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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序2

元宇宙：重构想象的边界

说起元宇宙，大家往往会提到尼尔·斯蒂芬森的科幻小说《雪崩》。那时候，Metaverse这个被创造出来的词语，并没有一个被认可和接受的中文翻译。迄今为止，我们还可以时不时看到不同的译法。还有一种比较常见的翻译是“元界”。这是一个有趣且符合华人文化的译法。我们华人讲，世界有“天、地、人”三界，也就是“仙界”、“冥界”和“凡界”。说到“元界”，总会让我想到那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齐天大圣孙悟空。这个比喻倒也贴切，因为三界里的“神仙、皇帝、鬼怪”都管不了那个独立小宇宙中的孙大圣。而这个浑身充满了“颠覆”元素和潜质的孙猴子又把“三界”闹了个天翻地覆。这倒是和我们今天在各种场合讨论的“元宇宙的颠覆性”有几分异曲同工的妙处。

言归正传，元宇宙作为数字技术发展的“新物种”，是一个多种前沿科技的复合体。元宇宙新型的虚实相融的互联网应用，及其可能催生的新的社会形态，这一切都有可能改变我们对时间和空间的认知。我们在现实世界中旅行，是探寻“诗和远方”的历程；元宇宙可以进一步拓展我们对远方的时空体验。我们可以进入一个真实和虚拟混合的“元界”，与古人相遇，与先贤对话。“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在元宇宙中，你可以和诗仙李太白一起“将进酒，杯莫停”，你可以告诉他，虽然“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但是“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对了，这就是年轻人说的“穿越”。关公战秦琼，不再是侯宝林大师的段子了，张飞和李逵也可以比试一下，看看谁的脸黑，谁的嗓门大。

如果任由想象力驰骋纵横，那么我们甚至可以同时身处另一个平行的世界里。我们在虚拟世界中所做的，可以在现实世界中“克隆”，或者说，成为虚实两界的“双胞胎”。元宇宙是meta（超越）+verse（宇宙），是一种超越现实的虚拟宇宙。新兴技术的综合应用，使得这个新类型的虚拟世界的元素空前丰富。因此，元宇宙也会改变我们对虚拟空间所有权的原有认知。在元宇宙中，倡导产权的保护是至关重要的。这种所有权“以人为本”，致力于“共同富裕”和“普惠包容”。我们看到传统的私有产权，即便在非中心化[1]的网络中，仍然可以是永久的，甚至是永恒的，但是这种产权的存在形式本身，未来可能是存在社会风险的。“风可以进来，雨可以进来，国王却不可以进来”的传统，将私有产权视为绝对的、不可触碰的，这种做法曾经是进步的、先进的，但是在未来它是不可持续的。在第四次工业革命的进程中，传统的所有权认知和所有权文化，对于世界的可持续性和网络的稳定性，会产生越来越多的影响和挑战，因为从社会治理的层面上讲，我们要防止“赢者通吃”和“AI垄断”的局面出现。因此，为了元宇宙的可持续性和稳定性，我们有必要以更广泛的视角来看待所有权，也就是说，元宇宙中的所有人都应该拥有使用整个元宇宙中的创造物的权利，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资产共享和所有权共享。元宇宙中的私有财产应该从属于共同的使用权，服从于物品是为元宇宙中的每一个人准备的事实。没有这种“利他”的、“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共享和服务文化，也就无异于当下存在的各种形式的网络，就不是真正的元宇宙。

当然，这些只是我们现在对于元宇宙的理论性认识，有的读者可能认为这样的认识太过于完美，是不是“镜花水月”了呀？我们现在明确地知道，在元宇宙中，“镜花水月”是完全可以实现的。但实话实说，目前我们能看到的实践，还都非常稚嫩，有太多的问题还有待思考，有太多的挑战还完全没有解决方案，比如上面提到的产权问题。同时，我们的组织和社会治理架构，也还没有做好相关的准备。学者和业界的实践者、创业者，还需要给社会大众更多的知识普及和教育。回顾历史上的历次工业浪潮，凡能产生颠覆性的技术应用，一定同时带来生产关系的范式转换（Paradigm Shift）。元宇宙也不会例外，因此这里还有太多的哲学问题、科学问题、社会问题，甚至虚拟人口问题有待我们思考和给出答案。如果元宇宙对于我们而言是一个需要从头认识的新宇宙的话，那么我们目前对于这个新宇宙的认识，还仅仅处于“物种起源”的命题和提出基本假设（Fundamental Assumption）的阶段。2021年，元宇宙概念可以说火爆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微软推出办公元宇宙（Mesh for Teams），Facebook甚至更名为Meta。这些当然会提升科技、数字经济领域和大众对这个新概念的关注，但是要推广和普及，我们还任重道远。

我们提出过数字经济的6Ds原则：数字化（Digitalisation）、去中介化（Disintermediation）、平民化（Democratisation）、非中心化（Decentralisation）、数据私密化（Data Privacy）和无我精神（Disappearance：Self-diminishing）。我们看到，前三个“D”已有巨大的进步和丰硕的成果，但是在后三个“D”上，“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们踌躇、犹豫、止步不前。现在元宇宙来了，元宇宙的目标是在数字世界实现虚实两界的融合，提供给我们一个更加稳定和安全，有包容性和可持续性，可以实现“汇通天下”、“慧通天下”和“惠通天下”，维护每个参与者的利益的“太虚”，那么在这个新的宇宙中，我们需要有“太上”的治理和道德，“不知有之”，又无处不在。没有教育、知识和能力，就很难理解元宇宙的复杂文化，更不用妄谈制定战略规划和落地实施了。因此，本书的出版恰逢其时，可以帮助我们建立更好的有关元宇宙的认识，了解基础的知识，掌握基本的能力。

李国权 全球金融科技学院主席

闫黎 新加坡区块链协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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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非中心化的意思不是要把中心去掉，从治理的角度看还是中心化，但可以在资金、服务等方面去中心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