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洇浬于天际之雪?泅浸于罪孽之牢

  • 岚古拉
  • 枫巽
  • 12965字
  • 2024-05-12 05:01:42

诺大的公寓里点着明亮的光,暗淡的凌晨中,一片似艾芙瑞一般大小的枫叶,和着风雨伴随着潺潺远流的溪水漂向了世界的各个角落。

雨中奔跑着跌倒的身影,也为这丧失了生机而黯然的地方多增了一笔浓厚的色彩。

嘈杂的雨声使房间里的少年提起了几分淡淡的趣味,他将椅子搬到窗边,一边趴着窗檐沉迷的望着窗外,一边用手指头玩弄着金发的小家伙。

“唉,说起来还真是讽刺呢。明明以前漂无定居的时候那么讨厌雨的,但我现在却在这悠然的欣赏着它。自那以后,我已经白吃白住三天了。听说明天就要正式上课了,稍微还是有点紧张。”

昤昽看向了窗檐上正被自己玩弄得滚来滚去的小天使,嘴角不禁微微一笑。

“这三天也和这家伙更加熟悉了,虽然我曾几次怀疑她是否真实存在。不过这触感,毫无疑问她是存在的,而且还是一个善良有趣活泼的家伙呢。”

“说起来,那天遇到的女孩究竟是谁,为什么出现在那里?这些都还不知道,不过倒是一个挺美丽的女孩。”想到这昤昽停住了晃动的手指。

“所以,那个女孩是谁!有我可爱吗?呐,昤昽。”艾芙瑞瞪着好奇的眼睛且大声的问道。

“不知道,说起来你好像改称呼了,怎么不叫我主人了呢。”

“我是觉得这样子亲切一点,不过你希望的话,我还是可以叫的哦。不过,明明是我守护你,而你又没做什么,为什么我要叫你主人呢?”艾芙瑞歪着脑袋思考道。

“在吗,昤昽,我进来了哦。”咚咚!一声轻快的敲门声后,络莎推门而入。

“你坐在那边干嘛,未雨绸缪?”络莎问道。

“发呆,不过好像已经下雨了。”

“欸,好漂亮的妖精呐,只不过.....”艾芙瑞两手交叉垫枕悬在空中嘀咕道,。

“那个,你没事吧。”昤昽看向了全身沾满了草和泥土的络莎。

“没事~”络莎微笑的回复。

“但是。。”

“我不是说了没事吗。”络莎依旧微笑着,只不过这笑容好像变了质。

“哦,对了!看我们都聊到哪去了,呐,给。”她从衣服夹带里拿出了一套衣服。

“谢谢,这是?”昤昽接过叠放的整整齐齐衣服。

“明天不是就要上课了吗?这是给你定制的校服。尺码稍微大了点,毕竟你还在发育期,虽然也可能不会长了.....”络莎滔滔不绝的说道。

“听见了没,她说你可能是个矮子。”艾芙瑞说。

“不,你这理解的,完全不对吧。”昤昽心想。

“那么,我就先走了。以后,好好相处吧。”说完络莎就轻快的离开了。

明媚的清晨,岚古拉学院迎来了第五十二个秋幕式。昔日空旷无垠的草坪上踏满了稀碎的脚印,荒废的广场上也站满了几百号人,他们都是从各地来的精英,有的是皇宫贵族,有的是军官子弟,也有的是靠自己努力上来的布衣百姓。

“呀呀!人可真多呢。”艾芙瑞像猴子遥望远方树上的香蕉一样,恨不得在他们头上多踩几脚。

“其实也还好了,我只是希望不要碰见坏人。”昤昽心想,同时倚靠在了枫树旁,默默观望着。

“唉?有我在,有必要这么担心吗?”艾芙瑞不假思索的说。

“说起来,你说你是守护天使对吧,我还不知道你用什么守护我呢?”昤昽心想。

“嘿嘿,听好了!我最擅长的是治愈术,所以不管你被打成什么样子,只要没死我都可以花费不同的时间治好你。”

“其他的呢?”

“忘记了!”艾芙瑞理直气壮的说道。

“好逊。”昤昽用看待排泄物的眼神看着她。

“你说什么!呀呀呀!啊!”艾芙瑞恼羞成怒的用她无力的双手抓挠着昤昽的头发。

在这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的氛围中,秋幕式圆满结束,明天将正式开始上课。每个人也各自心怀鬼胎或胸怀大志的离开了,残存的,或许只有一地的枫叶与缭乱的风光吧。

厚厚的层云将日光压下了几分,从雪山方向吹来的冷风转动了麦野上的风车同时也抚平了人们心中的躁热与不安。

这个世界上好人很多,坏人也很多,但是坦诚的人却不多。

“听好了.....”

“嗯...”

明明是白天,房间却显得异常昏暗,窗帘也只留一条缝,一丝丝的光线照在了艾芙瑞的脸上,她的神情十分严肃。

“最后再问一遍,你确定吗?”艾芙瑞眼神十分沉重。

“嗯!”昤昽跪坐在地上坚定的点了点头。

“哪怕为之付出生命?”

