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三十而立识景公

孔子的父亲死得早,家里很是穷困。孔子的母亲带着他,靠给人浆洗缝补维持生活。孔子从小就勤奋好学,他一边干活,一边刻苦学习,读了很多诗书,学会了民间和上层社会的各种礼仪。

孔子边学习边实践边宣讲,随着学问越来越深,名声越来越大,有许多人前来向他求教。孔子30岁的时候,成功创办了私学,首倡“有教无类”的普通教育,不分贵贱,广纳弟子,悉心教导。

得益于孔子的名人效应,孔子学校的弟子越来越多,影响越来越大,当时三桓家族之一的孟孙氏哥俩都做了他的学生,势力最大的季孙氏则送给他足够一年用的粮食。

孔子20岁成婚,到30岁事业有成,经济独立,名声响亮,连齐国国君齐景公访问鲁国的时候,都慕名请孔子见面讨论政治问题。孔子日后总结说,自己是三十而立!孔子会见齐景公,是他三十而立的标志事件。

齐鲁两国相邻,春秋时期既有对抗又有合作,孔子与齐国国君及政要曾经建立并长期保持良好的关系,特别与齐景公还算是莫逆之交呢。

齐景公在位58年,是既有政治抱负又讲生活享受的一位国君,战时纵横缰场,闲时纵情享乐,后人褒贬不一。齐景公梦想光复齐桓公的霸业,对老祖宗称霸的故事非常感兴趣。他勤政持国,以晏婴为齐相,善于纳谏,关心臣民,使齐国的国势渐渐恢复。公元前526年,齐国通过齐、徐、郯、莒四国蒲隧结盟,挑战了晋国的霸主权威,与晋国争霸获得胜利。

公元前521年,南方的吴国出兵侵犯宋国,宋国求救于齐国,齐景公出兵帮助宋国,齐宋联军打败了吴军,取得了胜利,齐景公又一次扩展了霸主势力,愈加放心大胆地干预起别国事务。

正在是这一背景下,公元前520年,齐景公与宰相晏婴来出访鲁国,目的是安抚和交好鲁国,建立齐国的东方霸主地位。不过齐景公此行还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扶持三桓对抗鲁君,防止鲁国强大起来威胁齐国。

齐景公带着晏婴会见了鲁昭公和鲁国的太宰季平子,这当然是例行的访问安排。当听说鲁国有一位博学之士孔子,而且曾在季平子府里为官,便提出邀请孔子谈谈。

齐景公召见了孔子,与他讨论诸侯国的政治问题。景公问孔子:“以前秦穆公国家小,地方又偏僻,为什么能称霸呢?”

孔子首次参加这么高规格的外事活动,又是会见齐国国君,正在惴惴不安,不知道景公会问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听景公问自己秦穆公为什么能称霸的问题,心里一下子有了底,他曾经仔细研究过秦国,断定秦国一定会成为强国。

秦穆公有雄才大略,他别具一格地提拔人才,不仅重用自己国家的人才,对别的国家的人才想方设法招到秦国并重用,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蹇叔和百里奚。

百里奚本来是虞国大夫,后来晋国灭掉了虞国,俘虏了虞国国君和大夫百里奚。百里奚是天下奇才,但他痛恨晋国灭亡虞国,所以誓死不肯为晋国效力。当时秦穆公正好要娶晋献公的女儿为妻,晋献公见百里奚不肯投降,就有意侮辱他,把他当作女儿的陪嫁奴隶送往秦国。走到半路上百里奚设计逃跑了,被楚国人抓起来并关进了监狱。秦穆公在清点陪嫁时发现少了一名奴隶,一问才知道是百里奚。有人说百里奚还是个难得的人才呢,秦穆公就想把百里奚招来使用。

