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萱迅速转身,接下狐妖的利爪,看着狐妖那双充满戾气的狐眼,之萱奋力甩开她:“虽你护子心切,断不该伤害这么多无辜生灵。”
狐妖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直想去之萱性命。
这洞穴里的动静过大,将周围前来寻找神器的妖族仙族全都引来了。
月山进来,看见之萱与那暴走的狐妖正互相对对峙,不分上下。她早想灭一灭这个苍梧宫定下的未来神君的威风,便没有前来帮忙。她一脸阴险,看着那供奉起来的太阴剑,便要取来。月山也是以灵气修炼为本,刚触到这把剑,便遭到了自身灵力的相斥。
“平兰,就凭你是天神的身份,便凌驾于众仙之上,凭什么……”月山不甘心地喃喃自语,便铆足了劲握住太阴的剑柄,不顾相斥的痛苦,硬生生地把太阴剑拿了下来。
“月山,你敢!”之萱威胁道。他眼里容不得沙子,他不许让任何人碰他姑姑的东西。
自紫兰在仙妖之界命殒,太阴剑之灵似乎自封了,只留存了一些煞人的阴气。
月山拿到了剑,她感受到了阴气的力量滋润丹田,她能感受了数量相当的灵气,不足阴气十分之一。她带着剑出了洞穴。
之萱心急,想速战速决。
月山刚出洞穴,便看到了一个背影。这高大俊逸的背影,她甚是熟悉,她停下脚步,低头行礼:“上神。”
帝洵转过身,看见了她手中的太阴剑,挥手便拿了过来:“平兰神尊是本君未来的妻,这剑本君便代为保管。”
之萱从洞穴里出来,神色有些慌张,看见帝洵来了,心便放下了:“参见帝洵上神。”
帝洵向之萱走来,慈爱地摸了摸之萱的脑袋:“转眼都已经长大了,她若看见你,一定很欣慰。”
之萱神色染了一丝悲伤。
“狐妖如何处置了?”
“她借阴气修炼,如今失了太阴的光泽,命数将尽。”
“也好,你回苍梧向亦奺复命吧。”
帝洵离开了。之萱看了一眼原地的月山,她脸色很是难看。
“月山,倘若我将今日之事,告诉天帝陛下,你有多少命都不够。”之萱给了她最后一个警告。
月山还在细细回味,手上残留的阴气的光辉。平兰就是靠着这股至阴之力修炼,一举杀了曾经翻云六界的魔尊狱倾,收服了九翼天龙这等洪荒巨兽……
帝洵回了梨丘,将太阴剑放在箱子里,与平兰的东西放置在一处。他手掌细细摩挲这箱子,眼中充满了温柔与近乎疯狂的思念。
他一手称起他毫无瑕疵的神颜,长长的袖口沿着桌角垂下,另一手握着簪子,缓缓闭上双眼,想着能梦见从前平兰还在身边的时候。
平兰……梦忆往事……
平兰最初降生于洪荒台,十万年前的那一天洪荒台上异象骤生,帝洵止廪越湘,他们三个人都被召来,恭候天神的降生。
帝洵乃是司战之神,曾经是以战闻名,居于上清天上罗殿,因为尊称为上罗紫赢君。他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轮廓分明,皮肤很白皙,俊俏无比,不像传闻中的武将那般粗糙冷峻的外貌,活脱脱一位俊美无比的郎君。虽外貌如此,气质确是高大武将的威严气息,不怒自威,让人臣服于他的实力之下。
越湘是司刑之神,掌管六界赏罚,尊为九重天天帝。越湘生了一对丹凤眼最是令人着迷,加上一个薄唇抿起一个微笑,很难对这个俊痞的人不心动。只是手握生杀赏罚的大权,这潇洒不羁的形象便很难树立威信。但九重天没有一个不敬畏越湘的,因为坐在凌霄殿上的越湘,那双丹凤眼便是充满凌厉与威严的。
而止廪,司礼之神,掌管六界礼乐教仪,执掌苍梧宫,管辖昆仑山一脉。相对来说,止廪没有帝洵的诱人,没有越湘的魅惑,他眉目清秀,轮廓很柔和,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即可形容。他拥有一种如水般强大的亲和力,让人无法拒绝,止廪的个头甚至比帝洵还要高上一些,只是他素爱一身白衣,便显得差不多。
终于,台上聚万象阴气,形成了一个女婴的形象,哇哇啼哭。
“这……怎么只有一位?阳灵天神呢?”越湘狐疑地看着地上的小孩。
止廪挥手召出了阳灵天神与阴武天神的命盘,瞧出了两位天神降于三界六道需要历经的磨难。止廪走上前,抱起了女婴。
越湘过来宠溺地逗了逗女婴,谁知女婴却生猛地咬了越湘的手指一口。
“阴武天神,先神已经明示众生,是为杀神,如此怕是会引来诸多非议。”越湘也不敢伸手了。不过越湘说的也不错,是会引来非议。
帝洵一脸淡漠地走过来,与女婴对视了片刻,便道:“止廪,你是司礼之神,便就代为教养这位神尊,奉为苍梧宫的小殿下吧。”