“嗯!”昤昽咽了咽口水。

“听好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嘿嘿。”艾芙瑞噗嗤的笑了。

昤昽站起身默默的打开了窗帘,然后回过头用看待呕吐物的眼神看着她。

“喂,不要用看待臭水沟的眼神看着我啊!也没办法啊!我又没上过学,哪里知道第一天要做些什么啊!”艾芙瑞委屈巴巴的说道。

“那你也不用特意搞成生离死别的样子,然后用一本正经的口吻跟我说不知道吧!是想展示些什么吗?”

“那啥,我听说这所学校有一间超大的地下图书馆,我想去看看,顺便学习一点知识,所以...再见!”艾芙瑞唰得一声从窗外飞走了。

今晚,昤昽做了一个梦。

这是一个黑暗封闭的空间,沼泽一般飘着青色淤痕的积水淹没到了昤昽的膝盖处。一缕缕微弱的光芒泛映在积水上,这些点点光芒逐渐形成了一条不规则的线,仿佛在指引着他前进。昤昽朝着这条线一步步的走去,但是每走一步积水就升高一厘米。当积水漫及到了昤昽的腰处时,水面上漂浮的就不再只是青色淤痕了,血液开始出现并逐渐染红了积水,同时昤昽也看见了这条路尽头处有着一个生锈了的大铁笼,里面蜷缩着一名淡紫色头发的女孩。当积水漫及到昤昽的胸处时,他感受强烈的不安与压抑,周围开始飘浮起一具又一具尸体,但离铁笼更近了一步。当积水覆及到他的脖子时,四周传来了恐怖的尖叫与哀嚎,水中几千万只尸体拽拉着他。铁笼也已经近在眼前,昤昽看着颤抖的少女,隐约的听见了她的的哭泣声。

看着痛苦的女孩昤昽向破旧且布满红色锈迹的铁笼伸出了手,在触及到铁笼的一瞬间,积水将整个空间淹没了。当昤昽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处在了铁笼内。眼前的是一位颤抖的少女,她用棕色的羊皮巾紧紧的包裹着痛苦的自己。昤昽默默的蹲下了身子,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随后少女停止了颤抖,积水也停止了流动,一切显得那么寂静,她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昤昽。在凝视深渊的过程中,少女原本如深海蓝洞般死寂般的眼瞳逐渐恢复了光芒,焕发着深浅不一的蔚蓝天空般的色彩。突然,随着一声巨响,四周的积水毫不留情的挤碎了铁笼,将他们淹没在了血海中.....

“那么,就说明白了吧。我们这里所上的课除了必修课外,每周还有一节知识理论课,基本上讲的都是科学研究所的最新研究成果,上课方式也十分有趣,可以当做娱乐演讲来听。最后,祝大家学业有成,开心的度过这三年吧。”早上五点,在一间很大的教室里,校长站在讲台上为同学们解说道。

“那么,各位就按照各自的排号前往教室熟悉一下环境吧。记住,八点钟开始上课,请注意好时间,解散吧。”话音刚落,学生们就站起身按照自己的排号去寻找教室了。

涌动的人群很快占据了教室的大门,了解到这一点的昤昽独自坐在角落里看着自己的排号。

“班级是搞清楚了,只是.....人好多。”昤昽无奈的看向了人群。

“艾芙瑞,在吗。”昤昽心里呼唤道。

“怎么,想我了吗?”突然,艾芙瑞浮现在了天空,手里捧着一本书正津津有味的看着,眼睛时不时的瞥向昤昽。

“谁想你了!话说你手上的书哪里来的。”昤昽盯着眼前的小家伙说道。

“昨天我不是说过了吗,那个地下图书馆的书太多了,我索性的把整个图书馆复制到了NO.1空间里。”

“好像听到了很厉害的事.....,顺带一问,NO.1空间是指?”

“笨蛋,当然是我利用你脑子想象出的空间了。”

“感觉,我的大脑遭受到了不得了的侵犯,但是这也让我第一次认为你拥有着天使的力量。”

“真过分呢,明明无数次说过我就是天使,你就是不信,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哼!”艾芙瑞不屑的撇过了头。

“抱歉,抱歉,是我错了,艾芙瑞天使。”昤昽微笑的说道,同时尴尬的用手抓挠着自己的后脑勺。

“真是的,像个小孩一样。”艾芙瑞无奈的叹了口气。

“对了,这个教室好像就你一个人了,劝你还是早点去比较好。我还要继续开发一号空间,有什么事就叫我。”说完艾芙瑞就钻进了昤昽的身体内。

“确实......”昤昽环顾四周,教室里早已经空无一人。

白瓷为地砖的走廊上的两侧,每隔三米放置着一株绿植,光线从窗户边均匀的照射进长廊内。

“就是这了吧。”昤昽看了看门边上的牌子,确认无误后,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因为走得是后门,并没有太过于引人注意,发现靠窗一边的最后一个座位还是空的,昤昽便悄无声息的走过去坐了下来并默默的聆听着那些正在努力搭建人际关系的同学们的交谈,从而获取情报。

“呐呐,你是哪里人?”

