地下室和电梯，感觉…近了！没错，就是这里！”

就在娜杰塔以独特角度探查周围的时候，链接她的医学仪器显示她的心跳已经降到了10下每分钟。

娜杰塔蓦的睁开那绚丽的赤金色瞳孔，她的心跳也极速回复到了正常的水平。

绝大多数的蛇已经回到了她的脑海深处继续休眠，等待它们主人的再次感召。

最后一条“蛇”带着娜杰塔的意识，来到了这个冰窟的最底层。

“真是…唉！又见面了！”随着意识和蛇一道来到了冰层，“蛇”的身上传来了畏惧的气息，那代表前面存在某种更高级的存在，但在娜杰塔脑海里，她仿佛置身于无边的灰雾与黑暗当中，她与万载寒冰下的庞然大物再一次见面。

她激动的颤抖：“你好！宝贝！”

那并不是一条活着的龙，那只是一具苍青色的骸骨，但即便世人穷尽所有的形容词，也无法描绘它的雄壮宏伟古奥与庄严。

那是长达60多米的骸骨，除去那细长的尾巴，也足足有30多米，骸骨的后半截腐烂见骨，但前半截依旧保持是原貌，蕾娜塔时常见到的“黑蛇”，娜杰塔化龙当晚看到的都是这雄伟身躯的前半截。

看着这具魁梧的巨型骸骨，它的鳞片遍布全身，狰狞的骨刺沿着脊椎生长，面部是锋利的骨突，苍白的眼瞳给娜杰塔一种错觉，那仿佛是慈祥的长辈在注视着自己的后辈，但龙类的本能却又让她从心底升起一种令脊背发凉的寒意。

“咕噜”

娜杰塔咽了咽口水，压抑住自己想要结茧凝聚这巨大龙躯的欲望，恢复了神志。

“该死，你想借我的身体复活，你在做梦！”，意识到这条死去的龙究竟想要做什么的娜杰塔朝着这骸骨愤怒的咆哮。

果然，如同书上所说，龙类都是极致暴力的生物，它们，不，他们不会把独属于自己的力量给予他们视为奴仆的人族与混血种，他们只是想看混血种们为了拥有他们的伟力奴颜婢膝，跪伏在他们的眼前祈求恩赐，卑微的像狗。

保不住零号同意帮她化龙的时候就想的是这一出，让古龙的意识摧毁她的意识，这样可以省去这颗龙蛋自己孵化的时间，这种事情一般在中国的古话里称作夺舍或者借尸还魂。

“来啊！混蛋，看谁先吃谁！”，意识世界的娜杰塔骤然龙化，悬浮在半空中张开膜翼，像是一个巨大的十字，但她又头角峥嵘，少女般秀美的面庞居高临下的俯瞰冰下的巨龙，散发着介于魔鬼和天使之间的独特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