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雨过天终晴

我们为什么要反对战争。

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是耗费了无数金钱,经历了十几甚至数十年的教育,能夠读写两门甚至更多的语言。会运算函数,懂得物理定理和化学公式,有些人还学过美术和英乐。在座的每个人,从出身到现,哪个不是在自己的身体上投入了无数,从医疗到各种保健品,才长成一个健康的成年人。

你们比一部分没能活到长大的孩子幸运,你们也比很多读不上书的孩子幸运。你们来到了大学,你们将来会学有所成,成为各种各样建设我们家园的人。

但是…假如这时,一架冒着黑烟的飞机从这个教室上面飞过去,然后今天早上刚路过的行政楼就着火了,接着是更多的飞机飞过,过多的火从城市的每个地方冒出来。不一会儿,操场和你们平时散步的河边公园就会支满帐篷,里面全是流离失所的人,有些人你们可能还认识,比如常去的小店的老板,平时在那条路上遛狗的大爷,总是带着孩子等公交的大叔。老板可能没了店,大爷可能没了家,大叔可能没了孩子。

第二天,征兵的横幅就会拉起来,大喇叭会开始召唤你。你会穿上军装,提起武器,到军营里训练,不到一个月你就会和家人朋友们就会因为封锁断了联系。

你所吃到的粗制滥造的食物是后勤们竭尽所能提供的,为了这口饭又有不少没上战场的人要挨饿。你那单薄的御寒衣物是军需官搾干精力,用最不计成本的方式送来的,为了这些物资,又有无数人倒在了封锁线上。

到那时候我们的学校会变成人防工程,挤满伤员和难民,躺在地上沉睡的他们之中有不少再也不会醒来。这儿不再会有往日的热闹,墙上也看不到你们的作品,有的只是沉默和血迹。那些没没能逃进来的人,正在外面和城市一起燃烧。

因为你们去了战场,我也不可能教书了。军队不需要我这个老病号,我会扛着铲子在废墟里清障指不定哪天死于空袭。

你们的父母兄姊可能抱着武器在其他战壕或据点里,你们的弟妹可能在人防工程里挨饿,你们的祖父母…人们可能已经没有精历照顾逃不动的老人,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了。

有很大的可能,某一天你就会倒在前线,你的尸体会被扛上卡车,和其他尸体堆在一块,满脸血污的睁着双眼。你们这些被父母和国家花费无数成本培养的孩子们就这样成了战后统计中的一个数字…

————监听项目***

编号***

华亭大学课程内容,授课教师已查办,罪名为散播危害社会言论。

附:受其影响大学内征兵结果未达预期。

(立即销毁)

“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出了这么大的事到现在也一点消息都没有。”狐狸用爪子一上一下的按着揺控器,电视的光在他脸上一闪一闪的“现在电视上为什么全是那些演戏的人的大小屁事?”

不夜侯正在院子里忙碌着,不时的抬手去庶那久违的让他眼花的阳光。晾衣绳上挂满了衣服,但他仍在不停的往上挂。

一边的仙人正费力的在搓衣板上搓着床单“你怎么攒了这么多脏衣服。”仙人抱怨道。

“这几天不是一直在下雨吗。”不夜侯又挂上一件衣服。“哦,这个声音,是报纸。停了好几天终于来了。”

不夜侯从信箱中抽出报纸,当既就打开寻找着头条。一人一狐也迅速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只说了当地出现了异常天气现象。”不夜侯合上报纸“地址上还强调了是伏龙真人的封地喔,看来大家还没忘记你。”

“当年我来到这儿,把这儿当成了我的故乡,从没想过什么封地不封地的。”仙人接过报纸“那天,一群穿官服的找到了这儿,我正和乡亲们钓鱼呢,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的我的底细,当时就宣布了一堆事儿,然后就把神位和地封给我了。”

“我知道啊,那个时候我也在。”狐狸从仙人手中接过报纸“我们这种级别的应该都是这样,像级别高一点的话应该还会有隆重的仪式,还会给建仙府。”

“那我是真的想都不敢想。”不夜侯又回去晾起了衣服“我的茶庄都是我自己动手盖的哩。”

茶庄的院墙外,茶园中翠绿的茶树垂着叶子,叶尘上还挂着水珠,在阳光下映出了一道小小的彩虹,就像此时山间小镇上空那条彩虹的缩影。

“老许,岁月不饶人啊。”吴老爷子坐在许大夫家门前的台阶上,背后是紧锁的大门。老人正眯着老花的眼睛费力的读着留言版上的留言“回药厂啊,又是很多年以前了,回想起这些好像总是要提醒我有多老一样。老许啊,自己一个人回药厂不带上我是吧…”