“哦,我是来自托里分辖区的,来这是为继承公爵做准备的。”

“是吗,好巧唉。我也是......”

“你喜欢什么?”

“你好。”

“等会一起逛逛吧。”

此起彼伏的交谈声将整个班级都热闹起来了,但角落里的孤独鬼却越发觉得不安,他最害怕不认识的别人谈论自己。昤昽为了消除自己的存在感,默默的将目光转向了窗外。

时间在一点点推移,远方的地平线逐渐升起了一轮绯红的太阳。秋色轻抚,两只斑雀停栖在窗外的大枫树上,好奇的看着被关在大笼子里的人。

“怎么了,在这发呆,现在可是交朋友的最好时期哦。”艾芙瑞悄无声息的出现了窗台上自然而然的说道。

“要你管,小心我咬你。”说着昤昽便摆出了一副恐吓脸。

意料之外,艾芙瑞这次没有像之前一样嚎啕大哭,而是静静的看着昤昽。

“什么?”昤昽呆呆的和她注目着。

“欸,是这样啊,我明白了。昤昽大人是一个心智不成熟,胆子小,而且还怕生的人。”艾芙瑞托着腮若有所思的说。

他呆了一会后,将眼睛瞥向别处,不作任何思考。看到这样的昤昽艾芙瑞叹了口气,自顾自的在教室里飞来飞去。时而站在讲台上跳着奇怪的舞蹈、时而在黑板上信手涂鸦、时而静静的坐在窗边,看着浩瀚壮丽的整座岚古拉,然而却始终没有人发现过她.......

淡淡的黑眼圈,一头油油的还隐约的泛着稻草色的黑色头发,身后是吵闹的杂音,眼前是令人陶醉的风景,昤昽就这样悠悠的看着窗外......忽然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属于六点钟的暮光以它那微弱的亮度照应着晨起的薄雾构筑起一番神秘的色彩,一位梦幻般的淡紫色少女缓缓的走向同样梦幻般的大枫树底下。她背靠着枫树,用手轻盈的撩动了自己的淡紫色长发,湛蓝的眼眸凝视着被逐渐升起的朝阳所包拢的岚古拉,时不时的眨眼仿佛是在向世界祷告些什么。

“是她.....”昤昽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看着这幅美丽的画。

忽然少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昤昽这边,虽说昤昽以超快的反应趴了下来,但两对眼睛仍然触碰了几眼。

“好尴尬,但是.....这一次,我不能再逃避了。”昤昽趴在桌子上心想。

过了一会,昤昽鼓起勇气再次朝窗外,朝那个方向看去。少女依旧看着昤昽所在的窗户,四只眼睛再次对上,就像孤独而沉重的深渊凝视着蔚蓝而又莫测的天空。两个人就这样痛快而又舒心互相盯了十几秒钟...少女突然不好意思的撇过了头,几秒后少女转过头用满怀深意的眼神和最唯美的微笑面对着窗户边的这个少年。强大的视觉冲击使这个微笑深刻的映入了昤昽脑中,因此他也给予回复了一个真诚而又自然的微笑。

艾芙瑞坐在吊灯上轻轻地摆动着双腿,默默的看着他们,看着眼前的一切。

“唔啊~”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后,昤昽在回公寓的路上伸了个懒腰。

“呦,第一天感觉怎么样啊,少年。”偶遇的洛莎朝昤昽打了个招呼。

传说精灵一族是伴随着自然而诞生的,换句话说只要自然不灭亡,精灵就是永生的存在。正如眼前的森之精灵一样,即使已经活了几千万岁,容貌依旧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一样清纯美丽。

“还行吧,话说回来,好像还没有好好的谢过你和那位大叔呢,你是这里的老师吗?”

“噗嗤”洛莎憋不住的笑出了声。

“对,在你们的认知下他或许已经成为了一个大叔。(笑)大叔,(笑)大叔。”

“欸?”昤昽疑惑的看着洛莎。

“不,没什么。谢谢就不用了,我想小浮格林让你到这里来一定有他的理由的。”

“所以啊,少年。不要多想,好好的活下去吧,在这个令人悲叹的美好世界里。”洛莎拍了拍昤昽的臂膀后朝科学研究所走去。

夜晚,昤昽坐在窗边独自思考着至今为止所发生的一切。没过一会,学院里的路灯亮了起来,伴随着璀璨的秋季星空。或许是因为开学的原因,寂静的夜比几天前多增了几分生命的活力。

“说起来,你白天好像被那个妖精教育了一番唉,你在思考她的事吗。”艾芙瑞推开了摇晃不定的窗户,凉爽的晚风吹进了房间,将他们的头发轻轻摇曳。

“不是,我只是在发呆。”昤昽漫不经心的回复道。

“难道是因为白天的那个女孩吗,是这样啊。”

