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节骨眼

上官拂云见樊清扬满脸风霜,气韵尚稳,连忙回道:“樊兄何必客气,你既然来了洛城,不管何时来这里都可以。”上官拂云一边说一边让药童去烧些开水。

樊清扬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下,上官拂云走到坐在椅子上的老人身边,问道:“这老人就是王子瑜的爷爷吧!”

樊清扬点头回道:“是的,上官兄可见过王子瑜?”

上官拂云一边为老人诊脉一边回道:“是的,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只是来我这里借了几本医书。”

樊清扬这才反应过来,王子瑜早就来过青囊医馆。樊清扬接着问道:“他有没有来这里买过珊瑚花?”

上官拂云立即回道:“有过,不过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没救了!”上官拂云早就知道王子瑜的目的,但是并没有阻拦。

樊清扬急忙问道:“上官兄明知道王子瑜的目的,但是为什么不阻拦他呢?”

樊清扬问完以后,上官拂云刚刚将老人的病情查看清楚。上官拂云笑道:“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因果,我乃是身外之人,为何要参与此事?”

樊清扬知道上官拂云乃是的得道之人,世间之事不轻易过问。樊清扬见上官拂云将一个黑色布块放在热水中,只见布块竟然由黑变白。樊清扬问道:“上官兄,这是?”

上官拂云回道:“老人体内湿气过重,导致肝脏湿气难以排除。我手里的阴阳贴可以帮他缓和病痛,但是要想根治,还要服用一些药物。”上官拂云让药童将老人的上衣解开,然后又将冒着热气的阴阳贴贴在了老人的肝脏位置。

药童将老人的衣服系上以后,问道:“师傅,还有什么吩咐?”

上官拂云回头吩咐道:“先把老人的药抓好,然后将我事先准备的包裹交给樊大人。”

樊清扬问道:“不知上官兄要交给在下何物?”

上官拂云右手拉住樊清扬的胳膊,引到一边的座位道:“我自知王子瑜的身体情况,你将这药物给他,方可救他一命。”樊清扬惊叹上官拂云的菩萨心肠。

上官拂云见樊清扬一脸惊讶,又道:“樊兄心中定然疑问重重!”

樊清扬点了头,叹道:“这案子并非什么悬案,只是凶手武功极高,绝非凡夫俗子。”

上官拂云回道:“樊兄莫急,王子瑜虽然以毒人之身练就毒蟾神掌,但是他却忽略了一点!”上官拂云胸有成竹的样子的确让樊清扬心里产生了疑问。

上官拂云意味深长地回道:“樊兄,你也是习武之人,最忌讳操之过急,凡事不可急于求成。即便达到了预期的效果,肯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樊清扬的确知道这一点,不过想到自己与王子瑜交手实在是有压力,若非拼尽全力,肯定死在他的毒掌下。

樊清扬道:“上官兄可知王子瑜现在的情况?”

上官拂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老人身边再次为其诊脉,笑道:“命由天定,凡事不可强求,王子瑜既然选择这条违背天道的路,那么他的命也就不长亦。”

上官拂云刚说完,老人的手指动了几下,嘴里支支吾吾地道:“你说子瑜要不行了吗?你们,你们能救救他吗?”老人眼睛虽然尚未睁开,但是眼泪却滴滴落下,泪水顺着他不满皱纹的面庞,掉落在地上。

樊清扬起身走到老人的面前问道:“大叔,你若是想救他,请你告诉我们他现在在何处?”

老人右手拄着椅子,慢慢地将身体坐正。樊清扬搭了一下手,帮老人一把,然后又将药童端来的汤药递给老人。

老人双手捧着药,热泪盈眶,恳求道:“两位大人,子瑜这孩子命苦,杀人也是为玉珠姑娘报仇,还请你们,咳咳咳,救救这苦命的孩子,咳咳咳……”

老人咳嗽不止,只能捂着嘴,尽量不失礼数。上官拂云笑道:“我并非什么大人,而王子瑜不是我们能救也。此时若不回头,必将万劫不复!”上官拂云指着老人身旁的药道:“这药您老服用七天,体内湿气便可排除,城西的那座老房子潮湿得很,希望您老不要再住在那里,若没有可去之处,可来这里。”

上官拂云算是做到仁至义尽,就连樊清扬都打心底里佩服上官拂云的为人。

老人连连摆手回道:“先生的好意,王韶清心领了,子瑜在城外林子里的一个木屋里,他平日都会在那里疗伤,你们可以去那里找找!”老人说完便要离开,上官拂云见老人要走,又将一小包银子递给王韶清。

王韶清急忙推脱道:“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人穷要穷出志气!”

