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枕上书几行,是一段月光

第二天,肖则慕是被电话给吵醒的,侧躺着身子把手机随意放在脸上,测试脸大如盆的方式就是把手机放着能不掉下来还能顺利接电话。

“肖大老板,请问您今儿个身子爽吗?能不能来上班啊。”

陆离的声音听上去极具调侃,肖则慕缩了缩身子硬是伸了个懒腰才回答她晚点过去。回想起昨天陆其琛出现把她带走,一个精神头上来,鲤鱼打挺坐起身子抱着手机问道:“昨天你跟陆其琛有没有说了什么?”

“什么?”

陆离倒是被问愣了一下,能有什么,对方就是个不怎么说话的闷葫芦,她总不能闺密都醉成那样了还绞尽脑汁想一些笑话出来表演吧?

这边肖则慕清醒过来自己想了想,觉得陆其琛应该也不至于无聊到见到谁就跟她说已经跟自己领证的事情,又不是路边傻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做贼心虚?”

“没有啊,哪里有,先不说那么多了,我去洗漱整理,待会买早餐过去馆里,你等我。”

挂了电话,肖则慕着急忙慌掀开被子起身,还没奔到浴室里,就现在穿衣镜面前僵住了。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才发现昨天晚上没有洗澡没有换衣服,这里也不是小公寓,她是绝对忍不了就着这一身随便穿然后去博物馆上班的。

敲门声适时响起,传来陆其琛特有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

“起床了吗?我做好早餐,洗漱之后就可以出来吃了。”

肖则慕连忙跑到门边扒着门板:“陆其琛,你有没有什么秘书可以帮忙买衣服的,给我买一套啊。”

贴着门板没听到任何动静,门外一片沉默。

肖则慕等了半天,打开一条门缝本想着再嚷一句,发现陆其琛人就站在门外。

“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回复我?”

“女秘书没有,能帮你买衣服的人倒是有,可你没把尺码告诉我,怎么帮忙买。”

陆其琛气定神闲站在那里无非就是等肖则慕自己把尺码数报出来,反倒是肖则慕歪着脑袋有些摸不清楚了。

电视剧那些套路,男主角不是一个眼神就看出女主角经常穿什么尺码的衣服吗?那些一摸连内衣尺寸都掌握无疑的,怎么到了陆其琛这边就行不通了。

“算了算了,我还是回馆里洗澡换衣服好了。”

尺码这种,说出来肖则慕真怕陆其琛以后经常茶余饭后当笑资拿出来谈,快速刷牙洗脸后整理了一下妆容就出房间。

设想过陆其琛的手艺有多好,但怎么都没想过会是两碗清粥,一盘煎鸡蛋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肖则慕拉开椅子坐下,拿着筷子点了点那盘色香上看去都很不错的煎鸡蛋,好奇抬头看着陆其琛:“就这么吃,你能饱吗?我上学的时候,这点早餐只能撑两节课,第三节肯定饿得咕咕作响了。”

“先填饱肚子,送你去博物馆路经哪家你喜欢的早餐店,我再给你买。”

陆其琛把鸡蛋夹到肖则慕的碗里,淡淡说了一句。

原来还是有打算的,这么一想又觉得很有道理。再说了,万一白粥很好喝呢?不也能证明厨艺不错吗,老人家都说了,要是能把白粥煮得又香又糯的,厨艺肯定精湛。

满怀期待,肖则慕尝了一口,也就只有一口,她就下定决心以后如果真的要跟陆其琛过日子,她一定要在微博上关注那些家常菜的营销号,然后自己学着下厨。

毕竟连白粥都煮得这么没水平,就不能期待其他菜品能够好到哪里去了。

估计今天早上陆大老板就已经把看家本领给拿出来了,白粥外加煎鸡蛋,厨房没有乌烟瘴气,显然是练了有一段时间的成果。

早餐后肖则慕主动申请去洗碗筷,陆其琛也没拦着她,进房换了衣服,很快就取出几条领带走出来。

“帮我选一选哪一条好。”

肖则慕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手上湿漉漉的不好拿,就让陆其琛放到脖颈处比划了一下,从中选取了一条深色暗纹的,娇笑:“万一今天你打着这条领带上班,背后有人议论搭配不好可千万不要怪我,我从小就被说眼光不好,到现在都没人能认同我的眼光。”

