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虎鸣
- 读书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 胖八斤
- 2853字
- 2021-12-16 02:03:35
看着二楼包厢两侧亭亭而立的娇羞婢女,张维陷入了沉默,众人也陷入了沉默。
张维沉默是因为看着眼前的场景他不知道怎么拒绝。
咱妈从小啥都教了,就是没教咱拒绝美女啊!
众人沉默则是因为没想到自己心中的侥幸会被接连两次暴击击碎。
名满天下的花魁烟波和襄辰居然为了张维争风吃醋,他们一点也不酸,只是有亿点点羡慕。
随着场中尴尬的气氛愈发浓烈,张维转头拼命地朝着身边的蔡奚元使眼色,企图从这位恩师处得到破局的方法。
可惜,让他失望的是,面对自己的求助,蔡奚元回以他的眼神却是充满了鼓励与期许。
“呵呵,诸位好雅兴啊…”
正当张维感觉空气已经快尴尬地窒息的时候,一个老者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绯袍孔雀朝服的官员从三楼位置缓缓走下。
一众婢女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当即忙不迭地跑进包厢里禀报来人。
而一楼众人中,只有蔡奚元和义林三子最先反应来人身份。
只见以蔡奚元和义林三子率先站起朝着楼梯上的来人躬身行礼道:
“参见少宗伯。”
紧接着从包厢里匆匆赶出的三位花魁也是蒙着脸跪伏在侧低下螓首,恭敬道:
“内奴拜见少宗伯。”
随着蔡奚元和三位花魁等人的行礼,众人也终于反应过来这位绯袍大官的身份了!
少宗伯,正是礼部侍郎的别称!
正三品的朝廷大员,相当于张维前世的教育部副部长了!
见此情形,张维和众人也赶忙弓腰行礼道:
“学生,拜见少宗伯!”
在场众人里只有蔡奚元可以用参见一词,其余人必须使用拜见!
原因无他,周朝礼制:品秩相越二三等者,卑下尊上,越四等及以上者,则尊者坐而受礼。
若不是张维等人还有功名在身,那也得像二楼的花魁一样跪迎行礼。
至于蔡奚元则是因为他曾经的礼部郎中身份,算起来和对方也是认识的,自然不需要如此大礼。
礼部侍郎看着一群恭敬行礼的众人只是微笑地摇了摇头,随后口含清气朗声道:
“诸位请起,免礼吧!”
话音落下,原本各自行礼的众人一眨眼居然又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三品儒生的能力!踏入三品境界的儒生可以获得初级的言出法随能力!
也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礼部侍郎笑了笑又继续道:
“此地掌灯三百盏!”
话音落下,整个凤仪楼的一楼不知从何处多出了三百盏琉璃夜光灯,登时将此处照得犹如白昼。
礼部侍郎见此情形,只是微微一笑,淡然地看向一楼众人。
而另一边的张维看着绯袍老人神乎其技的言出法随能力之后,当即是被惊掉了下巴。
原来这就是三品儒生!
“呵,曾大人的老毛病又犯了。”站在张维身边的蔡奚元开口低声吐槽道。
张维疑惑地反问道:
“啊?毛病,什么毛病?三品儒生也会得病么?”
蔡奚元撇了撇嘴道:
“整个京城都知道,朝中有一位侍郎,酷爱人前显圣!”
…
张维闻言抽了抽嘴角看向意气风发的曾侍郎,没想到堂堂三品大佬居然是个13王。
不过张维觉得对方也的确有装13的资本。
“学生多谢少宗伯赐灯!”到底是出身名门的秦佩君会做人,眼见场中没人搭腔,当即开口对着曾侍郎道:
“少宗伯不愧是我儒门高人,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门风采,学生钦佩!”
站在楼梯上的曾侍郎见有人识趣地给自己抬轿子,当即也是满意地扫了秦佩君一眼。
正想再出口装几次13的曾侍郎却是突然想起了此行的正事:
“好了,刚才诸位的文会本官也看到了,秦佩君和王伟都很不错,张维张廷益…”
张维闻言当即出列躬身道:
“学生在!”
“恩,你作的曲也很不错。”曾侍郎对着张维不轻不重地夸了一句,继续道:
“风花雪月的事,今儿个先免了吧,你先随我来吧。”
毕竟是主管教坊司的礼部大佬,他的一句话完全可以决定这座楼里大多数工作人员的命运!
