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甘纳第无数次投来疑问的目光时,欧永辰终于忍不住的问了出来“想问就问”看她的样子,自己都难受。
“你今天怎么了?公司也不去了”不会是不好混了吧?虽说自己养他也没什么问题,当然自己还是很乐意的,可是就现在自己的能力,自保都是问题。
“有点累,在家里休息休息”
完了完了,果然是不好混了,连对于小数点后面四位数的有差别都来回实验的人,居然开始退缩了,那说明真的很严重了。屁股挪了挪一下坐到他身边“没事,我可以养你”大不了吃糠咽菜,哪怕有一碗稀饭我肯定给你分半碗,不,是大半碗。
她的豪言壮语下的小心思,欧永辰不愿意去挑明,能被她这样“宠爱”也是幸福的吧。“那就辛苦你了,甘——老板”
“啧……”咬了咬后槽牙,眼和眉毛都快挤到一起了,“这个姓……好像不够霸气啊”
“你为什么姓甘?”
“这是我妈妈的姓”对于为什么随了母亲姓,甘纳不愿意多提,对于她语气明显的变化欧永辰更加不会过多的去问。
还没从这个姓氏的悲伤中缓过来,更加悲伤的事件又发生了。这个时候真的是很不愿意见到她,更多的是没有太多的心思应付她。
“纳纳!你总说没时间去做美容,正好她们来了新品,我用过还不错马上就给你拿过来了,你看你最近太忙太累了,皮肤都没有时间好好管理一下。今天就给自己放会假,犒劳犒劳自己吧!”
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看看人家这全方位的考虑,让人没有一点能挑出刺的地方。
“家里不方便吧?”
“有沙发就可以”
“我自己也做不好吧?”
“放心交给我,作为一个合格的秘书,还有很多你没发现的本领”
“……”也实在没办法再退脱了,更加意外的是连欧永辰都点头赞成了。心里又忍不住犯起了嘀咕“难道真的皮肤变差了?连他都嫌弃了。”
颜禾还在滔滔不绝的聊些什么,甘纳脑海里都是香味,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做美容时的那间屋子,晕了一圈迷雾的灯看起来一点不真切,又有点像月光柔柔的撒下来,淡淡的香味莫名好闻起来,这个味比家里的精油好的多,起码闻了后心能够平静下来,呼吸间像是森林大自然的气息。迷雾一点点散开来,红的黄的蓝的紫的花五彩缤纷好一个争奇斗艳的景象,红的妖艳黄的明亮蓝的淡雅紫的绚丽,一时间都分不出谁才是最好的那朵。高入云层的杉树,层叠的叶子杂乱中带着一种有序排列着,一层、两层、三层……数来数去数不清楚,慢慢开始着急,寒冷的冬天,额角有汗滴滑落,抬起手腕想要將汗擦掉,等抹上去的那一刻才知道这滴汗居然和泪已经融合,滑过脸颊滴落在脖颈。风像一张手,轻轻拂过泪水,留下一片冰凉直入心扉。明明头顶还有坚强的阳光穿破层层树叶,照在满是落叶的地上,腐烂的落叶融进泥土里,做了它最后的归宿,它是伟大且满足的吧,用尽了最后的力量滋养了母亲树下的这片尘土,最后和它结合为一,孕育出了一片又一片的树叶傲然屹立在树丫枝头。
欧永辰用拇指擦去她脸庞的泪水,她像个木偶机器人一样,不吵不闹的默默流泪,可她紧咬的唇早已泄露了太多的东西。叹气声咂在心里,像快石头坠着心脏一起抛进了海里,一直在不停的下沉。
“还要……继续吗?”欧永辰问的艰难。
“当然”都被催眠了,肯定要继续下去,以前有人问:为什么?颜禾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精油已经开启了,不继续难道浪费吗?
“嗯”盯着甘纳的脸回复了她,咽下痛苦的那声哽咽,站在一边。眼——从未在甘纳身上离开过。
薄凉的面色下,温润的眼紧盯不舍,如果可以都不想眨眼,她安静的躺在沙发上,仿佛能在一瞬间就会化为虚无。缥缈的似不真实,悲伤自瞳孔流露,问题越来越直逼深处,甘纳答的囫囵不整。一番安抚后,紧抓的手指渐渐松开。医生像在哼哄孩子一样,言语低迷像个指路灯,一步一步带领她的脚步。
书房里,欧永辰自面色凝重的颜禾脸上看出了棘手。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打破僵局,更怕一开口会將路堵死。甘纳的只言片语里颜禾分析出了太多太多,但在这万千里却找不出一个让人喘气的机会,字里行间都是深渊。
“可以聊聊私人话题吗?”还是颜禾最先打破这片安静。有时候想想老天还真是会捉弄人,是不是世界上不论是谁,不管条件如何,总是能在这条路上为你安排几个挫折困难。高级文化知识、优秀外形条件、富裕家庭能力,每一个都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可是那又怎样,他依旧还是有求而不得的东西。那个在领域里款款而谈的他,那个追求完美精益求精的他,那个努力拼搏绝不认输的他,此时也是沮丧如世界末日。
“抱歉,如果对她病情没帮助,我实在没什么心情。”
对于他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绝,颜禾早已习惯。不在过多纠结,正了面色“还是送去医院吧,这次不再是建议了。她现在的病情真的很不乐观,这个药物已经有了抵抗,她……撑不了多久”
“如果用新的药物会不会有效果”实验室里最后一次实验已经结束,母亲再三的施压,让科研人员倍感压力。也归于母亲一句点醒“如果有效果,我肯定不会拒绝步入一个新的里程。”其实自己何尝不知道,只不过一直不愿意看清现实罢了。
“不管是什么药物,都有习惯的那一天”起身后依旧是抻了抻裙角“而且你的实验室也没有机会了。”
这天的天空云层像是发酵过一样,无限被膨大压了下来。没有机会了,一句话直接就是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