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与,秋天的秋,付与的与。”秋与一边低头剥着红薯皮一边说。
“‘但一回醉,一回病,一回慵。①’令尊喜欢苏轼?”赵白石说。
“不是,名字是我姥爷给取的,我随的我妈的姓。”秋与说完顿了顿,又解释道:“我们那边称娘为妈妈,可不是那个‘妈妈’,姥爷是外祖父。”
依旧撑在桌子上慢慢揉着头的赵白石被逗笑了,“嗯。那我以后就叫你秋与吧,当是你的字,我的字是克己,你以后可以叫我克己。”
“‘克己复礼’,这个字果然是你的风格。”秋与噗嗤笑了,差点儿没把嘴里的红薯喷出来。
“我是什么风格?”赵白石问,揉着头的手停了下来。
秋与把最后一口红薯放进嘴里,慢慢嚼着想了想,半晌才说道:“克制、认真、一板一眼、严肃、内敛,我不知道准不准啊,反正我是这样的感觉吧。”
“就,只有些吗?”赵白石问。
“沉稳、老练、有担当、腹黑、能力强、理想主义?应该是理想主义吧?”秋与又一连串说出了好几个词。
“腹黑?!”赵白石一下抬起了头,盯着秋与,“我怎么腹黑了?!”
秋与瞄了一眼赵白石,“我可不敢说。”
赵白石仍闭了眼回去揉头,说道:“你有什么不敢的。腹黑都说了,还怕解释一下吗?”
“说个词是一回事,解释又是另一回事了,我才不要说,你自己意会吧。”秋与是真不敢说,当年赵白石本就是奉命过来对付吴家的,虽然不是他陷害的吴家,但却也是推波助澜的人,周莹的遭遇一定程度上其实是赵白石造成的,这应该也是他心里的一个痛处,让她怎么说?要是说了赵白石还不当场炸毛?!“夜深了,赵大人累成这样,早点儿回去歇息吧。”
“还没问你呢,你怎么搬这么个偏僻的院子里来了?”赵白石皱着眉问道。
“我在那边一直住在正房里,你住偏房,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本来就是蹭住在这里,哪好鸠占鹊巢呢。”秋与说,“这个院子里种着六棵树,我喜欢树多的地方,其它的院子都光秃秃的,要么树少,要么就是只有一棵小矮树,就搬过来了。”
“什么鸠占鹊巢,你现在的身份是赵夫人,刚成亲就跑这儿住个长年不住人的院子里,让满府里的下人们怎么想!传到外面成什么样子!传到吴家,又让岳父岳母怎么想?!”赵白石说,“再说的,这边的房子常年没住过人,又潮又冷的。”
“你现在冷吗?”秋与问了句,又自答道:“不冷吧?!我在屋里放了八个炭盆呢,而且是几日前就让人收拾了出来,拿碳盆子烘着的。”
“说不过你。”赵白石无奈,“看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似是已经康复,后日是成亲的第九日,定在后日回门,可以吗?你母亲家的亲戚第三日就住进吴家了,回门宴也早就准备着了,阖府上下都等着呢。”
“不是我母亲。”秋与想起要面对一大堆亲戚就头疼,“怎么还有那边的亲戚?!戏文里都没有提过,我哪认识,还不分分钟就被戳穿。”
“这个不妨事,明天让荷香给你讲讲,到时她也可以贴身提醒着你。只要你的身体没问题就可以。”赵白石说。
“那就后天吧。”秋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