樊清扬自然知道上官拂云的用意,上前解释道:“王老先生误会了。若王子瑜被捕谁来养活你?这些音量足以让你安享晚年了。”

王韶清手捧着银子包,泪如泉涌,他从未得到过谁这般援助。老人激动的差点要跪在樊清扬二人面前。

上官拂云扶起王韶清,命药童准备马车送老人回去。樊清扬将上官拂云拉到一边小声道:“若王子瑜赶来夺人,药童岂不危险,要不然跟着去吧!”

上官拂云摇摇头道:“樊兄在这里便好,我还有事情尚未说完。”王韶清走到门口后再次回头道了声谢。上官拂云二人点了点头,樊清扬见王韶清离开以后,问道:“上官兄个还有何事?”

上官拂云将樊清扬引到后堂,将屋内外的灯光熄灭,尚未等上官拂云说话,樊清扬先道:“眼下王子瑜功力并未恢复到十重,我知道他天资聪颖,必然会在你赠予他的医书中找到解救自己的方法,所以他肯定是一边修炼毒蟾神掌一边解毒。”

上官拂云面带微笑,夸赞道:“樊兄果然智勇双全,不愧是京城第一神捕!”

樊清扬笑道:“上官兄何时开始学会溜须拍马了?”

上官拂云道:“哪有,哪有,在下句句属实!”上官拂云的几句玩笑的确让樊清扬原本揪在一起的心,慢慢地放松不少。

樊清扬道:“上官兄莫非要将制敌之法告诉在下?”

上官拂云从屋内的书架中拿出一个卷轴道:“此乃毒蟾神掌的修习方法!你若能将其参透,便可将王子瑜一举击败!”

樊清扬惊道:“这秘籍是王子瑜赠予你的?”

上官拂云笑道:“樊兄果然聪明过人,王子瑜因身无分文,没办法买稀有药材珊瑚花,所以将这秘籍赠予在下,我不愿痴心于武学,所以就放在这里,打算以后赠予樊兄。”

樊清扬接过卷轴,他发现卷轴是羊皮所制,应该是西域传来的,但是怎么到王子瑜的手里,这一点他很诧异。

樊清扬没有打开秘籍,而是苦笑道:“我也并非武痴,习武者,毕惹是非。我习武也是责任在身,倘若能过太平日子,我也愿意做一个不会武功的平凡人。”

上官拂云摇摇头道:“樊兄,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你这辈子也逃不了,这就是命!”上官拂云话音刚落,药童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他敲了敲门,喊道:“师傅,人已经送回去了!路上遇见了罗大人,他说衙门里有事,让樊大人回去看看!”

上官拂云应了一声,回道:“你也早点休息吧!”药童答应一声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樊清扬听到药童说的话以后,急忙要离开青囊医馆,临走前上官拂云给他拿了一个黑色的包裹,樊清扬疑道:“上官兄,这是何物?”

上官拂云书架前,回道:“此乃‘毗沙护’,是我自己研制的一种敷于表面的药膏。王子瑜已成毒人,要是恢复到了十重功力,别说中他的毒蟾神掌,就是触碰他的身体也会中毒,所以你们抓捕他的时候一定要将药膏敷于外露的部位。”

樊清扬抱拳道:“多谢上官兄出手相助!”

上官拂云并未转身,长叹口气道:“本以为可以用那几本医书来消除王子瑜身上的戾气和仇恨。看来还是没能将他从深渊拉回来,希望樊兄可以做到这一点。法度自然要维持,但人心更需要安慰。”上官拂云说完,便走到了书架后面的床边,准备休息了。

樊清扬听后,心有感触,再次抱拳道:“谨记上官兄教诲,待破案以后,咱们再把酒言欢!”樊清扬离开青囊医馆后,找到自己的白马,急忙赶回衙门。

衙门口,罗三成来来去去,一脸紧张,他见樊清扬从不远处赶了回来,急忙迎了上去,“樊大哥,你可回来了,东方宇跑了!”

樊清扬下马急忙问道:“他跑了?怎么回事?”

罗三成气喘吁吁地回道:“刚才,刚才我在衙门巡逻,发现东方宇的屋内静得异常,我就靠近窗户看了一眼,那只屋内已经空无一人。”

樊清扬心想,都这个节骨眼了,东方宇私自逃离衙门的保护,他到底想干什么?

樊清扬道:“先过去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