被她这么一说,早上的那幅画面再次如海市蜃楼一般的浮现在了昤昽脑海里。

“不对....不,那个.....你”

昤昽语无伦次的羞愧的趴了下去,将脑袋埋进了双臂围成的圈圈里。

“你....看到了。”过了一会,昤昽试探性的问道。

“对,我不仅看到了,而且还把你的心声听得一清二楚。别忘了,你的一切心理活动都跑不过我的法眼。”艾芙瑞将脑袋伸向了昤昽,露出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头顶的红花也在放肆的摇摆。

“不,别说了,好难为情啊。我也是真的是傻,竟然都没有注意过。”昤昽懊悔的挠了挠头。

“但是,她绝对没有我可爱。”艾芙瑞小声嘀咕着。

“叮咚”门边响起的铃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是洛莎吗?”昤昽怀着疑惑朝门边走去。

沉重的开门声打破了研究所外的寂静,结束了一天的检查的少女安逸的看着铁笼外的星空,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她慢悠悠的走在亮着蓝色荧光灯的小道上,路过的学生也只是用看待尤物的眼光瞟了她几眼。

突然,少女似看到什么般的停下了脚步。在一所公寓房间的窗边,出现了她所熟悉的身影。

“呃。”昤昽开了门,但眼前的人却使他有点惊讶,淡紫色刘海的少女正用天蓝色的眼瞳看着他。

“进去聊吧。”少女微笑着说,但她的瞳孔中却泛着来自蓝洞深处的黑暗。

优雅的房间内,两人对坐在圆桌旁。少女乖巧的看着昤昽,但昤昽却向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低着脑袋看着地板,不敢直视她一眼。

“喂,昤昽。你作为一个男的,总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尴尬吧。快,说点什么。”艾芙瑞躺在空中,目光惬意的看着两人,仿佛是在享受这令人说不出的尴尬氛围。

“我知道了。”少女突然开口说话了,神情依旧是那么的温柔。

“唉?”昤昽这才抬起头看向了她,艾芙瑞也将脸瞥向她。

“您是一个内向的人吧,虽然我也不是很会说话.....嗯。那个,先从自我介绍开始吧。我叫洇泅,你叫什么。”少女屏气凝神的说。

“真没用,啧啧。”艾芙瑞朝昤昽摇了摇头。

“你好吵,给我闭嘴。”昤昽心想。

“那个,我叫昤昽。如果白天那事给你产生了困扰的话,我会道歉的。”少年胆战心惊的说道。

“昤昽吗,我记住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身上总有一股吸引着我的气质。到底,是什么呢。”洇泅探出了脑袋,两只眼睛仔细的揣摩着昤昽的上下。

“喂,那个。”昤昽反射性的将身子后仰了一段距离。

“对不起,是我太冒失了。”洇泅害羞的低下了头,淡蓝色的眼瞳不停的在转动,仿佛在掩饰着此刻的紧张。

“不,没事。”

“那个.....昤昽,后天晚上你有空吗。”洇泅将双手夹在两腿之间不断摩擦着,委婉的说。

“应该有吧,有什么事吗。”

“我说,应该是什么鬼。”艾芙瑞不经吐槽道。

洇泅忽然吸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有空的话,后天晚上就请到王城的三十八号街道口的铁匠铺那边找我,那时候再好好聊一聊吧,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洇泅撂下话后便像被追逐的兔子一样跑出了房间,只剩下惘然的少年呆呆的看着她那淡紫色的长发所覆及的背影逐渐远离出他的视野。

“她这算是对我有好感吗?”昤昽呆呆的问艾芙瑞。

“不知道...”

“是吗,但是,为什么要叹气。”

“所以,你打算去还是不去呢?请好好的做出选择。”艾芙瑞突然认真的说。

“我.........”

晴朗的天空,蔚蓝的飘着淡淡白云的幕布与青色草坪的夹层间飞翔着一群欢快自乐的鸟儿。古朴的教室里回荡着讲师那铿锵有力的话语,但更多的还是学生们无止境的议论声。

“那个女孩子原来叫洇泅啊,性格和我差不多,长得又很漂亮。但是,为什么总感觉...”昤昽望着窗外的风景悠悠的静想着。

“星期三了哦。”艾芙瑞双目无神的翻着迷你课本。

“嗯,今天晚上就要和她约会了吗,该怎么做呢。”昤昽想到这脸颊不经泛起一丝微红。

“嘛,不用太担心,到时候我也会帮你的,只要你不做一些奇怪的事。”

“疼。”一根削了一半的粉笔精准的砸到了昤昽的额头。

“喂!最后一排看风景的那个,给我认真听课!”讲师正目光犀利的看着他。

屹立在学院中央的枫树,火红的叶子又飘落了几片.....

