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九.生命

吱嘎！

特殊实验室的铁门被赫尔佐格打开，里面的陈设第一次呈现在利兹的眼前，他好奇的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没有窗户，只有细密的通风管道在天花板上交错。

同样的，这个房间内部的设备并不多，只有一张竖在地面的铁床，一个书架，一个实验台，一套桌椅。显得房间反而有些空旷。

“娜杰…”，利兹迟疑着看着被捆在铁索当中的可怕身影，随即又通过娜杰塔那一头绚丽的金发把她认了出来。

就在他想要再靠近一些，好了解一下娜杰塔现在的状况时，一只苍老的手臂拉住了他的胳膊。

“孩子，我可不建议你现在过去，你喜欢的姑娘现在可能已经不认识你了。”，赫尔佐格一只手拉住利兹的左臂，又一只手指了指锁链里的娜杰塔。

“什么…”，赫尔佐格明显看出了此刻利兹神情里弥漫的低落，嘴角扬起一个古怪的弧度，他蛊惑道：“这样难道不好吗？等到我们一起努力把她的后遗症清除掉，她就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姑娘了…”

“咕噜，”利兹表情僵硬，红着脸低下头的咽了口唾沫，宛若梦噫般低声说道：“真的吗…属于…我一个人…”

“是的，只属于你一个人，明年的春天，你会和她一起回莫斯科，过上你想要的生活。”，赫尔佐格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蔑，但嘴上依然在蛊惑着这老实巴交的孩子：“你看过童话吗？”

“额，小时候看过。”，利兹对赫尔佐格突如其来的奇怪话题整的摸不着头脑。

“那么骑士和公主的故事你自然也看过喽，童话里拯救公主的往往是骑士，但公主一般都会嫁给王子，骑士纵使付出的再多也不过是王子的陪衬。”，赫尔佐格有一句没一句的瞎扯。

“嗯…”，但听了赫尔佐格看似无关紧要的话语，利兹的情绪变得更加低落了。

一旁的赫尔佐格却完全当作没看见一样，依然在利兹的耳边喋喋不休：“从个人的资料上看，娜杰塔是罗曼诺夫家族的支系…，是血缘是比较接近沙皇的皇室成员”

“换句话来说，她确实算的上是一位公主，而利兹，你…你的出身恐怕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不需要，别说出来…博士。”，利兹垂头丧气的低声说道，语气里甚至还带着些哀求。

“将时间往前推一百多年，农奴家庭出身的你甚至连面见这位公主殿下的资格都没有，”，赫尔佐格依然在无情的打击着这个孩子的自尊心，但这只是他话术的一部分，先抑后扬才是他真正的重点。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赫尔佐格欲言又止。

被挑起了兴趣的利兹终于又抬起了头，满怀期待的看向赫尔佐格，有些激动的询问道：“不一样的地方是什么，请告诉我，博士。”

“呵呵！”，赫尔佐格轻笑一声：“但是现在可不是在沙皇的时代了，还记得吗？现在是红色苏维埃的时代。”

“你完全配的上她，甚至绰绰有余，只需要你…”，说完，赫尔佐格伸出手，比了个手势，卖关子似的不再说话了。

“只需要我什么？”，利兹急切的问道，他的脸也因为内心的过于激动而涨红。

“只需要你配合我，等到工作完成，你就可以把这个马上会和白纸一样干净的姑娘带走，她会像小动物一样黏着你，你想带她去哪去哪！”，赫尔佐格又露出一副慈祥老者的形态，拍了拍利兹的肩膀：“她也许会成为你孩子的母亲呢！”

赫尔佐格把这番露骨的话说完，利兹的脸已经红的像刚熟透的苹果一般。

“先回去想一想，想明白了再来找我。”，赫尔佐格脸上呈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把利兹推出了铁门。

咔！

铁门被锁上的那一刻，赫尔佐格脸上伪装出来的慈祥笑容烟消云散，他的脸上只有阴险，不满和愤怒。

他往实验室里又走了几步，愤怒的踢翻了一张椅子，如泼妇一样骂骂咧咧。

“这小混蛋以为自己是谁！”

“混账！混账！简直是混账！竟然敢为了个卑微的试验品来要挟我！？这个狗娘养的杂种！这蝼蚁般的东西！这卑贱的……农奴！”

赫尔佐格疯狂地在屋子里对着家具发泄，似乎那些不是没有生命的死物，而是刚刚和他讨价还价的利兹。

几分钟前，他还是渊博的科学家，和蔼可亲的老人，优雅的贵族甚至是金牌红娘，但此刻却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泼妇，尖声地嘶叫着，恨不得利兹再次出现在他眼前，好让他撕成碎片。

发泄完，赫尔佐格把他阴冷的目光投向铁索上的娜杰塔，露出了令人胆寒的邪异笑容。

“反正是个已经无法逆转的失败实验体，浑身鳞片，子弹也打不死，干脆…”，一边说着，赫尔佐格从腰间抽出那把老式手枪，一发一发的装填子弹。

当！当！当！

三枪，每一枪打在娜杰塔的身上，娜杰塔的身体都会猛的僵硬一下，然后回归瘫软。

赫尔佐格在打完了三枪之后也明显发现了有地方不对劲，他记得刚才娜杰塔身上都是青黑色的鳞片，这些鳞片非常坚硬，小威力的手枪子弹打在上面根本不可能会有这么明显的反应。

他急忙放下枪，朝着还被吊着的娜杰塔走去，这一看，赫尔佐格脸上一下子就白了下来。

此时，娜杰塔身上的鳞片已经散去了大半，露出了大片人类的肌肤，腹部三个弹孔正朝外汩汩流血。

赫尔佐格急忙从手术台上拿起纱布和一些药物，准备对娜杰塔进行简单的救治，他当然不会在意娜杰塔的死活，他只是怕娜杰塔就那么简简单单的死了之后，这次实验的数据内容会没被他记录下来。

而且，娜杰塔要是死了，外面那个混蛋小子会彻底摆烂，那样的话，他这两年的辛苦研究就得泡汤了。

赫尔佐格取来钥匙，打开了铁链上的锁，已经昏迷且失去铁链支撑的娜杰塔一被铁链松开就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娜杰塔蜷缩着躺在地面上，白白小小的，像是个熟睡的婴儿。旁边的赫尔佐格皱着眉头，打开了水龙头，洗去她身上的血迹。

龙化的体征在刚刚已经消退了大半，娜杰塔肌肉虬结的身体又变得柔软，青黑色的鳞纷纷剥落，尖锐的爪子也变回了人类女孩的白皙小手，只剩下最后一溜细小的鳞片贴在她的背脊和脸颊上，大概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来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