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等不到的人

“阿舯,你快离开吧!趁他们还没打来,你还可以赶去东城与阿情相聚。听我的吧!你就别冒这个险了,西村有难,你不该在其中!这命运,或许不是我想躲就能躲开的。”

“老赵,当初我带着女儿孤身来到此处,是你接纳了我们,帮助了我们重新生活,这里已成了我们的家乡!你让我怎么抛下你们离开?我做不到!”陈舯看着南方的方向,“而且安徽会把阿情照顾好,他已经答应了我。”陈舯的眼神沉静,静得没有一点动静,“而且我们必须守护剩下的人。”。

“以前在特种兵队时,我与你和安徽可是战火下死里逃生出来的,后来各奔东西,直到在西村又与你相遇。我想啊,这是多么好的缘分,患难之下,尚能存有缘分。可如今看,也许是孽缘!”赵笙痛苦地抱头低语,“我们注定过不了平和的日子!甚至带着我们女儿的份……这实在是残酷。”。

“你当初应该让阿离跟阿情一起离开的。”

“阿离跟她妈必须是一起的,可倘若贸贸然一同离开,太招摇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认得你?”

“这场事,是冲着我来的。阿舯,你还不明白吗?”

“我不希望真是如此。”

“我很清楚安徽是为了告知你这件事而来的。为了掩人耳目,他故意用了这样的方式去与你碰面,而且你与他,已经决定了要守护住西村,对吧?你们到底还计划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我们只是想守护住这个村子,不想要悲剧再次重演。”

“上次的教训已经足够了……你们不该再涉险!在那之后,安徽也有了家室,你也带着阿情好好生活,这样的日子还不好吗?如今,你就算赶去东城也不会有人发现,因为他们盯着的人是我和我的家人。只要我在,他们就不会轻举妄动。”

“我是不会走的。”

“除掉我对他们而言是不够的!他们肯定还想揪出其他躲起来的余党,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们不曾见过我和安徽,不会知道的。当年的物件,也几乎全销毁了。”

“与我走得近,不会有好下场的……”

“子蓝。”

“嗯?”

“那是我最悔恨的事。”陈舯摸着胸口,“我常在想,如果当初我能够早点回到家,那么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看向四周的景色,阳光,树木,空气,稻田。“你看啊,这地方多好,正适合过晚年的日子……”结束一天的活儿,回到家中,看见自己的妻子嘟囔着自己迟回家了,却仍在饭桌前等待自己,桌上的饭的热气还在蒸腾,筷子放得端正,女儿摇晃着悬在空中的双腿吵着吃饭,而自己欣慰地笑笑走去,抚摸女儿的头,亲吻妻子的脸,坐下开饭……

“他们的首领是我杀的,这个事实永远不会改变,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我会与你同行。”

“我不需要。”

“血债不该只是你一人承担,我那女儿会理解我的。”

“不,你将会是一个差劲的父亲,一个舍弃了自己女儿的无情父亲。”

“老赵,我已经回不了头了。也许我也正寻找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自我救赎的机会。”

“子蓝已经回不来了,你又何苦抓着过去不放呢?这只会徒增新的遗憾,阿情需要你。”

“我已经备好了火药,量不少,这几天就会送达。”

面对心意已决的陈舯,赵笙只是微微摇头,“无情啊,太无情了。可怜的陈情,终究与自己的母亲一样,等不到承诺自己的人……”望着东边的方向,他只是默默的,在心里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