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杀手
韩琦看着面前的这对夫妻,丈夫万分焦急的样子,而妻子痛得打滚,虞国国君也有这般样子。
“主公,”老仆问道:“怎么处置他们?”
韩琦说道:“国不可无君,可我不想帮他,不想对不起先王。还是眼不见为净。”说完转身离去。老仆紧跟在后,这几人说走就走……消失在茫茫雪色之中。
“我找稳婆,去镇里……”萧坚把妻子放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你要坚持。”他也连滚带跑奔进了茫茫大雪中,镇子离这边也就四五里地……
都走了,清净了,曹云看着窗外又飘起的雪花,感觉好一些了。
“面条丫头怎么还不回来……”炭炉子里需要加炭了。
肚子一阵阵的……曹云起身夹了几块炭在盆子里。却觉得不大对劲,一股暖流……
躺下……不好,曹云就地躺下了,再也不去管那炭火,就连烛火也顾不上了,那门口的灯笼都灭了几盏。
“这不是没到时候,你怎么就不安分了?”曹云摸着肚子。外面似乎除了风雪声就什么声音都听不清,面条有急事离去,自己本以为这里会没什么人来,没想到韩将军他们回来了,面条答应自己快去快回,可是这一切事情都很难预料,她已经为自己请好放心的稳婆了,可是谁知道暴风雪把这计划都打乱了,“当——”金属撞在了石阶上的声音。有人来了。
“这里有点不对劲。”
“轻点……”有人来了,来的不是仅仅是一人,听脚步应该有那么两三人。
“没人……”某人压低着声音,“是不是都走了?”
“头给的就是这个地址。”另一人说道,“烛火灭了几支,不过还亮着几支,应该还有人留守。”
曹云躲在廊下,看着那几个不知哪里来的陌生人,蒙脸黑衣竟然在这夜里特别显眼。
“也就一些吃的。”有人拿着饮食从厨房里出来,“这么冷的天搬家了吧。”
“也许走了,这里有吃有住的,”有个人说道,“不如就先休息一夜把,这雪那么大,我可累了。”
这些人要留在这里,曹云慌了,额头上的汗一直流着,算着时间,恐怕萧坚快回来了。她觉得身子越来越沉,移动时就会……可怎么对付这些闯入者。
杂乱的脚印,萧坚看到了大门口那些脚印,他止步了,倒是稳婆着急了:“箫老爷,你不是说夫人快生产了,怎么不进去?”
“慢着,这里会不会有贼人?”萧坚指着地上杂乱的脚印,“这不会是进贼了吗?”
“老爷,我们这里民风淳朴,夫人在这里住着也不是一两天了,会不会是躲雪的路人。”稳婆倒也不是外人,就是镇子里张大娘。
“你躲一躲,我进去看一看,毕竟你……”萧坚还没说完,那张大娘已经进门了,只见她快步往前,正好迎面是个黑衣人,那人已经取下了面巾,正端着一盆热汤。
“夫人在哪里?你们都出去……去厢房呆着。”张大娘说话倒也不忌讳,把那黑衣人愣住了。
“你在做什么?继续去烧水。”张稳婆倒是不见外。萧坚却看出问题来了,那人腰边挂着刀。屋子里呆着的两人也不是省油的灯。闻声走了出来。
张大娘手里提着篮子,篮子里也就是接生的装备,剪刀草药等零碎东西,一时飞了起来。那两人奔着张大娘而去,萧坚见其中一把刀快要砍着张稳婆了,竟然被张大娘躲了过去,只见一把剪刀扎在了那人眼睛里,另一把小刀扎在了另一人胸口。
“高人。”萧坚忍不住喊道,他也明白了这老婆婆的确不是一般人。守在南王陵的自然卧虎藏龙,要不曹云为何要在此。
“娘子……”萧坚叫道,那热汤却迎面而来,他再不济也不是文弱书生,躲开了热汤,长剑扎进了那黑衣人的腹部。
“我娘子在哪里?你们是什么人?”萧坚抓住了黑衣人,可人家却嘴角流出了鲜血。
“老爷,是死士。”张稳婆说道。
“找夫人……快……”萧坚都想哭了,他可不想见到一命两尸。
张稳婆却赶紧关上了大门。曹云躺在正房的后面,萧坚抱起了她,她还活着,似乎没有受到伤害,只是表情痛苦。
“刚才吓死我了。”
“没事,我躲起来了,那三个是笨贼……”曹云竟然笑了。
张稳婆急着赶萧坚出去:“老爷,老身替夫人检查一下……您在外面慢慢等,女人生孩子用时说不好,有空就去烧些热水,帮我把那剪刀和刀子洗一下,我等下要用。”
院子里除了三死尸再无他人。萧坚点上了灯,那些死士也看不出有啥,长得也猥琐得很。
“水烧得怎么样了?”稳婆在屋子里喊,“夫人快生了。”
“水……”萧坚哪里会烧水,看着手中血淋淋的剪刀也不知怎么处理,这种妇人的工具……
“老爷莫不是不会吧。”张稳婆出来了,“我去,你陪夫人,这里没人夫人不安心。”
萧坚于是从雪地里爬到了妻子身边。妻子满头大汗:“疼……”
萧坚的手被她一下子咬住了。
“行了……不会真那么疼吧……”萧坚感受到了牙齿对自己的伤害。
曹云张开了嘴:“比被人划伤都疼。你生过吗?挨千刀的。”
还没等萧坚缓过气来,那曹云的手抓在了他的手腕之上,一道血口子。
“婆娘,你还真狠。”萧坚说道,他用力摆脱曹云的手,还真有点不容易。
一声奇怪的声响迎面而来,本能让萧坚挡在了妻子的面前,一支羽箭正中床头。一个蒙面人站在了两人面前,手上的弓弩还握着。上方……就是房梁之上垂下一人,手里是刀。
“娘子……杀手……”萧坚把妻子推开了。
那人追了上了,手上的刀分明就是来砍曹云的,那弓弩手也拔出腰间剑刺向萧坚。
“小姐……”是面条的声音。门被撞开了,有人回来了,还不止一人。
那两人见他们人多,于是就夺门而跑。这两人身手不错,也不恋战,门外的人也没反应过来,就只看见地上那对夫妻。
“陛下,臣错了。”韩将军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如今您是我们的国君,您有危险,而我却还计较以前的事,是臣等有错。”
“出去,”萧坚说道,“我夫人生育,闲杂人等出去,面条,你留下服侍你家主子。”
“你也出去,”张稳婆端着水进来了。
又是雪,如今孩子平安了。一声哭声打破了夜色,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