“天宫不也个好去处,为我九重天的殿下,我也定能将她带大。”越湘有些不悦,便争相抢着教养阴武天神。
止廪看着女婴酣睡,安静地躺在她怀中,就应了帝洵的建议:“好,不如先向众仙公布,这是阳灵天神,也好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越湘看这两人一唱一和,已经全然把事定下了,心中颇有些不满,语气也松懈了起来:“罢了,本君天宫事务尚且没有完成,先回去了。”
止廪看着女婴,缓缓道:“君子如兰,希望你平如君子,便唤你平兰。”
那时天魔之战正在斑澜河上打得激烈。魔族后起勃发了一位新晋之秀,不知是何路数,却叫天兵仙将节节败退。
平兰被抱回苍梧宫的第二天,前线便请求上古大神帝洵带兵反击。
帝洵亲自领兵,到了斑澜河,终于持平,却没有克制之法。帝洵发现那魔尊手下的一名骁勇之将,不知用的什么力量,带着魔族士兵锐不可当。
止廪听闻战事,便赶来了前线,同帝洵站在一起。
止廪看帝洵的神情便知晓,看来这次的魔族来势汹汹,还很难缠,帝洵曾身经百战,从未有败绩,这次却让他怒形于表。
两人一同商讨,兵分两路,声东击西,想用战术挽回局面。
止廪带着一部人马,从西南的峡谷绕行,不想在这遇到了蹲守的魔军的一支小卒。
虽是一支小卒,但这队人马手中竟押送了一个人质。
那魔族带队的见是仙族大军,慌了神,连忙喊道:“不要过来!这可是你们友军妖族的妖后!”
止廪看了眼他手中昏迷不醒的女人,皱起了眉头。
这时不知从哪跳出了一个青衣少年,哭喊地跪在地上:“求上神救我母后!我母后亲自率领妖族将士与魔族大战,不幸在前线被俘,求求上神救我母后!求你了,求你的!”少年哭得惨烈。
止廪犹豫了。他不能在这耽误时间,若是没能顺利与帝洵汇合,便是误了战机。
青衣少年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哭喊求救,仿佛抓住了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绝望中寻求最后一丝希望。
这让止廪十分纠结。这时他看见那妖后醒了,看清眼前的局势,便明白了,她冲止廪摇了摇头,示意止廪不必管她,战事要紧。
止廪攥紧了拳头,下令前进。
“不!母后!”只听少年一声嘶吼,便被人海的叫喊声淹没。
这次声东击西,只扳回了一局,但魔军中似乎有一个实力非常强大之人操控着这一切,天界这边并未讨到什么便宜。
这天,小平兰哭喊厉害,只有止廪抱着才收起哭声,止廪只好带她来了战场。帝洵看止廪还抱着襁褓之中的平兰,眉宇间有些怒气:“战场上,怎么还把她带来了。”
怀中的平兰醒了过来,仿佛是第一次看见威风凛凛的帝洵,心生好奇,伸手想让帝洵抱抱。
可帝洵哪有什么心思抱小孩,眼下前线又来禀报,魔族再次带着那种不明的力量进攻。帝洵一听,霸气地召唤出斩荒刀,便要奔赴战场。
平兰见帝洵忽略了她,委屈巴巴地憋着眼泪,看着帝洵头也不回地飞走了,她留下眼泪,终于没有把握住体内的阴之神力,随着她的一声啼哭打破周围的气流,爆发的阴之神力笼罩了整个战场。
帝洵飞在天空上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向止廪怀中的平兰。
平兰这一怒哭,天神之力却生生将魔兵击退了大半,不,是将那奇怪的力量打散了。
帝洵见状,眼下正是反击的时候,他即刻下令全军出击,一举大获全胜。
而在这一次的天魔之战中,平兰一哭成名,给苍生立下福泽,正式成就了她的天神之名。
苍梧宫中,平兰看着帝洵回来了,终于收起了哭闹,颇有些卖笑的感觉,想让帝洵抱抱。
“帝洵,看来平兰很喜欢你。”止廪笑。
鹿蜀看着小小的,软糯的平兰,也道:“小殿下可是除了上神,谁都不让抱,如今却主动让帝洵上神抱,是很喜欢呢。”
“带孩子这种婆妈的事,你和越湘去做便罢,本君不喜欢这麻烦,如今天魔之战已了,本君便打算归隐夜丘,不问世事。”帝洵也没有正眼瞧上平兰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估计去九重天给越湘说一声,便就消失了。
梓落陪笑,代帝洵向止廪和小平兰赔了个不是:“上神,我家上神就是这个脾气,带孩子这事他……是怕委屈了平兰殿下,梓落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