傍晚时分,昤昽在公寓里认真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着装。

“穿着校服去约会,你认真的吗。”艾芙瑞疑惑的吮吸着自己手指。

“这你就不懂了吧,第一次往往自然一点更好。”昤昽自信满满的说道。

“明明没有约过会,还装做一副老熟的样子。”艾芙瑞撇过头捂着嘴偷笑着。

在去往岚古拉王城中的路上,昤昽见到了就在十几天前,自己所住的那个破巷。屋檐间的夹缝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窄,唯一不同的应该是巷里面的住着的人。

“说起来,我总感觉我好像在这里死过一次。但是,为什么....”昤昽呆呆的望着破旧的巷口。

“是你多想了吧,天马上就黑了,女孩子一般都很讨厌约会迟到的男人的。”艾芙瑞连忙说道,似乎是想掩盖些什么。

“也是,毕竟过去终究是拿来给未来回忆的,而不是阻碍现在的。”

天色逐渐变暗,落日的余晖照耀在房屋上,照耀在岚古拉的城墙上,照耀在人们与对于人们重要的人的温润而又绯红的脸庞上。

被同样金黄的光辉所照耀的大街上,此刻,时间记忆下了少年和守护者的背影。

“话说,昤昽。白天那个老师不是让你们选修一门技修课程吗,你怎么想的。”

“还有这个,是我和你羁绊的象征哦。”艾芙瑞摇了摇头顶的小花满意的说道。

“其实不管也没事的,不过从一开始我就有一个疑问。”昤昽看向了被足以反光的金发给覆盖的艾芙瑞的头顶。

“什么啊。”艾芙瑞一脸的疑问。

“你头顶的那朵花,可以拔下来吗。”昤昽说着就伸出了手。

“想都没想就直接说出来了!而且还准备动手了!”艾芙瑞如同鸟儿遇见天敌般的反应将身躯向后弹射了一大段距离。

“不能拔吗?”

“当然啊,这是羁绊!羁绊!除了我,谁都拔不下来。”艾芙瑞拼命的捂着自己的脑袋。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拔一下呗。”

“但是很痛的啊!”

“又没事......”

在不知不觉中,夜幕降临,他们也从王城边缘走到了城中央附近。

“原来三十八号街道离学院这么远的吗。”昤昽望着皎洁的月空心想。

“当然啊,我看你是完全不懂约会吧。”艾芙瑞在后头跟着,同时双手仍在保护着她头顶的那朵花。

一切,似乎都步入了正轨,但是.....

“啊。”一个反方向奔跑的男人重重的撞了下昤昽,紧随其后的是几十个人从转角处跑出,他们一个个面带恐惧,脚步慌乱,跌跌撞撞的奔跑着。

“快跑!那边有个杀人魔!”昤昽从一个与他擦肩而过的人的口中听见了带着身临其境般恐惧的话语。

“那边是......”昤昽看了看地图,又看了看转角。

“38号街....不好,洇泅有危险!”

昤昽咽了口口水,缓慢的朝那个转角走去,艾芙瑞也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了。此刻昤昽的脑中不断的浮现出那个早晨的唯美微笑,但是心中的恐惧与不安再次如雨后春笋般的快速滋生。强烈的压迫感,与好坏结果的预想不断的交集在一起。

突然,一具躺倒在地上的伤痕累累,蓝洞般双目无神的眼睛,衣服被扯得不成样子的淡紫色头发的少女尸体浮现在了昤昽脑中。

他瞪着深渊般的眼睛,握紧着拳头,朝街道口快速奔去,而在转角等着他的却是....

由于提速过快,昤昽如同刚刚逃脱了猎豹追赶的麋鹿般,低着头,扶着转角的路灯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一定要没事啊,洇泅....”昤昽这样祷告着抬起了头,但是眼前的景象将他死死的定在了原地。

本应照亮着街道的路灯被打爆了好几座,五六具被砍得残破不堪的尸体,散落在街道两旁。褐色的带着腥味的血液流浸了整条街道,流到了昤昽的脚下,而造就这一切的人是....

“洇泅?”昤昽呆呆的看着踩在一具尸体上,手里拿着一把银色长剑身上沾满了血液,面无表情的,飘着淡紫色头发的少女,正准备朝已经被她砍断了双腿的中年男子挥去。

“救我!”男子的余光瞟见了昤昽,看见一线希望的他奋尽全力的朝街道口伸出颤抖的双手。

看着神情十分痛苦的男子,昤昽不自觉的也伸出了手,也在颤抖。

忽然,少女用极快的剑速砍掉了男子的手和脑袋。剩下的,只有回荡在楼宇之间的男子最后的求救声,和那与雪山深处一样凄冷的月光。

各种各样冲击性的信息使昤昽无力的瘫坐了下来,恐惧但更多是疑惑与愤怒的眼睛盯着正在用自己杀了的人的衣服擦拭着手里的剑的洇泅。恐惧是因为她杀了人,疑惑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愤怒或许是因为她骗了自己。

此刻,昤昽脑中的那幅关于她的美丽的画被彻底的撕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杀人时无情的面孔。无论眼前的状况的发生是由于何种原因,昤昽心中纯洁美丽的洇泅用着无情又凶残熟练的杀人手法杀了人是既定事实,无法改变。

