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带着樊清扬走到了陈俊的房间后,让下人去沏茶。樊清扬没有理会,他开始搜查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陈武说,陈俊平日不怎么来住,大都是泡在隔壁的那家怡红院里。只有逢年过节或者缺钱的时候才回来。他就这么一个弟弟,所以比较惯着他。
樊清扬发现屋内物件拍摄整齐,并无异动,走到床边,他突然发现床单上有一些星星点点的暗绿色污点。樊清扬指污点问道:“床单上本来就有这些污点吗?昨晚我走后这间房子有人进来过吗?”
陈武摇摇头,回道:“没有啊!我弟弟喜欢干净,每次回来我都叫下人安排更换床单被罩。昨晚他离开以后也没人进来。”樊清扬心想,那这些污点应该就是陈俊身上散落下来的。
樊清扬冷笑道:“自己弟弟一夜未归,你还能睡得踏实?”
陈武被樊清扬的冷嘲热讽弄得一下尴尬。其实陈武大都是为了面子才对陈俊如此疼爱,当知道陈俊的死讯后,也没有特别伤心,本来感情就不深。
陈武走到一边回道:“又不是第一次,我哪知道他去哪里鬼混去了!惹着什么人了?”
樊清扬回头道:“凶手栽赃嫁祸,我会给你个交代!”樊清扬说完,拔出佩刀,将床单上沾有污点的地方取了下来,用一块黑布包好。
陈武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樊大人一项都是公正无私!在下静候佳音!”
樊清扬见屋内并无其他线索,遍快步离开了赌坊。陈武一直将他送到门口,毕恭毕敬地说了些客道话。樊清扬不愿理会,应了一声,立即赶往那个陈俊消失的死胡同。
一路上樊清扬左思右想,如果床单上的暗绿色污点是毒液,那么说明,陈俊应该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药。这些毒液从毛孔中分泌出来,滴落在了床单上,怪不得昨晚刚进门的时候有一股怪味。
樊清扬走到胡同口,确认是昨晚上的位置后。他放慢脚步,仔细观察着胡同的周围。
樊清扬心想,从昨晚的脚步看,陈俊逃到这个院子里后就消失了。而这个院子里并无一人?那他去哪儿了呢?难道会遁地术?这不可能啊!
樊清扬跃到院内的屋顶,他惊奇的发现院内竟然又多了很多交错的脚印,方向相对,他推断昨晚自己离开后,凶手应该是与陈俊在这里发生了打斗。可院内摆设整齐,跟昨晚一模一样。也就是说二人尚未拆过几招,陈俊就被毒掌打死。他跳到地上,发现地上的确有些血迹。
樊清扬发现血迹一直到门口消失了。线索好像刚刚有点,就被凶手给剪断了一样。他再次推开几间屋子,搜查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并无异常。
樊清扬心想,这里一定有暗格。但是光靠自己一人逐一排查实在是耗费时间,他打算先回衙门,再派人来这里进一步调查。
正月十六,雪停了,街上热闹非常。
樊清扬回到衙门,他拿着在赌坊提取的那块带有污点床单找到了梁洛笙。
梁洛笙此是还在检查陈俊的尸体。樊清扬走上前将床单布放在梁洛笙面前,问道:“这上面的污点是不是毒液?你应该能验出来吧!”梁洛笙没有抬头搭理樊清扬,笑道:“樊大人什么时候还需要别人帮忙啊?”樊清扬急忙回道:“案情紧急,还请梁姑娘帮忙!”
梁洛笙抬头,做了个鬼脸笑道:“你要是不求我,我肯定不帮你!”梁洛笙接过樊清扬手中的布块,然后盛了一碗清水,将布块放在碗里。樊清扬见布块上的污点渐渐吸湿,颜色变得更深了。这时梁洛笙从腰上拔出一枚银针,放入碗中,只见银针变黑。
梁洛笙将银针放到一边,又将碗放在炉火上,不一会水烧开了。散出的气体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梁洛笙凑上去闻了一下,立马将碗盖上,起身道:“这种毒素是由施毒者身上携带的,只要沾染上受害人的皮肤,就像一种传染病一样,立马就会蔓延。根本无法解毒,只能等死!”
樊清扬问道:“这毒物中可有蟾毒?”梁洛笙惊讶道:“你怎么知道?这味道的确是毒蟾身上的毒,施毒者应该在练习一种毒功。”樊清扬与梁洛笙不谋而合。梁洛笙洗了一下手又道:“我刚才检查了死者的内脏。脏器多出处黑,应该中的是一种慢性毒,与这个布块上的毒应该一样。这种毒逐渐蔓延全身,刚开始没有什么表现,不过时间长了,毒液会顺着受害人的毛孔出来,这就是为什么他身上有这么多红疤,应该是毒素腐蚀造成的。”
樊清扬抱拳,笑道:“谢过,洛笙姑娘!”说完便要走,梁洛笙在身后喊道:“你欠我一份人情啊!”随即坏笑了两声。樊清扬找到罗三成,问道:“剩下三人可在洛城?”