如果让楚国人知道百里奚是个人才就不肯给秦国了,秦穆公于是派人对楚国人说:“我有个名叫百里奚的奴隶逃到你们那了,想用五张羊皮把他赎回去。”楚国人觉得价格很合适,就同意了。百里奚被送回秦国后,秦穆公下令给他松绑,问他国家大事。百里奚推辞道:“我是个亡国之臣,哪有资格与国君说国事?”秦穆公说:“虞国国君不用你是他没眼光,不是你的过失。”于是两人说得很投机,不知不觉聊了三天三夜。百里奚的才能让秦穆公非常高兴,就让百里奚执掌朝政。

秦国的百姓赞扬百里奚,并揶揄他是五张羊皮换来的大夫。百里奚说道:“我这点才能远远比不上我的朋友蹇叔。我曾经落魄,在齐国要过饭,蹇叔收留了我。我想去投奔齐国的公孙无知,蹇叔把我劝住了,结果后来公孙无知被杀,我逃过一劫。后来我去周,周王子子颓喜欢牛,我就帮他养牛。子颓见我牛养得好,就想重用我。蹇叔又把我劝住了,结果我没有送命。我去侍奉虞国国君的时候,蹇叔让我不要去。结果虞国被灭,我也当了阶下囚。”

秦穆公此时正欲与当时的诸侯霸主齐桓公一争高低,哭于缺少奇才,听说有比百里奚还能干的人,赶紧派人带重礼去聘请蹇叔,任命他为上大夫。蹇叔告诉秦穆公称霸天下的策略:贪则多失,忿则多难,急则多蹶。告诫秦穆公控制贪心,先稳定住西方,静待齐桓公年老,中原变化,然后一举成功。

秦国在百里奚和蹇叔的共同辅助下,执行“远攻近交”的策略,发展威望兴“霸业”,变得越来越强大,很快就有了问鼎中原的实力,并最终成就一代霸业。

对齐景公提出的秦国为什么能够以偏远之地而成就霸业的问题,孔子略加思考,回答齐景公道:“秦国虽然小,但其志向远大;地方虽偏僻,但行为正直。从监狱中启用百里奚,并授予大夫爵位,和他谈论了三天三夜,放心地把国家大事交给他。秦国有这样的德望足可以称王了,称霸还算小的了。”

齐景公听孔子说完,微微点头。他心想,孔子赞扬秦穆公重用人才,使国家强大,而自己重用晏婴,使国力发展。一方面他赞同孔子对泰穆公的评价,另一方面他感到孔子仿佛同时在赞扬自己,对孔子的回答很是满意,对这位鲁国的贤者留下良好印象。

孔子对这次成功的会见非常珍视,感觉良好。这次孔子按照季平子的安排参加接见齐君和晏子,属国家外交正式场合。齐国是大国,鲁国是小国,大国国君来访,孔子参与接见,齐景公还专门向孔子讨教国际问题,表明孔子在鲁国甚至在国际上都有声誉了。孔子据此认为,自己在事业上取得初步成功。

孔子在这次会见过程中,第一次见到齐国的宰相晏婴,对这位国际名人印象深刻。晏婴博闻强识,善于辞令,有外交才能,既有灵活性,又坚持原则,出使楚国不受辱,捍卫了齐国的尊严。他作风朴素,爱国忧民,敢于直谏,曾力谏齐景公轻赋省刑。历任齐灵公、齐庄公、齐景公三朝,辅政五十余年。晏婴身材短小,长不满六尺,貌不出众,与孔子九尺的身材对比鲜明。但他足智多谋,刚正不阿,为齐国立下汗马功劳。

当齐景公与孔子对话时,晏婴对孔子的对答在心中也很受用。他当然知道,秦穆公强国称霸的原因很多,但孔子特别称赞秦穆公重用人才,就是认可齐景公重用人才,而景公重用的人才就是自己!孔子是在一把手面前说自己好话呀!以晏子这样国际级绝顶聪敏之人,自是心领神会。看来孔子这位大个子,绝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

孔子和晏子之间尽管年龄上相差二十多岁,身高上相差三分之一,但彼此心有灵犀,开始互相欣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