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开始一道道上来,看着色香味俱全的一桌席面,贺珩十分满意,他扔给司冰洁一锭银子。
“公子给多了。”司冰洁不舍得摩挲着这五两银子。
坐了一桌人粉粉纷纷劝说:“要你拿就拿着!”
司冰洁笑着离开了石舫,石舫内只剩下贺珩、何若星、廖毅等人。
何若星说:“你们现在都有了职务,只有我还闲着,这就是庶子的悲哀。”
贺珩说:“我给你指一条出路。”
“什么出路?”
“咱们在京郊买下的山,如今已是水草丰茂,十分喜人,不如你去那里当主事吧!”
“管什么?”
“我打算将那里变成一座供人嬉戏的园子,外地的富商来京可以去此处游玩,咱们就赚这实打实的银子。且我们素来都玩闹惯了的,把那些游戏全都放到园子里,供人玩乐。”
文敬成问:“你要做皮肉生意?”
“胡说八道!”贺珩大怒:“有那么多可以玩乐的你就只想到色欲上?”
文敬成不怕贺珩生气,他继续问道:“开赌场?”
“……”贺珩叹息一声,“虽然我也承认这样来钱快,但你赚不着富商的钱,这种钱都是些色鬼赌鬼穷鬼,伤天害理不说,还让自己满身戾气,不好不好。”
文敬成立刻失去兴趣,“不做这些你能得几个钱?”
一直没说话的廖毅道:“我一直想做战场上的武将,父母不同意,现在在衙门混了个闲职文书,如果有地方能让我过把瘾……我愿意花钱!”
何若星道:“我喜欢星宿,一直想去钦天监……”
“钦天监算人姻缘,看什么星宿?”贺珩不屑一顾。
何若星拍案而起,“星宿暗藏千年奥秘,钦天监不是只有算人姻缘这一个职位!”
“你是真喜欢看星星啊,别气别气。”贺珩将人按下,“咱们合计合计嬉戏园怎么办?”
“不如你来说说。”众人七嘴八舌说道。
何若星十分兴奋,抢先道:“可划分区域,比如观星台,”
廖毅十分得意的坐直身板,跟着道:“比如山河演武场,咱们那里不是有条河吗?两岸山石草木地形复杂,刚好可作为演武场。届时,咱们在里面养几十个人,就在那里争斗,分敌我双方。”
贺珩又看向文敬成,“戏文里有很多故事,有的看过有的听过,咱们做一个戏景,让人来到这里扮成别人的模样,可以演百姓,若自觉技术好的也可当主角。”
“这个好这个好!”文敬成十分激动。
一直沉默不语的谈化朗看着贺珩,问道:“贺珩,你我,我们大家都是有家族供养的,日常根本不缺钱,而你比我们更富有,既然如此为何要费心思赚钱?不如你跟兄弟们透个底,你赚钱为了什么?竟然还要挖空心思赚富人的钱,他们的钱那么好赚吗?一个个都比咱们这些深宅大院养大的公子哥精明,你觉得你能赚到他们的钱吗?”
“能!”贺珩斩钉截铁,道:“你我,我们都是什么人?别人说你是纨绔你就承认你是纨绔吗?”
“我不认!”风尘仆仆,一身城防服没换的骆英姗姗来迟,他说:“城防军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就因为我那纨绔名声一个个给我小鞋穿。什么难干,什么惹麻烦的都让我干!这才一个月,算上在京畿营那十五日根本不到一个月,半个月以来,我每天累得像孙子,老子真想说不干了!可又不甘心,个个说我软蛋,放你们那儿你们能忍?”
廖毅捂着脸哭了起来,他如今在西城当个管理马匹的小吏,每天跟粪便、草料呆在一起。
他说:“来之前我洗了澡,虽然我养的那些马跟随陛下出京了,我还是觉得身上有味道。”
文敬成下意识嗅了嗅,“没有味道,放心。”
“我去你的。”廖毅说。
何若星道:“虽然你们现下过得不好,但家里肯定是有打算的。我呢?身为庶子,不仅没人帮我,他们还让我学习庶物,以后好帮哥哥们掌家。这是个长久活计吗?能养活我以后的子女吗?等嫂嫂们熟悉了家中一干事务,还有我插手的余地?”
谈化朗没想到兄弟们的处境已经这样艰难,他看向贺珩,“我母亲死后,父亲没有再婚,而是让妾室掌家,我如今也不知前途在何方。”
“既如此,”众人齐齐看向贺珩,只听他说:“那就按我说得做。大家都觉得自己是块好材料,现在做得事是大材小用,不如我们就从现在努力,早晚有一天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骆英干了一杯酒,眼底的怨恨还没有散去,他问贺珩,“你说得是什么大事业?”
“民间对我的身世有一番传闻,”贺珩没有说明白,但他默认这帮兄弟都听过,他说:“我想保住性命,就不得不拼,陛下没有给我留退路,或者说活路。如果你们都对现在的状况不满,我希望你们能考虑我。”
“你……”文敬成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贺珩,这些话不是我等应该听得。你好自为之!”
他作势要走,贺珩没有阻拦,他只说:“让你们立时有决断还是勉强了些,毕竟我要做得事关乎家族,关乎各人性命。你们回去考虑我也没有意见,只不过,请你们为我保密,现在的我太弱,一不小心就会死于非命。”
何若星一拍桌子,“别人怎么样我无所谓,我是要跟着你的。这世上除了兄弟你,没人为我打算。诸位,也请你们为我保密。”
骆英又饮了一杯酒,“我跟!”
廖毅与之碰杯,“一样!”
谈化朗微微一笑,“没道理不跟,我已经前途未卜了,起码这件事能让我有大好前途。”
文敬成怒了,“究竟是不是大好前途犹未可知,也许是阖族性命,也许是自己的性命,谁说得准?”
“那我也跟了。”谈化朗笑着说。
“谢谢各位兄弟了。”贺珩拿起自己的酒杯,一一跟几个兄弟碰杯。
本打算离开的文敬成竟然转身坐下了,他拿起自己的酒杯,说:“我要用化名。”
“可以。”贺珩笑着看另几人,说:“除了我你们都可以用化名。”
“我不用!没人在乎我!”何若星说。
到底谁用化名谁不用化名,等他们这个嬉戏乐园开了再说也不迟。此后的酒席轻松了许多,对于乐园的规划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好像之前聊得那些比不过一个园子建造。
不得不说,这帮小年轻真是大胆又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