同样呆住了的艾芙瑞垂下了头顶的花朵,降低了她那小小的身躯,用手轻轻的安抚着昤昽的脑袋。

洇泅通过剑面的反光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她转过身,一对深渊般的眼睛正呆滞的看着自己。

蓝洞般无神的眼瞳渐渐恢复了色彩,洁白无瑕的脸庞挂上了难过与懊悔的表情,微微张开嘴的动作,仿佛是想要辩解些什么,她拖着剑缓缓的朝瘫坐在地上的昤昽走来。

“快跑。”艾芙瑞拍着翅膀用力拉着昤昽的衣服。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后,一发球形钢弹击穿了洇泅的心脏,从她的前胸射出。

“欸?”昤昽的眼睛越发呆滞。

洇泅停下了脚步,矗立在原地。她低下了头看了眼被击穿的前胸后,捂着伤口强忍心脏不断裂开的疼痛继续朝昤昽这边走来,脸颊间多了份宁静的温柔。踉踉跄跄的没走几步,她就跌倒在了地上,吐着鲜血,很快便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在洇泅倒地前的一瞬间,她那蔚蓝色发亮的眼瞳泯出了一滴晶莹无比的泪珠,绝望的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昤昽的眼睛清清楚楚的描下了这一画面,这一刻,他垂下了眼眸。

随后,来了一列持着白炼的军队。他们彻彻底底的清理了三十八号街道的血迹,回收了残缺不堪的尸体。将倒在地上的洇泅给扔进了铁笼子,并且把在场的昤昽也给扣压住了。

幽深的古堡,乌黑的走廊上再次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这位绅士拄着装饰用的复古拐杖,平静的敲了敲布满金花丝的黑色大门。不一会儿,侍女按往常一样的方式接待着这位爵士。

优雅的皇座上,依旧坐着那名庄严而又变幻莫测的统领着岚古拉的帝王。

“哦?浮格林爵士。几天不见,找我有何贵干。”

面对这位语气略显傲慢的领导者,浮格林默默的拄着他的拐杖,低着脸色回答道:“陛下您可真说笑了,我不是有几个爱徒在这里受你招待吗,我想或许不应该让他们再给您添麻烦了。”

“是吗,说起来确实有那么一回事呢。”他托着腮倚靠在皇座的扶板上,嘴角微微一笑。

“那个运气不好的少年且先不说,但那个轻轻松松干掉了我手下精英八人组从而引起骚乱的女孩已经去见咱们的祖辈了。如此残酷坚利的她可是一个罕见的美人胚子,真是,可惜啊。”他叹息的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关押着一具没有任何用处的尸体,浪费着剩余不多的牢狱资源,这并不是您的做事风格啊。况且,那什么精英八人组为什么被杀,其中的原因,想必陛下一定知道的吧。”浮格林抬起了头,目光锋利的看着他。

“算了,随你的便。不如,叫那个不幸的半吊子少年去吧,就在那个破地方”。他撇过眼睛,刻意的说。

“就看看他,究竟有多少能耐吧。”

“非常感谢,至尊的陛下。”浮格林鞠躬致谢道。

宁静而又庄严的城堡,守卫持着白炼和短剑在园艺和喷泉之间的坚硬石铁地基上,反复的巡逻。侍女们也端着各式各样的物件出入黑毯大道,为城堡的运行增添着活力。

随着金属的碰撞声,守卫打开了临时监所。里面蜷缩着一只心神不定的人类少年,从进来开始他的眼睛始终通过狭小的窗户呆滞的看着蔚蓝且未然的天空。尽管期间艾芙瑞用了各种方法取悦他,也无济于事,只好无奈的坐在几米长的贴墙凳上叹气。

“嘿,少年,没事吧。在这别样风趣的地方,过得还好吗。”

进来一个清新脱俗的森之妖精。

“她怎么样了。”昤昽淡淡的问道。

“嗯......是指洇泅小可爱吗?因为杀了国家干员,被一枪击穿心脏,已经彻彻底底的死了哦。”她半蹲着身姿,故作和蔼的说道。

“哦,这样啊。”昤昽的眼睛闪动了一下。

“真不容易呢,遇上那样的事。”洛莎坐在了昤昽的一旁。

“或许,我以前见过比这更残酷的垃圾事。但是,主角不一样罢了。”

“见到了那样的洇泅,你有怎样的感想?”

