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学问

陈博聿却自信的一笑：“这个到时候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以顾氏商行东家的本事，到时候会自己建一个牧场，奶源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有保障的。至于咱们家，既没有银钱建一个牧场，也没有人手去管理牧场。”

陈博衍明白的点了点头：“既然阿兄心里有章程，那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我没有意见。”

一旁的唐耀灵在陈博聿说没有银钱建牧场时，就张了张嘴，正巧陈徽音看见，猜到他的心思，就拉了他一下，并对他摇头示意，唐耀灵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

等回了书房，唐耀灵就跟陈徽音咬起耳朵：“巧姐儿，你刚才为什么拉我。”

陈徽音便解释道：“我知道你想拿珠花出来，帮我们把牧场建起来，可就算有了钱，把牧场建起来，咱家腾不出人手去经营牧场，找不熟悉的人，万一人家忽悠我们怎么办？像现在这样，带着村里人一起赚钱就很好，可以进一步与村里各家打好关系。”

唐耀灵一直以为对世叔而言，建马场最大的阻碍是银钱，但这会儿他好似明白了，于是不确定的开口：“所以其实世叔是不想咱们家在村里太打眼？”

陈徽音震惊唐耀灵的反应，她只是提了句与村里各家打好关系，他就能想到问题的关键，真是厉害。

她点了点头：“我们家是外来户，在大平村定居也就几年的时间，家里之所以能这么快融进村子里，是因为阿爹是大夫，这些年阿爹给村里人看病，家境贫困的，他不收诊金，药钱也只收从外进购回来的药，还是以进货价。

有那更贫困的，药钱都不会收，这样一来就得咱家自己往里贴钱，这也是家里存不下钱的原因之一，现在咱们家找到生钱的路子，如果撇开村里各家只顾自己赚钱，短时间或许没什么，但时间久了，肯定会招村里人眼红，这样就会生出许多矛盾。”

唐耀灵咂舌：“这人与人相交，竟还有这么多学问。”

“咱们亲人之间，自然不需要这些弯弯绕绕，但怎么与外人相交，却是一门很深的学问，你以后慢慢会懂的。”陈徽音小大人似的抬手拍了拍唐耀灵的肩膀，然后坐正身体开始了自己的书法家，哦，不，是练字之路。

陈博聿此刻也拎着东西到了村长方家旺的家中，村长一家也是刚午睡起来没多久，方家旺看见陈博聿手里拎的东西，露出不赞同的表情道：“陈大夫，这些年你时常免费给咱村及周边村子的贫困人家免费赠药，家里不比我们宽裕，怎么又这样破费？”

陈博聿将东西递给村长娘子方李氏，一边笑道：“这不是遇上好事，心里高兴吗，给孩子们买了些零嘴，想着有事请方大哥和嫂子帮忙，就多带了一份，不然我这也不好意思上门寻帮助。”

方李氏第一时间没有接，而是扭头看自家夫君，见他点了头，才接了东西放到桌上，这时方荷与她大嫂端着泡好的糖水进屋。

方家旺等闺女和大儿媳放下糖水，出了堂屋，才开口：“陈大夫，你刚才说遇上好事，需要我们帮助，是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们能帮的一定帮。”

陈博聿便道：“巧姐儿她娘捣腾出乳酪的新吃法，今儿去县城摆摊试了试，叫顾氏商行的小东家看中，与我们下了大笔的订单，所以我们想请嫂子出面，帮忙在村里收羊奶。

我们出价一斤羊奶五文钱，嫂子处事公道，各家都信服，还有那羊奶的品质，有嫂子掌眼我们也更放心。”

方家旺听了这个事，身体下意识前倾，眼睛也亮了起来，高兴的开口：“这确实是好事，这样一来，村里各家的羊奶不用贱价卖给收奶的行商。”

是的，他们这一片地区，有专门收牛、羊、马奶的行商，这些行商收奶并不是按斤算价，而是按桶算，一桶十文钱，那桶也不算大，是十斤出头的量，村里各家每年靠着羊奶，最少能额外赚两千多贯钱，这对各家来说，已经是一笔非常不错的收入。

但没有人会嫌钱多，如果这个生意能长久做下去，对村里各家的好处显而易见。

方李氏也激动的不行，问道：“那收羊奶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帮忙掌眼羊奶的质量没问题，过称也没问题，但我不会记数。”

陈博聿大手一挥道：“这个简单，巧姐儿和大郎基本的算术都会，数字也都认识，明天开始，让他们轮流过来给嫂子你登记。

另外我们不能让嫂子白忙活，这个事情并不是一天两天就完了，没道理让嫂子这么辛苦的白干，所以我和孩子他娘商量后，决定给嫂子一个月五百文工钱，以后生意好了，工钱再涨。”

方李氏想也没想，就拒绝道：“这怎么行，每天收羊奶，就那一会儿的工夫，那里能拿这么多工钱，在县城里做活，都没这么高的工钱。”

倒是方家旺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拦住方李氏，跟陈博聿道：“好，就按陈大夫说的办。”

陈博聿与方家旺夫妻商定好收奶的时间，就告辞回家。

方家旺则叫来几个儿子，各家各户去通知，晚饭后到打谷场集合，通知大家这一好消息。

然后跟妻子道：“陈大夫定下高工钱，应该是考虑到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到时候带着老大家的，还有荷花一起干。

荷花是我们的闺女不会有什么想法，老大家的白受累，时间长了，心里能没有怨气？这笔工钱你可以拔出一部份，分给两个孩子，你能轻松一些，老大家的赚到了钱，心里也会更感激你。还有荷花，也能借这机会，攒些私房钱。”

经夫君这么一点拔，方李氏却有了别的想法，她道：“我有荷花帮忙就够了，咱家养的奶山羊可不少，挤奶的活以后就交给老大家的，卖羊奶所得的钱，拿一成给老大家的，算是她的辛苦费，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