陆其琛倒是不以为意,翘了翘唇角:“有时候,眼光这种东西,看准了一次就够了。”

肖则慕还未明白话里是什么意思,陆其琛人就走开了。

等到了后来,她回想起这个画面跟这句话,趴在陆其琛身上揪着他的领带非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才听那低沉的嗓音慢悠悠道:“答应跟我领证结婚,就是你眼光下得最准的时候。”

车子在弥久博物馆门口停下,肖则慕抱着热乎乎的早餐跟陆其琛道别。

“晚上我来接你。”

“你除了约我,没有别的朋友了吗?”肖则慕看着陆其琛,颇为不解。

总是喜欢这样在她下车前就先把晚上的时间给预订好,闹得她一天工作都容易出神,心不在焉,偏偏祸害还不知道自己是个祸害。

“你这是在提醒我要早点把你带进我的社交圈子里去?放心,时晋琰他们一直在念叨你,这些年就没停过。”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呢,谁要见你那些朋友了,指不定见面的时候怎么讽刺我的。”

肖则慕也就是随口说一说,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人心这种东西是最说不定的,数年前很好的朋友也会在背后狠狠插你一刀,那么久不见,你总不能指望再相见还热乎乎贴上来拥抱你问声好?

若真是这样,也不会这么多年一通电话都没有了。

毕竟她再怎么藏,他们也是神通广大,总会知道关于她的消息。

“我交好的,若是有一个对你不好,我也肯定把他逐出圈子。”

这话听上去像是陆其琛随意说出来的,但肖则慕还是当真了,就好像想起了数年前那个一诺千金的陆叔叔,她要什么,下次见面他定会带过来。

所以时隔多年,她仍愿意这样不顾一切坚定不移地相信,他所做的决定是为了她好,他答应得也一定会做到。

五分钟里第三次出神,陆离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本宣传册砸过去正中肖则慕的脑门,见她捂着额头皱眉泫然欲泣的样子,双手掐腰:“我说你真是够了啊,不就是谈个恋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能不能断了在我面前秀恩爱晒幸福拉仇恨的念想好好做事了?”

“我在好好做事啊,我在给你想个好创意呢,眼看你推广的这个系列迟迟无人问津,这不是帮你想着的吗。”

肖则慕也是头脑聪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出一个借口来,不过知她者陆离是也,这样的话显然是不能混过关的。

手拍了拍桌面,身子探前来盯着肖则慕:“你想创意呢?你倒是说一个雏形出来给我听听啊,肖则慕,你肚子里几滴墨水我会不知道啊,在我面前还委婉什么。我说陆其琛真的是现在那种禁欲系抢手货吗?要不然不过是一夜而已,瞧瞧你自己这幅欲罢不能的样子。”

“没文化真可怕。”

肖则慕白了陆离一眼:“都说了我在想创意,你怎么就不愿意相信我呢。”

“你倒不如帮我打听一下他身边有没有名草无主的高富帅,你真以为我那句肥水不流外人田是开玩笑的啊,我也是很着急的,我妈退休想要带孙子都想了好几年了好吗?”

在陆离面前,肖则慕可不敢心不在焉,连连点头表示已经放在心上了。

“这周我会陪他去参加一个宴会,到时候一定帮你盯着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不过宴会这种太过上流社会的东西我反正是不懂的,就是知道要叮嘱你看紧你家陆其琛,他可是多少未婚少女眼里的肥肉,看紧一点总不会错。”

肖则慕捂着额头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就在这个时候,陆离想起了今天一早收到的单子,翻出来递给肖则慕。

“你说说看你那枚胸针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前有陆其琛循着它找到你,花了几十万,后又出现了这个大神,一百万要拍你那枚胸针,这么宝贝的货色你怎么不自己留着。”

肖则慕不以为意,促狭地眨了眨眼睛:“你不识货,我那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是独一无二的啊,陆其琛送她的时候就这样说了,不过是后来偶然遇见一个珍宝鉴定大师,对方说不是奇珍异宝,她这才没怎么放在心上,结果就被某人给逮着了。

没有被拎着领子狠狠训斥一顿,肖则慕是觉得自己运气太好。

“我已经帮你邮件委婉回绝了这位买家,不过我觉得人家真的是厉害,是不是你哪位老朋友啊?”

