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两个小丫头又捧了炭盆进来,依着赵白石之前的吩咐,一个放在了里间,一个放在了外间,转进里间的那个小丫头放下炭盆刚想退出去,赵白石便叫住了她,“远香呢?叫个人去了这么久!”
赵白石心里着着急,又生气,语气必然不会怎么和善,小丫头年纪小没怎么经过事,吓得扑通一声直接跪下了,趴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回道:“荷,荷香,荷香姐姐,被,被关在,柴,柴房里,远,远香姐姐,过去,寻,寻了。”
“下去吧!”赵白石一听,又是一团火气从胸中腾起,突然眼前一花差点儿栽倒到床上,以手撑床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聚拢了视线,疼痛在头上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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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荷香撞门冲进了房间,看到床上脸色惨白的吴漪,一下扑倒在床边,摇着秋与连声哭喊:“小姐小姐!小姐!”吴漪没有一丝的反应,荷香扭头望向赵白石,恨恨地抖声质问道:“赵大人好霸道!求娶了我家小姐,却在婚后第二日将她囚禁起来,把我也关了起来,而今竟,竟害死了小姐!是,你是官,我家是民,但我家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小民!我要回家去告诉老爷。”说着,荷香抹了眼泪欲起身离开。
“她没死,去请大夫了,约摸一会儿就能到。你赶紧给夫人擦洗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她来了癸水。”赵白石说着起身走了出去,走了几步又停下说了一句,“麻利点儿!”这才大步出了门。
荷香一听自家小姐还活着,哪还顾得上跟赵白石理论,赶紧吩咐小丫头去换了凉掉的那盆水,给吴漪擦洗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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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荷香已经给夫人换洗好了。”远香走到伫立在院中的赵白石身边,轻声回禀。
“嗯。”赵白石揉了揉太阳穴,转身进了正房,看吴漪的衣服已经换过了,脏被子撤了下来,头脸也擦洗过,连发髻都重新梳过了,整齐地躺在床上,情形看着一下就比刚才好了些,便放下了些心来,压低了声音对荷香说:“你出来,我问你几句话。”说罢走至外间在上座坐了,远香立马捧上了碗茶,赵白石赞许地看了远香一眼,拿起茶连喝了几口,放下茶碗,看了看站得远远的荷香,她被关的这几日应该也是受了些罪的,神情间有些委顿,但更多的是忿忿。
赵白石叹了口气,开口道:“荷香,你站近些,我问你两句话,剩下的人都下去吧,到廊外候着,不叫不得靠近,万大夫来了可直接通禀。”
屋内众人齐声应了,依次退下,远香走在最后,仔细关好了门。
荷香象征性地往赵白石那边蹭了两小步,赵白石盯着门外的人影都撤到了廊外,远远地侍立在了院中,这才转回视线,看着荷香说:“走到我近前来!”他这时没工夫磨洋工,语气上又冷厉起来。荷香低着头瞄了一眼赵白石,不情不愿地挪到了赵白石下首。
赵白石耐着性子等荷香过来,这才低声问道:“里面躺着的可真是你家小姐吴漪?!”
乍一听赵白石的问话,荷香蓦地睁大了双眼,扬起头顶了句:“老爷这是什么意思?!”但一想到吴漪自成婚第二日醒来后的怪异举动,气势便又落了下去,低回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