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蒙混过关

“滕云小兄弟是我的客人,不得对他无礼!”胖子挡住张牙舞爪的弗煜,后背对着一脸坏笑的滕云。

“主人,他……他……”弗煜双眼冒火,脸颊煞白,语无伦次。“他嘲笑我!”

“哎,他还是个孩子,形单影吊,无人管教,说起话来难免不中听,你何必因此发火?”

滕云冲弗煜扮个鬼脸,却没有遗漏胖子掐弗煜胳膊的小动作。在胖子转身的刹那,他微微低下头。

“请先生和弗煜公子原谅小子唐突无礼,嘴巴没有把门的,习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我从没见过似弗煜公子这等俊美的男子,一时激动,口不择言,望公子莫要与我一般见识。”

胖子投给滕云赞许的眼神,又转身安抚弗煜。

“小兄弟已诚恳地向你赔礼道歉,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嘛。我可是听小三说生气对皮肤不好,还会加速一个人变老。”

“三夫人真这么说?”弗煜挑起柳叶弯眉,狐疑地问,但“相信”已然占了上风。

“我何时骗过你?不信?待回到庆都,你当面问小三。”

“我岂敢不相信主人,只是……”弗煜瞥了一眼滕云,长长的眼角闪耀着提防和嫉妒。

“不要说了,我懂,我懂。”胖子笑眯眯地拍了拍弗煜的手背,扶着他坐在滕云坐过的软垫上。

即使滕云已低三下四地赔不是,弗煜依然不肯轻易放过他。

“我觉得事有蹊跷。他旁若无人地躺在大树下呼呼大睡,不怕豺狼虎豹将他叼走?所以……”胖子的眉宇间浮现一抹疑虑和恐惧,弗煜的嘴角挂上阴毒的讥讽。“他有可能是妖!”

“妖(妖)!”

滕云和白泽烽异口同声地惊呼,所蕴含的情绪却不尽相同。前者是好奇和惊讶,后者则是胆怯和畏惧。

白泽烽圆滚滚的身体抖起来,好像一棵经受狂风摧残的可怜树木,随时都可能被连根拔起。他颤巍巍地转身,想笑又笑不出来,面部肥肉不停地抽搐。

“小……小兄弟不会是……妖吧?”

弗煜在一旁煽风点火。“人类怎么可能生得这么俊美?如果不是妖,又是什么?”

胖子向后缩了缩,差点将阴柔的弗煜压倒。弗煜娇哼一声,贴到白泽烽宽厚的后背上。

滕云想吐,却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妖?不瞒先生,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妖。”

“仆武!仆武!”白泽烽尖叫,都破音了。“快进来!快进来保护我!”

劲装男子跃到马车中,将主人挡在身后,冷冷地凝视滕云,好像一条吐着猩红信子的毒蛇。

“他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妖,快拿出监妖镜照他!”似乎想到什么,白泽烽踮着脚尖,圆圆的脑袋从仆武的肩膀上探出来。“请小兄弟不要反抗,也不要怪我,我这么做纯粹是为了你好,嘿嘿。”

滕云的脑海中浮现大师兄的身影,暗暗思忖道:“这个世界的人全都这么厚颜无耻吗?”

仆武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圆形镜子,似玉非玉,镜面有些模糊,却偶尔闪过五彩光泽。

“还愣着干什么,快照他!”白泽烽推了一把仆武,小眼睛荡漾着忧虑和兴奋的光。

这个时候,滕云是担心和忐忑的。

鬼一样的师父,奇形怪状的三师兄,孩童似的灵君,还有消失不见的大青山……

“如果他们是妖,我是他们的小师弟,岂不是也是妖?”

“主人快看!”弗煜指着滕云大喊大叫,有如一只春天的野猫。“他出汗了!他出汗了!他是妖!他是妖!”

“管他娘的,纵然我是妖,这个破镜子还能‘社死’我?哼,我力能扛鼎,变成什么动物,不是跑得更快了?”

他横下心来,嘻嘻笑了。“弗煜公子此言差异。先生出的汗更多,他也是妖?”

“你……他在拖时间,主人,快照他!杀了他,可以去监天府领赏,那可是一大笔钱!”

“等我变成妖,第一个咬死你!”滕云耸了耸肩,摊开双手,努了努嘴。“既然弗煜公子一口咬定我是妖,先生只管下令就是。”

“小兄弟休要气恼,例行公事而已。照过之后,我们一起喝酒,不醉不归。”白泽烽收敛笑容,命令仆武。“动手!”

“得罪了!”仆武冲滕云点了点头,举起监天镜。

滕云看上去若无其事,心脏已提到嗓子眼了。他打起精神,不完全是因为对未知的恐惧,还做好跑路的准备。

阴狠小人弗煜?

他不仅记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古朴的镜子在半空中停了一会儿,毫无反应。

“主人,他不是妖。”

白泽烽放松下来,扳着仆武的肩膀,将他扒拉到一边。

“主人不要过去,他是妖,让仆武再照他!”

外面突然刮起起了一阵风,几只野鸡从草丛中飞跃而起,擦着马脖子掠过去,惊得马儿抬起前腿,惊恐地嘶鸣,胡乱地踩踏。

马车晃动,弗煜坐立不稳,额头撞在桌角上,发出凄惨而哀婉的叫声。

“闭嘴!监天镜乃是我花大价钱从监天府求得的,怎么可能出差错?”白泽烽瞪了弗煜一眼,对仆武说:“这里没你的事了,你退下吧。”

仆武收好监天镜,躬身退出车厢。

“形势所迫,请小兄弟见谅。不过,我这么做可不是无的放矢,等进城的时候,咱们就不用排队接受监天府的大爷们检查了。”

滕云没听到白泽烽的话,因为他隐约嗅到一丝熟悉的气息,他终生难忘的气息。

“小兄弟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白泽烽肥嘟嘟的手搭在滕云的手臂上,他立刻回过神来。“先生说什么?”

“呵呵,小兄弟好像丢了魂似的,我叫了你好几遍,你也不应答,莫非没见过监天镜?”

“我四海为家,走南闯北,怎么可能没见过监天镜?”滕云巧妙地摆脱白泽烽的手,露出恭维的微笑。“我只是未想到先生的仆人竟随身携带监天镜,情不自禁地猜测先生的身份。”

“你可猜到了?”白泽烽呵呵笑着,腔调中不经意间流露出自得和倨傲。

“小子可不是那些狂言能够预测将来的招摇撞骗之人,不过,我猜先生不是富贾,便是手握权柄之人。”

滕云完全参照前世的认知,反正错了也没什么关系。

“小兄弟好眼力!哈哈!”白泽烽张狂地大笑,拉着滕云重新坐下。“我与小兄弟一见如故,不知小兄弟可否愿意为我做事?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我他喵的都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你就让我为你做事,比师姐还自恋。”

“不急,我先陪小兄弟喝几杯酒,你我再从长计议。”

“还真把我当二傻子了?我就傻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