方才单子上的名字让陆离给挡住了,等她的手一拿开,那三个熟悉的字眼跃入眼帘,有一瞬间,肖则慕觉得后脑勺像是被人用棒槌击了一下,嗡得一声一片空白。

就说,一枚胸针怎么就跟鱼饵一样,一放下去就这么多大鱼争先恐后咬上钩来,敢情是这个女人。

秦嘉月这个名字,不论过去多少年肖则慕都不会忘记,特别是秦家这个姓氏,落井下石这四个字扣在他们头上一点都不为过,只是好奇她怎么就有这个胆子,明知道这枚胸针是她的,不先来试探一下就胆敢下手高价来买了。

艺高人胆大。

喜欢陆其琛了不起啊!

刷刷刷几下,肖则慕把纸条给撕成碎片随手丢在了脚边的垃圾桶里,很是随意地开口:“不认识,以后这个人要买我们馆里任何东西,价格再高都不要卖,一看名字就很不喜欢,我最反感什么星星月亮的了。”

“……”

陆离顿了一下,随即不可抑制地笑出声来:“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人家名字哪里找你惹你了。”

“爱信不信。”

陆离想着打趣肖则慕,就把那天陆其琛来弥久拍卖胸针的事情重新拿出来说了一遍,目光好似雷达一般在她脸上巡了一圈。

“你都敢为难陆其琛了,怎么这一次换成一个女的,就变得这么不淡定了,说好的按规矩办事呢?”

肖则慕一顿,片刻哼了一声:“你现在都会给我设圈子跳了啊,以前觉得你脑子有坑,现在才知道是我小看了你。”

“谁脑子里有坑了!”

陆离把笔记本重重摔在了肖则慕面前,指了指她方才已经登记好关于秦嘉月的名字跟联系方式。

“麻烦大老板你按规矩办事。”

肖则慕恹恹地看着秦嘉月这三个字,总觉得很难提得起兴趣来更别说还去打听什么恋爱故事了。

对了!

恋爱故事!

肖则慕虎躯一震,像是想起了什么,抓起笔记本就往自己的办公桌跑。

方才真是一根筋想要屏蔽掉这个女人,眼下可是一个捉弄她的好机会啊,明明知道那枚胸针的来路还非要砸大价钱来买,无非是想在陆其琛面前华丽露个脸或者来场演技捉急的表演罢了。

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演到什么境界。

来了兴趣,肖则慕的心情突然就变好了,挥手扫开桌面上堆得乱七八糟的文件,抓过笔记本就规规矩矩坐好,咬着笔帽琢磨着到底要怎么开始钓大鱼。

秦嘉月这人虚荣心强得很,倨傲自负,动不动就看不起人,白长那么漂亮的脸蛋就是用来装模做样的,以前肖则慕就很不喜欢她,难得有机会可以捉弄,提笔在本子上行云流水写下一大堆步骤,生怕哪个点出了什么问题然后被拆穿。

准备工作做了快一个小时这才拿起办公室的电话打过去,响了好久对方才接电话,慵懒中带着点鼻音,一听就知道还没睡醒。

肖则慕扫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朝天花板翻了一个大白眼,真是跟猪一样都几点了还睡睡睡!

心下鄙视,脸上还是装出一副很专业的样子:“请问是秦嘉月秦小姐吗?我们是弥久博物馆的,听说您看中了我们新一期的展品Metro胸针。”

“嗯。”

回答就回答啊还拉长了尾音,眼前浮现出秦嘉月那高傲得不可一世的模样,肖则慕下意识就捏紧了手里的签字笔,嘴唇无声地动了动,暗骂一句。

“是这样的秦小姐,我们弥久有一个规定,不论是拍卖我们展品的还是拿物品来的都要走一道程序,那就是说出你自己的一个爱情故事,如果打动得了展品的主人且足以证明你非这枚胸针不可,我们才会接受拍卖。”

“这算什么规定。”

另一边,秦嘉月的声音陡然往上升了一个度,肖则慕把话筒拿远了,嘴角抽搐着。即便是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想要破口大骂的想法,但还是忍了下来。

古有勾践卧薪尝胆,现有她肖则慕忍辱负重钓大鱼啊!

