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达到九幽

进兖州城时已然夜色降临,城中人倒不是很多,二人随意找了家客栈住下。雪海让店家多打点热水来,终于能够好好洗澡了。林原闻闻自己衣裳,也让人打水洗个澡,换件干净衣裳。

洗漱完,雪海换了件新衣裳,准备将旧衣裳洗干净晾起。正巧遇上林原也出来洗衣裳,他大大捏捏用皂角搓几下就洗完晾起,“早些休息吧。这次回京城,我给你定了一批新的西域来的黛。”

“嗯?你说什么?”雪海正在挂衣裙。月色照耀着她,也照耀着不远处的林原。她刚洗完澡,未施粉黛,断眉处的痕迹也被月华柔和淘洗了。她伸手碰了碰她的眉,认为是被看到了,还是有些不习惯难受。

然而林原已回房去了。雪海气闷地摔了手中的衣裳,衣裳摔进水盆里,水花四溅,声响突起。屋里的人听见了,却也没再出来。

天大亮。林原吃过面,雪海才出门来,她换了衣裳,也细细描过眉施过粉。林原瞧见了,诧异了一瞬也没多说话。等她吃完面,二人才一道出门去。

刚出门没多时,城内便有快马疾驰。路上人群两边散开,有个小孩没跟上父母,被遗忘在路中央,而快马就到眼前了。

千钧一发之际,林原身手矫健地抢上前去将小孩抱到一边,放到地上。

“吁……”马儿被后面的人一拉,前蹄高高扬起。

“何人在此挡爷的马?不要命了?”马上的人怒道。

“光天化日,你纵马疾驰,差点要了几条人命。我看是你不要命了!”林原按住腰间刀剑,蓄势待发。

“别浪费时间!走!”身后跟他同样纵马疾驰之人说道。

“今日,爷不跟你计较。”

纵马一行人继续前行了。林原松开按住刀剑的手。小孩父母过来道谢离开。雪海一边望着,见人走了,便走过来,“没想到林少侠还很见义勇为呀。”

“呵,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很多。”林原见雪海就忽然乐了,她今日是又要好看许多。

“这里来的江湖人必定都是去往九幽河的。”雪海道,刚刚纵马的一行人应该都是有要事要去。

“而且,他们应该是齐王的人。”林原拉着马,二人出城往九幽河方向去。

“为何?”

“那人背着的箭筒,箭簇上有齐王府的标记。我们得快些了。”

二人跟上先前一行人,看见了在湖边的大山庄。几人出示令牌进了山庄。林原问,“你说能进去的法子是什么法子?”

“一起吧。”雪海让林原跟上,他二人也一同到门口去。

“站住?此地是九幽河,闲杂人等不可进。”几名守门的弟子道。

“呵?”雪海从怀中取出玉佩,“此乃沈耐女侠亲手交予我的信物,让我来找沈端大侠。”

几名守门的弟子哪知道沈耐的怀中玉佩是什么样,纷纷大眼瞪小眼,都愣住了。林原也意识到了,“还不快去快去禀报沈大侠。沈耐女侠遇险,有话托我们亲自告诉沈大侠。时间迟了,后果自负。”

守门的其中一个弟子反应过来,道,“我去通报,二位稍等。”

不多时,那守门的弟子便带着一位三十多岁、威严端正的男子便出现在了门口。他看见雪海拿在手中的玉佩,心下震动,“沈耐在哪儿?”

“见过沈大侠。”二人先行礼。雪海才把玉佩还给沈端,“沈女侠现在无事,沈大侠不必着急。我们此来除了沈女侠的事,还想帮别人转交一封信。”

“里间说话。”沈端手一摆,让出一条大道来。

九幽河的大堂位置很好,南北通透,光线充足。沈端坐在大堂之上,“二位少侠可讲来意。”

“沈大侠,这是信。”林原将怀中信取出来交给沈端。

“谁给我的信?”沈端疑惑地打开信,看了起来。末了,“这是凌绝阁主给我的信?沈耐还活着就行,叔机会找到她。你是林原?”

“正是在下。”

“师弟?”沈端忽然对着林原道。

“师兄。”

“?”雪海站在一旁,非常疑惑这封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她惊诧地看着这出师兄弟相认,“你们是师兄弟?”

“没错,”沈端拍了拍林原的肩膀,“虽然我出师早,你进门得晚,但我二人确实是玉逍遥的弟子,师父他老人家不知如今安好?”

“师兄,我出岛也已三载有余。师父他还在岛上,我也不知他是否还安好。”林原道。

“哦,等来日我师兄弟二人可一同前去看望师父。”沈端把信收起来,“师弟,那这位姑娘是?”

“是雪海姑娘,我们一路相识,也算是朋友了。”林原毫不思索地答道。

“那好,师弟、雪海姑娘,我先带你们二人于此此间休息。我还有事,要先与人商议。请多担待。”

“师兄客气了。有事尽管去忙,我们且自己休息。”

不多时,沈端便走了。想来他是去应付刚才纵马而来的齐王的人了。

“你真的师出玉逍遥?”雪海都产生怀疑了。玉剑门是江湖上最神秘的门派,传说他住在玉剑岛,只有一个弟子,即已成为武林盟主的九幽河沈端。

还没听到回答,雪海又继续问,“那你为什么会进凌绝阁?林中原和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雪海,”林原已经私自打开信看过了,“京城马上要出大事了。”

汴京城还能出什么大事,有什么大事会让林中原还没痊愈就要让林原亲自送信到千里之外的九幽?

“宁王要造反了?”雪海反问他。

“对,我们出发后他就已经聚集所有兵马了。”林原道,“大哥他猜出来了,所以假意派我送信,其实只是想如果宁王造反失败,我也能够活下去。”

是了,林中原早就猜到雪海有问题了,但也只是提醒她,而从未真正对她做些什么。他们兄弟二人并没有像表面上那么剑拔弩张、兄弟阋墙。甚至刚好相反,从一开始,林中原就只是在想办法护着他,想办法在保他,只是大家都看不出来。他不同胞的弟弟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怎么会想要真正的伤害他呢?

“那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去凌绝阁呢?”雪海还是问,但当问题刚出来时,她就已经有了答案。

“宁王知道我从玉剑岛上出关,特地让我哥将我带回凌绝阁。之后从在四十六卫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凌绝阁毕竟是宁王手下最重要的情报中枢,宁王重视林中原,自然也不会放过他唯一可以控制的亲人。只不过,他二人看起来十分不和,尽管如此,宁王也要林原在凌绝阁做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