他没回复,只是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睛依旧呆滞。

看着萎靡不振的昤昽,洛莎悄悄的将脸伸向了他的耳朵。

“现在的话,或许还有救。”洛莎悄悄的说道。

“欸?”昤昽疑惑的看着洛莎

“是洇泅小可爱啦,她还没真正的死。如果你能够包容那样的她的话,就还有救。”洛莎平静的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期望。

“让我好好想一想。”昤昽愣了一下后,撇过了头。

“那么,等你十分钟吧。如果想好了就从这不知名的地方走出来,如果没想好,我也会强行把你拉出来的。”洛莎说完后就起身离开,在门口静静的等待。

“真是霸道的女人呢。”艾芙瑞拖着长音说道。

有一种相遇叫做好奇,有一种相遇叫做遗憾。

“这算什么,擅自将别人的命运转交到我的手里,还什么包容不包容的。”

“但是,如果这样做的话。那孩子不就有救了吗,这是好事呀。”艾芙瑞飞到了昤昽迷茫的眼前。

“你不知道,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假设我救了她,她又杀了更多的人,我该怎么负责。况且,你也看到了。”昤昽捏紧了额头前的刘海,认真的说道。

“这个嘛,我不懂。但是,我想,如果是以昤昽为模板的话,一定,不会犹豫的。”艾芙瑞若有所思的转了一圈说道。

“我敢肯定!”艾芙瑞用坚定决绝的眼神凝视着他。

艾芙瑞突如其来的认可使昤昽脑袋懵了一会,他回想起了自己以前曾拼命保护过的各式各样的弱者....

“或许,你比我还了解我。谁叫你是我的寄生虫呢。”昤昽站起身朝正在左顾右盼的洛莎走去。

“嗯,这样才对嘛。”艾芙瑞欣慰的看着他那坎了无数次伤痛却依然坚强的背影。

洇泅的尸体被陈放在了处于岚古拉王城郊外的废弃密封的大监狱里,久久无人问津的幽深荫道再次传来马车奔波的声音。

“要听听吗?那孩子的故事。”洛莎朝着一言不发,眼睛呆呆的望着前方的昤昽说道。

车轱辘滚动的声音一点一点的唤起了时间远方的记忆。

“直到现在我还依稀的记得,和那个孩子的相遇”洛莎开始了她的回忆...

那年我正好将要完成第四个五百年游历,是在途经雪山的时候遇见她的吧。零下不知多少度的寒冷加上无止境的飞雪,整个人都快要冻成雪精灵了,就在我躲进冰洞哆嗦着的取暖时,那个孩子出现了。对于拥有着敏锐听觉的我,从呼啸的大雪中听见了一丝轻微的脚步声正朝洞穴走来。我警惕的朝满是冰窟的洞口看去,同时握紧了手中的权杖。结果,并没有出现传言中的凶暴雪人,倒是一只体型略大,满身是伤的雪狼朝洞内探出了头,背上驮着用绒棉麻木包裹着的婴儿。它凶恶的朝我吼了一声后缓缓的走了进来。我看了看那只雪狼的伤口,处处都是致命伤,即使我用尽招数也已经无法挽救。那只雪狼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它发出了求助般微弱的狼鸣,缓缓的向我这边走来,将那个婴儿叼到了我的怀里。看着它逐渐垂弱的眼神,一时间茫然的我默默的为它使用了精灵的祭悼。那只雪狼安详的死去了,我擦干了眼泪,用心安抚着怀中熟睡的小家伙.....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看样子到了,就先讲到这里吧。”洛莎笑着刮了一下昤昽的刘海。

她就躺在那个地方,潮湿的牢笼中。雪白的肌肤加上僵直的四肢,一眼看去跟尸体几乎没什么两样。

“真的,还活着吗?”昤昽盯着洇泅那没有生气的脸庞说道。

“这孩子体质很不一般,我早在十五年前就知道一定有人会盯上她的。所以,特意的做过防范。”

“知道painless puppet吗,是一种只有我们森之精灵才精通的魔法。它可以依附在生物身上,在其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会复制出和附身生物一模一样的假体代替其死亡。不过坏处就是,法术原材料成本贵,而且死亡时的痛觉无法替依附者承担。”

“喔~。”艾芙瑞用不多见的赞许眼神看着她。

“呐,洇泅小可爱。已经没事了,出来吧,洛莎敲了敲长满锈斑的铁笼往里面说道。

突然,一道跟丝一样的剑影划过,铁笼瞬间被斩切成了两半。眨眼之间,笼中石阁板上的尸体也忽影,忽现在了洛莎的眼前。

“哟,我的小可爱,还好吗?”洛莎热情的张开了双臂。

“洛莎姐!”洇泅激动的抱住了她。

“猜猜还有谁来了。”

洇泅从洛莎怀里转过身看向了昤昽,四目相对。和那时一样,又有点不一样。

“我该.....怎么面对她呢。”昤昽陷入了思考。

“她杀人时的无情,到现在还历历在目。但是,那时候的眼泪,确实也让我无比心痛。所以,我到底是怎样看待她的...”

“对了,我明明对她什么都不了解,竟然还在这妄自菲薄的评价着她。我.....”

“什么都不懂就什么都不要说,吗?道理是不错,但你有你的做法的吧。”艾芙瑞用心引导着昤昽。

“对,我应该要这么做,用我的方式。”

“好久不见....昤昽。”洇泅躲在洛莎背后吞吞吐吐的说。

“嗯,好久不见。”昤昽和那时一样微笑的回复道。

“虽然不想打破这氛围,但是你们最好还是回学校再聊比较好,万一被皇宫那些人发现尸体诈尸了可不好。”洛莎说道。

颠簸的马车引起了森林的躁动,惊起了南飞的候鸟后,逐渐消失在弥漫着泥土香气小道尽头.....