“是这样的秦小姐,看了您的资料还有您提出来的价格后,我们能明白您对这枚胸针的珍爱,可见它对您来说也是有很特殊的意义,看您的眼光就知道肯定是有身份、高贵的名门,如果没有按照规矩来我们也很为难,这样以后我们也很难对胸针的主人有所交代,不如给您点时间,您可以把您的故事编辑出来发送到我们工作邮箱,也可以给我们语言留言,您看如何。”

所谓蛇掐七寸,肖则慕就知道对付秦嘉月这种人,要先把她捧得高高的,最后再狠狠摔下来。

托着腮帮子看着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夹着笔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数着还不到五分钟,叮地一声,一封新邮件驾到。

把玩着手里的笔,一目十行看完秦嘉月那短时间内深情并茂写出来的爱情故事,肖则慕只差没推开大班椅起身往洗手间冲过去。

这个女人怎么做到的!

这么短的时间,去哪里抄来这么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如果不是以前就认识这号人物,如果不是胸针本来就是自己的所属物,就这种邮件内容放到陆离面前,肯定一包纸巾都没了哭着喊着让自己降价都要把这枚胸针让出去。

气不过秦嘉月邮件里把她跟陆其琛之间的关系说得那么暧昧,肖则慕拿出手机,她倒想看看这两人之间是不是真的曾经有过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调出陆其琛的名字来磨蹭了半天,输入几次短消息都删掉,再重新来,又删掉。

不过是一句有没有联系秦嘉月,肖则慕想了好多种方式,为的就是要表现出一种不经意提起的感觉。

结果一不小心信息发送出去,惊得她从座位上弹起来蹦蹦跳。

“怎么办!怎么办!”

她都还没想好呢,怎么就发出去了,怎么看都觉得这短信显得有些掉智商啊!

肖则慕捧着手机在不大的空间里来回踱步,想要撤回又发现这是短信息不是微信,关机阻止信息发送出去也来不及。

反倒是陆其琛,信息回得很快,叮咚一声,肖则慕就像是木头人一样僵住不动,盯着那字眼好半天,脑海里涌出各种各样可能有的回答,打好了预防针这才点开来看。

“忘了有这号人物。”

最厉害莫过于陆其琛了!

肖则慕真的想要给陆其琛跪下,秦嘉月是谁,陆其琛的青梅竹马,她喊他一声叔叔,却也是喊了秦嘉月有一段时间的姐姐,结果他转身就说忘了有这号人物。

不能相信!

不知道是不是秦嘉月的故事编得太逼真了,陆其琛这么简单撇清关系的做法不是很能说服她,一定要见面说清楚。

想到这里,肖则慕抓起外套跟车钥匙就往外冲,经过陆离办公桌的位置大喊了一声:“你看着门,我出去办事。”

陆离都还没来得及回一句,这人就已经消失在大门口了。

另一边,陆其琛看着肖则慕回复的信息,放下手中的签字笔,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节微曲反扣在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若有所思。

秦嘉月,怎么就突然提起了她了。

肖则慕从没来过陆氏,站在大门口看着这高耸入云的建筑物,被它强势的外表给震住,好半天才提起步伐往里走。

因为没有预约,所以前台并不放她上楼去,不得已只得打电话给陆其琛,很快就有秘书下来接她,一口一个肖小姐,听得她有些不舒服。

哼!

陆其琛居然还没表主权,明明知道是她来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急匆匆亲自下来,或者让有眼色的秘书特助来接,然后称呼她一声陆太太。

现实就像是一把大锤子把她敲醒,千万不要白日做梦。

看着一点点攀升的字数,直到最顶层,电梯门缓缓往两边打开,秘书引着肖则慕往最里头那个房间走去。

“肖小姐,请。”

帮忙打开门,等着肖则慕进去后秘书就把门带上离开,打量着这偌大的办公室,目光最快落在那张堆满了文件的办公桌。

“你怎么过来了。”

陆其琛从休息室出来,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方才还给他发短信的人这时候就出现在了面前,火急火燎的样子,难不成是因为一个秦嘉月?

肖则慕直接走到长沙发坐下,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了几页就往旁边丢,斜着眼看陆其琛言语中还夹带着酸气:“如果不是因为你的陈年旧账,我犯得着亲自奔波到这里来吗?陆其琛,你给我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左腿搁在右腿上,左手搭着膝盖,右手伸出来,手指头微微一勾。

恐怕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肖则慕敢在陆其琛面前这样,难得陆其琛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愉悦的地方,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什么陈年旧账。”

陆其琛身子往后靠,悠闲地抿了一口咖啡,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肖则慕也懒得添油加醋表达,直接把秦嘉月发来的邮件递给他看。

“这写得感天动地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以前居然跟秦嘉月关系这么密切。”

肖则慕双臂抱胸,挺直了背看陆其琛,瞪大了眼睛试图从他脸上看到一点慌乱,只要陆其琛敢说半句谎话,她绝对饶不了他!