当镇上的熟人送来消息,得知自己老爹早已上了去华亭的火车后。村民吴青山连东西都没收拾就追了出去。当他跑出牌坊时,正遇上村长和村民秦长命。见他行色匆匆,正打算问上一句话,可仅仅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人就已经跑远了。

村民秦长命打算去追,村长却拉住了他“随他去吧,我们村里也有的忙了。”

即使有心理准备,但眼前的景像远比想象中更惨不忍睹,来不及痛心疾首,所有人都立刻进入了重建工作中。留守村里的组织行动队的人早己在大家注意到之前离开了,他们的工作还没完成。

至于龙掉下来的地方,半径好几里的范围都被警戒线包了起来,直升机和巨大的飞行载具带走了一批人又送来了一批人,从昨天开始,穿着制服的武装人员和研究人员就在不停的进进出出。

“好困啊…”老酒鬼林昆坐在田埂上忘着退了水的田地,这一季的田算是白种了…虽然他不种田。

他叹了口气,仰面朝天躺下,不去看那让人心疼的田地。“起码现在的天空还是很好看的,气压很高,云离地面也很近…”

强风打破平静,随着螺旋桨的呜响,巨大的飞行载具占据了天空,向警戒区飞去,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架了。

“啧”他不悦的咋舌,把头别向一边。

“不知道那里面在干什么。”老光棍推着小车路过“我去村里送饭,你一块去么。”

“我和你一块去。”林昆起身“现在天也不好看了。”

二人路过学校时,校长正在修被大守宫撞坏的窗户,小刘老师在旁边递工具。

“话说发大水的时候你去哪儿了?”校长叼着钉子挥着羊角锤。

“那个时候我在山上,感觉我不在的时候出了很多事儿。”小刘老师回答到“对了,那家伙和我在一块。”

“他啊,今天早上结了工钱就走了。”校长放下工具,接过老光棍给的饭盒。“这么说是他送你回来的?”

“不,他的马送我回来的,他本人后来也不知道去哪了,跟飞走了似的。”小刘老师也接过饭盒,问林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我哪知道。”林昆又一次别过头去。往嘴里咕咕的灌酒。

“不过居然就这么走了吗…”

车站的大厅内,旅人一边双手拿着地图一边不时的抬头观察墙上的大地图。

“到底是我的错了还是墙上的错了。”他抱怨说“应该是是继续向东吧。”

“你就说这事邪不邪门。”收发室的大爷敲着桌子“这么大的灾情,我说本地的灾害通告员怎么一点消息没有,原来已经殉职了。”

旅人接过大爷给的报纸,简单的看了一眼“您看完了的话我就拿走了,可以用来包东西。”

“你啊…就没点在意的东西吗?”

“吾,我的蟋蟀笼子弄丟了,挺在意的。”

“…”

“对了大爷,帮我换些小面额的,用起来方便。”旅人取出一叠钞票。

“还挣的挺多的嘛,干了多久啊。”老人边从抽屉里取钱边问

“有一个多月吧,不过我也觉得给太多了。”

“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打算往东边上华亭去。”

“不坐火车?”

“嗯,有一支去华亭的押运队,打算跟着他们走。”

“和走镖的一块儿啊?不过是你应该没问题吧。”大爷说着递上了钱。

旅人接过钱装进入衣服内侧的口袋,整理了行装便走出了车站,他的马儿在外面等他。

大爷目送旅人离开后,摘下了老花镜,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坐下,打开了收音机。车站内,例车即将发车,乘务员的哨声此起彼伏。例车远去时扬起的风刮起了地上的报纸,被气压按在了车窗上。

“回鸟山区受灾害影响损失惨重,不明生物已证实为谣言。”

“信使殉职,在职期间曾多次立功。”

“警惕极端宗教组织…”

“北方局势紧张,现任可汗遇刺身亡。”

“戎边将军拥兵自重,某议员称必有反心。”

“华亭海滨大围剿即将再次到来,感染者将首次参与围剿。”

“针对恶疾问题,某药厂似乎用心险恶。”

“著名科研与教育家张先生到达华亭…”

“通缉犯白无铭被捕,查明还有同伙四人并未落网,感谢树人同胞们的协作。”

(泉村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