悬挂在教学楼正面的复古时钟和往常一样,分针、秒针、时钟指向了12点钟方向。

“太好了,你们都活着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浮格林绅士激动的握着两人的手说道。

“今天正好学校放假,你们两个剩下来的时间就好好休息,互相熟悉一下吧。”

“我和校长还有些话要说,你们就先出去吧。”洛莎“微笑”着拉开拿脸蹭洇泅手的浮格林。

饭后,洇泅和昤昽安逸的漫步在学校中,草坪上落着的大枫树的叶子跟着时间的移动而越来越斑黄,倒不成确是秋的凄凉。

“那个,洛莎姐跟你讲了吧,我的事。”洇泅怀着一丝不安的问道。

“嗯,讲了。”

园艺内的小径上飘荡着秋菊苦涩而又甘嫩的味道。

“那,你讨厌我了吗。”洇泅垂下了眼眸。

“并没有,刚开始确实是有点接受不了,毕竟看见了那样的场景。但是,你那么做绝对有你的理由的,只是我不明白罢了。”他回答说

洇泅痴迷的看着昤昽的侧脸。

“你以前一定很受女孩子欢迎的吗,毕竟你那么善良。”洇泅说。

“以前吗....我似乎只记得来岚古拉的这一年里挨过的打。在每天忍饥挨饿的情况下。被女孩子欢迎,简直就是一种奢望。来这之前的记忆,一点都不记得了。”

“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洇泅连忙认错。

“没事,都是过去的事了。”

“对了,我有一件东西要给你,跟我来。”突然想起了些什么的她领着昤昽往研究所的方向去。

散发着鲜嫩的金属光泽的桌子上整齐有序的放着各种各样的试剂瓶,研究草案也叠满了周围的纸箱。另一侧的房间内则摆满了物理实验装置。在用来给工作人员休息的宽敞的客厅内还陈设着一台淡水生态玻璃容器,里面的水藻正不间断的为它周围的生物制造着活下去的动力。

“这里真是个和外面天差地别的世界啊。艾芙瑞如果看见了,想必一定会到处乱碰的吧,只不过她现在可能还在某处自己一个人闹腾就是了”昤昽心想

“来这边。”洇泅打开了三楼最里面的一扇大门。

整整齐齐的书架上置放着几株不知名的冷色系花朵,充满艺术的釉瓷地板以及角角落落都打扫得格外的整洁,空气中还飘荡着一股甜美的茉莉花的香气。

“还以为再也回不来呢,我的房间,还有我的大床!”洇泅跳到床上抱着枕头尽情的翻滚了起来。

“那个...”昤昽看着洇泅若隐若现的裙底咽了咽不争气的口水。

“十分抱歉,我太激动了。”洇泅略带羞涩的盘坐在床上说道。

“这里就是洇泅生活的房间吗,空间格局掌握的挺好的嘛,而且还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温馨感。”昤昽端详着房间,心中不经发出了感慨

“对了,这个给你。”

洇泅丢开了抱枕,从柜子底下拿出了一个比半身还高的精心包装过的长方形盒子。

“果然放在这里呢。”

“什么?”昤昽问道。

“这个就是我叫你去铁匠铺的原因,本来想亲自给你的。但是,却发生了那种事情。”洇泅将盒子交放在了昤昽手上。

“谢谢,没想象的那么重嘛,这是什么。”昤昽盯着紫色的打结礼带问道。

“打开看看吧,你一定会喜欢的。”洇泅微笑着说道。

昤昽将礼盒放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解开了礼带,挪开长长的封盖的一瞬间,一把制作的无比精细的剑出现在了眼前。

“这是?”昤昽问道。

“它的名字叫‘深渊’,是我给你的见面礼物,请收下吧。”洇泅说道。

“但是....”

“不知道洛莎姐有跟你讲过没,也许和我房间的这种风格不匹配,其实......我曾经是一个刺客,所以...剑对我来说是可以送出手的最珍贵的礼物。如果讨厌的话,不要也没事。”洇泅难言的朝门脚看去。

“有人没有心怀不轨的送我礼物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敢有挑三拣四的奢求啊。”昤昽回复道。

洇泅用略带欣喜和半分疑惑的眼神看着昤昽。

“你不介意我是刺客...吗。”

“哼,这个世界上比刺客可怕的东西,可多了去了。”昤昽想起些不美好的回忆。

“而且,我也没看出你是坏人。”昤昽认真的的说道。

“噗呲(笑)感觉你变得擅长说话,不怎么内向了呢,花花公子~”

“不是的,那个....只是。”

被这么一番捉弄,昤昽害羞的挠着脑袋,眼神忽左忽右。

“真的,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呢。”微笑的望着不知所措的昤昽,洇泅暗自的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