眯了眯眼眸,陆其琛看了一眼邮件上的内容,从头到尾脸上的表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到最后直接把手机放到一边,勾着肖则慕的肩膀往怀里带。

“等等!你别试图想用美色来勾引我!我告诉你,我肖则慕不吃这一套!”

抵着陆其琛的肩膀,肖则慕义正言辞提声:“你只要老实跟我交代,既然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绝对不能对我有半点隐瞒。”

看着肖则慕这样,陆其琛有些哭笑不得:“你哪来这么多话,就凭这些你就觉得我跟她有过什么?肖则慕,你是开博物馆的,不是写小说的,脑袋里能不能装一些正常的东西,或者你从来不用脑思考问题?”

“你说什么呢!”

肖则慕抓起一旁的杂志就往陆其琛脸上砸,当然,对方也轻轻松松截住了她的动作,抬手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

“你看不出这种都是胡编乱造的?我陆其琛口味没有差到这种地步。”

莫须有的,他连解释都懒得,见肖则慕不远千里特意奔过来追究,隐约心情也是愉悦的,这不代表着某人很在乎吗?

陆其琛勾了勾唇:“这种醋,你不要随便吃,否则难受的是你自己。”

“鬼才吃醋!”

就像是被拆穿了小心思一样,肖则慕霍地站起身连连往后推,即便是瞪大了眼睛装无辜都掩饰不了她下意识的动作就是在强辩。

“我才不稀罕你这种事情呢,谁没个过去,谈个恋爱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说了秦嘉月也没我好看,我才犯不着吃醋。”

“是吗?”

陆其琛长臂一伸,搭在了沙发靠背,好整以暇地看着肖则慕有些着急的样子:“那我短信里解释你觉得还不够,非要亲自过来跑一趟,不是不在意吗?”

“……”

这个男人脸皮真是厚到不行了!

肖则慕咬着唇翻了个白眼,努力压住情绪,清了清嗓子:“我这是对我的工作认真负责任,秦嘉月也看上了这枚胸针并且价钱提得也不低,不管怎样我们做生意的都要多方比较然后去认证,这是对胸针展品的负责!”

“肖则慕,别让我提醒你第二遍这个展品是谁的。”

“当然是我的东西。”肖则慕喃喃自语道,不敢说得太大声,怕陆其琛听了之后又跟她计较什么。

“这样吧。”肖则慕坐到沙发上,双手抓着陆其琛的臂弯,“我们还是按照流程来,你呢,作为这枚胸针的主人外加秦嘉月故事中的男主角,你写份声明出来证明你跟她没有过关系,故事不真实并且不愿意把这枚胸针让出来,这样我就好交差啦!”

扬高了下巴,肖则慕快被自己的瞬间反应给折服了,怎么能那么快把借口想出来而且说得这么顺溜。

对此,陆其琛仍旧是一脸的漫不经心。

所以开场白其实都不用讲那么多,最后才是目的吧,喝完杯中的咖啡,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过手机,随意编辑了几句话然后发到肖则慕手机号上。

“你看看满不满意,不行还能修改。”

肖则慕连忙把手机拿出来,越看,嘴角的笑容扩散得越大,到最后直接冲到陆其琛面前,双手挂在他的脖颈上:“陆叔叔,算你表现好!这次我就放过你了。”

伸手搂住她的纤腰,陆其琛温热的唇贴在肖则慕的耳廓上:“那么,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奖励?”

肖则慕的脸蛋蹭地烧起来,一把推开陆其琛:“你想得美!”

捧着这条宝贝短信,肖则慕一路哼着歌回到弥久博物馆,陆离看着她摇了摇头,哎,知道这人脑子不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把短信内容截图以邮件方式发给秦嘉月,附上一些委婉拒绝的句子,看着邮件发送成功这几个字眼,几乎可以想象秦嘉月那边抓狂砸东西的画面,肖则慕乐得转圈,这口恶气出的真是爽快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