罗三成回道:“刚才小虎回来说是找到青渊茶坊的少东家,东方宇,他正在茶坊配茶,没有什么异常。其他人还在搜查中。”
忽然,张小虎从门外急忙跑了进来,大喊道:“不好了,樊大人,怡红院出事儿了。”樊清扬边问边往出走,“出什么事儿了?”张小虎气喘吁吁地回道:“刚刚我们去怡红院搜查,发现,发现清雅书院院士的儿子高尚元死在了怡红院。”
樊清扬心想,凶手应该是练就神功以后才进行作案的,也就是说五日前左右,他修炼完毕。那么这几日肯定会找机会连续作案。
樊清扬三人快马加鞭赶到怡红院。正处冬季,门外冷清,要是盛夏,肯定会有一些娇媚女子在门口献媚。樊清扬推开怡红院的门,仔细一看,怡红院内云顶檀木作梁,高悬水晶吊灯,最中间贡放一枚巨大的夜明珠,熠熠生光。周围繁花异草,虽处冬季,但花瓣依旧鲜活玲珑。两侧楼梯旁挂着数张仕女图,各个娇媚迷人。
怡红院里的妓女和老鸨都站在了一楼一侧。大冷天,这些妓女仍衣着清凉,露出腰肢细软,玉臂纤美。虽然下楼匆忙,却仍装扮精致,各个妖娆妩媚,还不知道危险。樊清扬刚才进来的时候,有几个妓女见其剑眉星目,容貌俊朗,遍不顾场合的向其抛出媚眼。其中有一位更是大胆,直接开口道:“呦!这位爷头一次见呐!真是英俊,让奴家心头潺潺。”她说完这句话,遍引起一阵娇笑。罗三成赶紧呵斥一句,“都给我安静点!”刚刚那位女子满脸遗憾道:“爷!下次来找屏儿哦!”罗三成瞪了她一眼,看向樊清扬,不知是见得多了毫无反应,还是着急查案,没心情理会。他面无表情,心想,真丑,赶紧走。
而另一侧则是衣衫不整,眼底发情的嫖客,一看就是昨晚上在怡红院混了一宿,眼睛还不时的瞄着另一侧的莺莺燕燕们,仿佛不知道冷一般。一个捕快从二楼跑下来报道:“樊大人,怡红院已经封锁,死者在二楼,请大人查看。”捕快说完遍让开一条路。
樊清扬见周围的人面色惊恐,有的妓女在一边啼哭起来。而嫖客很不耐烦的站在一边,不紧不慢地整理衣衫。案发现场在二楼的湘雅阁,樊清扬推开房门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王小虎都没敢进屋,在门外一直颤抖。罗三成呕吐不止,他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恶心恐怖的场景,早上吃的饭全都吐了出来。
只见屋内正中间,郭尚元和一名妓女被关在一个沾满鲜血的牢笼内,全身赤裸,相拥在一起,嘴上塞着一块黄手绢,满身血迹,内脏散落一地,血液溅射在窗户和桌子上。眼前的景象好像一对鸳鸯困在血狱中。
屋内其他的摆设却丝毫没有受损,尤其是桌子上的酒菜,根本没有动过。樊清扬靠近两具尸体,他发现高尚元的私处挨了数刀,生殖器已经剁成了碎片。
两人身上一共三十六处伤口,樊清扬暗道:“跟陈俊的一样?看来凶手的掌法一共是一十八掌,这种毒蟾神掌还是头一次见。
罗三成这时吐得也差不多了,擦干嘴角上的菜汁,捂着嘴巴强忍着走到樊清扬,见他镇定自若,又心生佩服,道:“樊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凶手怎么就没影了?”
樊清扬走到窗户旁边,发现窗户虚掩,道:“凶手并非从房门进来,而是从窗户进来,那么凶手可能化妆成嫖客,躲在与清雅阁相邻的两间房,但是不排除会在其他房间。”
罗三成遮挡着视线走到樊清扬身边问道:“樊大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樊清扬回道:“先将尸体带回衙门,派些人搜查现场,收集证据,对楼下的人逐一审问。”
罗三成应了一声,樊清扬临走前又和罗三成搜查了一遍房间,可是并未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不过塞在郭尚元二人嘴里的黄手绢倒是绣工精湛。樊清扬临走前特意将两块黄手绢放在一块黑布里,带在了身上。
回到衙门,樊清扬本想与梁洛笙一起对尸体进行检查,哪知道被梁洛笙给轰了出来,梁落生说她干活的时候喜欢一个人,有人在旁边她会很不自在。
樊清扬刚要去梁守城那里复命,梁守城就来找他来了。梁守城一脸忧愁,哭腔道:“又死一个,这回郭书院得找我麻烦了,万一告上京城,我这命也要丢喽!”
樊清扬上前劝道:“大人为何如此沮丧,案子并不是破不了。只要控制住剩下两个人,凶手自然会露出马脚。大人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人心啊!”樊清扬一席话,令梁守城乐观不少。
人就怕念叨,梁守城刚提起郭书院三个字,郭御翔带着家仆,气势汹汹在衙门外叫喊。樊清扬道:“大人不用紧张,安抚郭书院情绪,以免耽误案情!”梁守城只能按照樊清扬说的做了。
樊清扬打算独自会会东方宇,遍一人骑着马赶向青渊茶坊。临走前他交代罗三成,一定要找到李廷。一路上,樊清扬心想,眼下凶手报仇心切,必须利用这一点,给凶手是下一个套,但是剩下的两个个大少爷必须得配合衙门。
青渊茶坊在洛城是最有名的茶坊,从这里出来的小种茶最有名,每年都要上贡给朝廷。樊清扬将马拴在茶坊门口,发现青渊茶坊,格调清雅,就连牌匾都是红杉木所制,刻着“青渊茶坊”四个金字。上面还有御赐的提款,红底金字,印着“青渊虹运”四个字。
就在这时,茶坊内跑出来一个伙计,问道:“您就是樊清扬,樊大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