两位花魁闻言自然不敢再起什么争风吃醋的心思,甚至连回话都不敢。
倒是突然被大佬关注的张维有些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
曾侍郎点了点头,沉声道:“恩。”
“你随我来!”
也不给张维任何准备的机会,曾侍郎的话音刚落,张维的眼前便被一阵青光笼罩。
而他本人也就这么和曾侍郎一道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
京城,王贞吉府。
在最后角逐的三幅画作面前,王贞吉手中端着下人冲调的蜂蜜茶,默不作声。
随着时间的流逝,日头的渐落,王府内的游廊上也都掌起了明灯。
反而处于王府中央园林的文会会场并没有仆人安排点灯。
“此地方圆十丈内,依旧白昼!”
王贞吉手上只是随手拨弄着汤匙,口中清气微微飘出,文会现场登时白昼再临。
显然,同样是言出法随的能力,二品境界的王贞吉更为高明。
“尚书大人,仆以为这幅雄鹰展翅图应该是今晚最佳!”
“不不不!李大人说错了!下关以为应该是这幅寄情山水图!”
“怎么能是寄情山水图呢?寄情山水毫无格局,当然应该是雄鹰展翅!”
“雄鹰展翅虽然气势恢宏,但是用笔粗糙啊,不值深究!”
文会中央一群紫袍和蓝袍官员正对着面前的三幅画争得面红耳赤。
在场官员虽多,但却没有一位绯袍,毕竟四品以上才能穿戴绯袍。
就在众人争得不可开交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贞吉突然开口道:
“这幅白虎飞鸟图为何没人品鉴?”
王贞吉一开口,场中众人登时陷入了缄默。
反倒是一直挤在外围的方县令听闻自己的画被王贞吉点到,心中抑制不住地狂喜。
“回禀尚书大人,仆以为这飞鸟白虎图…不算佳作。”
胆子最大同时也是在场众人中官位最高的一位紫袍官员终于打破了沉默。
王贞吉闻言微微一笑,缓缓喝了口蜂蜜茶反问道:
“为何?”
“大人请看此画,构图粗鄙,所画飞禽喧宾夺主,其中更无分毫神韵,此画放在文政坊里,只能算堪堪七品下!”
王贞吉哈哈笑了几声,看向紫袍官员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幅白虎飞鸟图上署名的方超喜先生,还请上前站一站!”
众人闻言当即全都皱了皱眉头,京中但凡是有点前途的官员他们都心中有数。
但是方超喜这个名字是真的耳生。
反观站在外围的方县令听闻王尚书突然提及自己,当即急不可耐地跳了跳,高喊道:
“尚书大人!下官在这儿!在这儿呢!”
王贞吉闻言微微细目看向外围道:
“方先生,往前站一站,来老夫跟前。”
王贞吉话音一落,场中众人登时给方县令让开了一条道理。
而方县令见此则是骄傲地横了与自己同来的御史同年一眼后便雄赳赳地往人群前行来。
行至王贞吉跟前的方超喜,二话不说直接跪下道:
“下官承乐县县令方超喜拜见尚书大人!”
众人闻言当即恍然,原来是承乐县县令这种上不着下不调的破官,怪不得没人认识。
王贞吉呵呵一笑,手中汤匙微微转动,也没让方超喜起来,问道:
“这白虎飞鸟图是方大人所作?”
方超喜跪在地上自信地高呼道:“正是下官!”
“那方大人对刚才的品判可有什么需要辩解的?”
显然王贞吉指的是刚才紫袍官员说的那些话。
方超喜跪在地上高呼:
“下官没什么好辩驳的!下官拙作本就入不得厅堂,若能得尚书大人垂青,已是造化,不敢强求人人满意!”
王贞吉闻言微微点头,转头看向刚才发言的紫袍官员道:
“其实你说的不错,这幅画的确粗鄙不堪。”
此话一处,场中众人登时议论了开来,跪在地上的方超喜身子更是害怕地一颤。
顿了一顿,王贞吉继续道:
“但是…你看这样呢?”
只见王贞吉老手一挥,画中方超喜自己加上去的飞鸟和山水缓缓消散。
凶艳神采的吊睛白虎在这一瞬间跃然纸上!
看着慢慢显露真迹的吊睛白虎图,饶是一直巍然不动的王贞吉也不由两眼一亮。
一挥手,一股清气注入。
“吼!”
震天虎鸣登时从画卷之中传出,犹如真虎降世!
“方大人,这画真的是你作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