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奔波

“殿下,沈耐可是九幽河的人,九幽河是现在齐王要请出山的人。”鬼魅声泪俱下,她着白紫色衣裳,与平时在凌绝阁的她完全不同。

“本王知道。魅儿,沈耐是我的人,你记清楚了,凌绝阁也记清楚了。沈耐以前是九幽河的人,亦是本王的沈夫人。她不会再轻易出府了,你也快回去歇着吧。”

“殿下,沈夫人她同意吗?她可是会飞的鸟儿,您拦得住她吗?我呢?我不是你亲口封的杨夫人吗?”此时的鬼魅如遭重击,只剩下眼泪在不停往外掉。

“魅儿,”宁王见她掉眼泪,到底不忍,他抱住她,“沈耐她不一样。你也不一样。你连王妃的醋都不吃,何苦要吃她的醋呢?”

自然不一样,王妃出身高贵,是太妃赐婚。魅儿初识宁王,只是良民;而沈耐,往深了查,可是山贼。鬼魅躺在宁王怀中,“殿下,魅儿只是因为沈耐她身份太过于敏感了,担心殿下会受伤害。”

“本王知道,是本王错怪你了。先让沈夫人留下来观察一阵吧。你今日也不要走了,本王许久未见你,不忍你伤心。”宁王是个哄女人的好手,现下,鬼魅也不再哭了,二人又和好如初。

只是梁上君子雪海心中漾起一丝不悦。鬼魅最擅长的魅术竟然没什么用处。媚术这种东西,对宁王作用如此有限。先前鬼魅说过,媚术对不坚定之人尤其有效,对爱财爱物人有效,对爱权爱势之人则效力减半。看来,师父研究这媚术半生,到头来,自己最心爱的男子却能因醉心权势而破解了这秘术,转而爱了别人。

今夜之行,可谓收获颇丰。知道了师父的事,也知道了沈耐没有死。来都来了,林原使个眼神给雪海。二人跟着一个端药的小侍女拐了好几道路才跟进一处竹园。

看样子,竹园无人把守。小侍女端药进门,过一会儿她又出来,手中端药的盘子里已经没了药。雪海决定进门查看到底是不是沈耐。

“谁?”果真是沈耐的声音。

“是我。”雪海跟林原一同走进屋来。看见沈耐坐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虚弱,倒是柔弱佳人了,雪海苦笑。

“你来此处取我性命?”沈耐笑道,一笑仿佛触到了她的伤口,她疼得额头直冒冷汗。林原觉得仿佛非礼勿视,他背过身去,“你们说快点。”

“蓄养真气,莫多说话。”雪海坐在她床边,帮她掖住铺盖角,平心静气,又在她手心里写:赵织织,先太子遗孤。

“?”沈耐再次打量雪海,不过她笑不出来,她看了看转过去的身影,伸手把自己怀中的玉佩取下来,递给雪海当作信物,“张敖现在不能死,等科举一过,我便不再管了。二位,如若遇到九幽河之人,告诉他们我很安全,等伤好后,便会回去,不必找我。”

“好,在下告辞。”雪海起身,手指碰碰林原后背的衣服,示意他可以走了。

他转过身来,对着沈耐道,“沈女侠,宁王府不可久留,久留恐不好脱身。告辞。”

二人很快消失在了宁王府。

夜色正浓。雪海跟在林原身后,施展轻功,回到凌绝阁,一路上她倏然觉着林原跟她一样有秘密,虽然好似他应当与林中原站在一边,但既然如此,他的好心从何处来。

天亮后,林中原便醒了。他先见了尤溪、段平,凌绝阁很快恢复了往常。林原前去探望他,他闭门不见,“我活得很好,你暂且等不到我死了。”

地司段平一边笑而不语,他拉走林原,“近来,你跟雪海任务都完成得不错,接下来的任务一完成,你们便可以一同升为三十六刹了。虽然你们本来半年前就应该是三十六刹。”

“什么任务?”林原不想多问段平。

“送一封信到九幽河,影刹半年前刚好在任务中死了,还无主。活着回来,你与雪海便是新的三十六刹影刹主。”

“信只要送到九幽河任何人手上就行吗?”

“当然不是,得亲手送到沈端手上。”

“能不去吗?”

“不能。”段平打开自己精致的扇子,笑笑,“虽不知你们兄弟二人为何如此不同心,总要置对方于死地,不过,我倒可怜你。”

“哼,信呢?”

“明日出发前,你大哥亲自给你。”段平笑着走了。

看着等段平走了,林原也往回走。

得到信是次日午时了。林中原把信递给二人,看起来他伤已大好了,“此间往返九幽河二十五日,给你二人一个月时间。”

“是。”

收到这封信,林原放在怀中,再和雪海同去牵马,便扬鞭上路了。二十五日,时间紧迫。白日就纵马前行,夜里就找破庙休息,要是破庙也找不到,雪海就选择在树上睡一宿。林原和马儿在树下休息一宿,天亮再走。一路上路过河就取水;路过茶庄店家,就补充干粮。雪海觉着上次都没有这次辛苦。这已经过去几日了,每日又都在赶路,片刻没个休息,没个住处,身上都要发臭了。

快马加鞭是能提早几日到。这日,二人决定原地休息后。雪海说自己在周围转转去,便往回走,去找来时遇到的清凉湖水了。见四周静逸无人,她便卸下衣带,钻进湖中,很凉,白日里水也清净,月儿初升,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此处风景倒是不错。

原本,林原没打算跟来,但见雪海鬼鬼祟祟的,他便忍不住好奇心趋动,只见月光下的地上一堆女子衣物,再往前,月影团团印在湖面上,雪海穿梭在其间,黑发如墨,香肩半露。他猛然转身。这丫头只是为了来洗个澡。

九幽河在兖州城前七十里处,有个大山庄,由于临近九幽河,因此山庄也没有取名,就叫九幽河山庄。因少休息的缘故,二人脚程极快,到兖州时,刚好只过去七八日,可以休息足精神,明日再往前了。

“今日我们也不能住客栈。”林原开口说。

“为什么?已经很久没好好休息了。”

“去找个破庙休息吧。这里离九幽河太近了,肯定遍布了九幽河的产业,住哪家都不行。我们先想想如何把信送到沈端手上吧。”林原牵着马来回走了两步。

“这有何难?我有法子。”雪海手中有沈耐的玉佩,她想自己应该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入九幽河,见到沈耐,“那既然如此,可以去住客栈了吗?”

“行吧。”林原没有看见沈耐给雪海的玉佩,不过,既然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可以先洗漱干净睡一整觉,饱腹美酒珍馐后再去未知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