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看,前面就是昭华寺了。”清儿抬手指了指前面不远处。
木颜抬起头看到前面坡上一座红墙黑瓦的庙宇,山门不大但是门匾上昭华寺三个字写得是苍劲有力,清儿上前扶着她,两个人爬上来都已经筋疲力尽了,总算是看到希望。
走近了才发现远处看起来庄严的山门已经有些许斑驳,大概因为山里潮湿门上两个大铜环也已经有些发绿,些许破旧的山门搭配着门内隐隐传来阵阵焚香的味道反而让木颜感受到更浓厚的庄严感,走上前去抬手轻扣铜环几声然后立身静静等待,不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和尚手持佛珠单身作揖道:“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木颜双手合十回礼道:“小师父,可方便让我二人进庙求佛?”
“众神大爱众生平等,二位请进。”小和尚面色平静,并未因清净许久的寺庙突然有客人到访而兴奋或者开心,他侧身让二人进庙后在前面带路,木颜和清儿则静静地跟着他。
小和尚走得极慢,这条道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路好像怎么也走不到底,中途清儿扯了扯木颜的袖子想说什么被她制止了,一直走到第二道门木颜感觉已经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了。踏上台阶迈过第二道门坎,便听到了里面传来悠扬的诵经声,伴着木鱼缓慢而有节奏的敲击声,这声音似乎有魔力一般让人心定。
“两位施主请随我来。”小和尚将她们带到专供香客休息的寮房,“两位先稍作歇息,待方丈诵经完毕我来接二人去大雄宝殿。”
“有劳小师父了,不知小师父法号?”木颜回礼。
“阿弥陀佛。小和尚法号无念。”
“无念小师父有礼。”待小和尚离开后木颜仔细地观察了这个房间,这房间一看就是每天有人打扫的,窗明几净,虽然这里香客了了,但他们从来没有懈怠过,这让木颜由衷佩服。
“小姐,这院子里也太冷清了,一个香客都没有,听刚才诵经的声音,好像也只有一两个人的声音……”
“清儿,佛门重地,甚言!”木颜虽然以前不信佛,但她对佛也是敬畏的,人对未知的事物都应抱有一颗敬畏的心。
“小姐,诵经估计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木颜欣然同意,爬上来不容易周围走走看看风景也好,两个人将房门带上随着门前的长廊一直走,山中幽静身在此中有一种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的孤寂感,但这种感觉并不让人难过,而是恰到好处的舒服,身心都得到最大的放松。绕过长廊走到了一处平台,平台两边各有一棵望不到顶的参天大树,三面都有护栏,地板有几处是修补过的,但是平台上一片落叶都没有,可见定是每日有专人打扫的。
前面一直只顾着低头往山上爬,也没回头好好看看这山中的风景,此时站在平台边上木颜和清儿才深深的被震撼到了,从这里看下去整座山从半山腰被浓浓的云雾隔断,近处的树远处的山都随着游动的雾若隐若现,太阳穿过雾气向人间抛洒着她的热情,肉眼可见的雾气流动像一条缓慢的白色河流,似仙境,如迷宫,让人神往。
“小姐,清儿此时只恨没有多看几本书,这么美的景色我也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诗词来形容。”清儿双手托腮靠在栏杆上若有所思。
“涿鹿妖氛静,丹山霁色明,类烟飞稍重,方雨散还轻……”
“南无阿弥陀佛……”一个老者的声音传来“此诗甚好,甚好!”
木颜和清儿转身见身后站了一个老者,虽看上去已年事已高,但是站姿挺拔精神抖擞,应该是这庙里的住持了,两个人都双手合手回礼道:“阿弥陀佛!”
“这是我一首很喜欢的诗,并非出自于我……”这首《雾》一直是木颜很喜欢的诗。
“老衲是本寺住持,法号了空,昭华寺已许久未有香客,二位施主不知从何而来?”
“我们是恒王……”
“我们是很远的地方来的,不知是否打扰到您禅修?”木颜打断清儿的话说道,清儿不懂小姐为什么不能明说自己的来历,他们如果知道站在面前的是恒王妃,必定会为小姐请个最好的平安符。
“施主过虑了,请随老衲来。”
“多谢住持!”跟着了空住持七弯八拐的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大雄宝殿,无念带着她们从大殿侧门而入。
进入大殿后无念给木颜准备好了蒲团并递给她三支点燃的香然后退到一边,木颜以虔诚之姿跪在蒲团上将香高举过头顶,一边跪拜一边重复着了空住持的话:“复次观世音菩萨,若未来世,有善男子善女人,或因治生,或因公私,或因生死,或因急事,入山林中,过渡河海,乃及大水,或经险道。是人先当念地藏菩萨名万遍,所过土地,鬼神卫护,行住坐卧,永保安乐。乃至逢于虎狼狮子,一切毒害,不能损之……”如此重复了十遍有余了空住持才停下,但他并没有让木颜起来,而是将刚开念经时书写的符慢慢折起来装进一个明黄色小布包里又念了一段经文……
木颜将小布包收好让清儿往功德箱投了两大锭银子拜谢过后下山了,上山容易下山难,此时也无心欣赏周边的美景了,太久没有这样爬过山此时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还打颤,和清儿两个人相互搀扶着慢慢地往下走,虽然已经是极小心,清儿走在前面还是不小心踩到一小块青苔,脚底一滑将木颜也一起拉倒,两个人往下滑了好一段,木颜抓着旁边的树根狼狈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清儿一手扶着木颜一手揉着自己的屁股说。
“没事,走吧,这样一滑我们倒省力一段了。”木颜屁股也疼,但是她忍住了揉一揉的想法。
清儿将鞋袜脱掉了拎在手里,每下一个台阶都用脚趾深深的扣住站稳了才让木颜下,木颜感动于她这份真心实意为自己的感情,虽是晌午但是山中仍是有些凉意,让清儿穿好鞋袜她却嬉笑着说:“奴婢怎么摔都不要紧,要是小姐您摔伤了王爷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您还是行行好吧!”这么说来木颜倒真不好多说什么,想起她被卿月白伤了肋骨的事还心有歉意,便随她去了。
距离山脚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木颜看到底下整整齐齐地站了至少好几百号人,也看到了队伍最前面正准备下马的人,心里想这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