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鼎真人离开乾元山金光洞,踏上确州城收徒之旅。因为与太乙真人之间的斗嘴,让玉鼎真人忘了弄丢妖兽,被黑衣人揍的事情。玉鼎真人腾云驾雾,悠闲自得。面对大好的秀丽山河,此情此景,岂不美哉。
玉鼎真人兴致大起,喝着玉露琼浆,神色醉迷,哼着不着边际的曲调:“好徒弟,坏徒弟,都是我的徒弟。”
玉鼎真人打了个酒隔,“徒弟不听话,就要挨揍。”
玉鼎真人心情倍好,想到有了徒弟,就会有徒孙。想到此处,玉鼎真人咕噜又喝了一大口。不知道飞了多久,玉鼎真人睁开双眼,来到目的地:确州城。
玉鼎真人本想打气精神,直接去确州城杨家,看一看未来的徒弟,资质如何,是男是女。
也许,是因为玉露琼浆上了头,脑袋不够灵光,忘了飞行降落口诀。本应该帅气登场的他,横冲直撞,从很高的地方掉落在一座条件不算好,也不算差的府邸。玉鼎真人将房屋砸了一个很大的窟窿,房梁、瓦砾,掉落一地,尘土飞扬。被这么一摔,玉鼎真人,头脑有点清醒。
“这是哪?”玉鼎真人见屋内摆放着简单的家具。
一位仪表英俊,长相清秀的人,拿着长剑,怒目而视:“你是谁?从何而来?为何在我家?”
“我从天上而来。”玉鼎真人指着头顶上的大窟窿,从地面跳了起来,一个鲤鱼打挺,好生威风,用最帅气的姿势,隆重地自我介绍,“我乃元始天尊,坐下弟子,位列十二金仙,玉鼎真人是也!”
那人依旧没表情,也没说话。
“拜托,我卖弄这么久,给点掌声。”玉鼎真人见那人的双眼,善发出敌意,努力缓和茅盾,“我介绍完了,该你。”
“我是这里的主人,姓杨名天佑。”杨天佑不知,对方的底细,还是主动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就是杨天佑?”玉鼎真人欣喜若狂,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掉在了杨家,“我是来收你儿子为徒。见到我,还不快…”
“哪里来的酒鬼,胡说八道。”玉鼎真人尚未说完,就被对方话语打断,长剑破空之声,随之而来。
“凡人。”玉鼎真人仗着自己的仙人,也不躲藏,正面迎接,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对方剑尖,嘚瑟地说,“你伤不到我。”
玉鼎真人话语刚落,就被杨天佑一脚,踢中了脸颊,连翻了几个跟斗。
“大胆酒鬼,敢来我这里胡言乱语。”
“我若不是心生大意,你岂能…”玉鼎真人摸着被揍的脸颊,这是他第一次被凡人揍。
“还敢多嘴。”杨天佑话语刚落,挥着剑冲了上去。他要好好教训这个冒充是‘仙人’的酒鬼。
“哎呀。”玉鼎真人一边闪躲,另一边说,“你长相斯文,爱打断别人的话也就罢了。怎能不讲理,动粗?”
“年轻人,不要冲动。”
“有话好好说。”
玉鼎真人左跳右窜,轻易躲过对方的攻击。
“对仙尊要客气一点哦!”
杨天佑毕竟是凡人,气力消耗极大,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上气,心想:“他莫非真的是仙人。”
玉鼎真人消耗了对方的力气,问:“还打吗?”
杨天佑见对方只是躲闪,没有还击,也没有敌意,问,“你真的是仙人。”
“如假包换。”玉鼎真人摆出一个帅气的姿势。
“你这一身打扮…”杨天佑认真打量一下,对方一点都不像是仙人。
“凡夫俗子,我又不靠衣装,也不靠脸吃饭。”玉鼎真人从一面铜镜看到了自己邋遢的形象,吓了一跳,大喊:“这是谁,这么丑。”
随后,玉鼎真人发现那个人是自己,改口说,“为了来收你儿子为徒,我出门急了些。”
“儿子?”杨天佑握紧剑柄,“夫人怀孕未生,你怎能说我有儿子。”
“哎呀!”玉鼎真人见对方还想要动手,捞起衣袖,“看来,我只有给你露一手,证明我仙尊的身份。”
“云华,拜见玉鼎仙尊。”话音刚落,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妇人,走了进来。
“凡人,听见了吧!”玉鼎真人得意地说,“没想到这里还有人认识我。”
“你怎么来了。”杨天佑见状,丢掉手中的长剑,上前搀扶,声音充满关心,“这人是骗子,我们不能上当。”
玉鼎真人等妇人走近,看清楚面容,惊讶,“是你。”
云华仙子怕泄露了自己的身份,打断说:“是我。”
其实,玉鼎真人没有记起对方是谁,他不过是随口说了两个字。
杨天佑见夫人认识这位仙尊,闹了误会,连忙赔礼,“我误把仙尊当成贼人,多有冒犯之处,请仙尊莫怪。”
“好说,好说。”玉鼎真人看着眼前的夫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脑袋一闪,“你不是…怎么…他是你夫君…”
云华仙子害怕玉鼎真人泄露天机,提声说,“仙尊,请借一步说话。”
杨天佑疼爱云华,对方说什么,他也照做。夫人和仙尊有话要说,是不想让他听见。杨天佑很识趣的离开,出去关好门。
一炷香后,玉鼎真人听了云华仙子之词,理清了来龙去脉,“原来如此,你是来渡金童。”
“仙凡有别,你下凡渡他,又结婚生子。这也触犯了天规戒律。”玉鼎真人虽为他夫妇之间的爱情感动,但,天规不能破。云华仙子坏了天规,等待她的结局会很凄惨。
“我知道。”云华仙子叮嘱,“请仙尊为我保密。”
“此孩儿是仙凡所生,定会出现异象。我替你保密,也瞒不住天庭。”
“孩儿出生,我便回天庭受罚。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你这是何苦。”玉鼎真人叹了一口气。
“因为爱。”云华仙子满眼含光,语调轻柔,芊芊细手,抚摸着大肚子。
“爱是什么东西。”玉鼎真人问。
“它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温暖人心,是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我在天庭生活的时光,抵不过凡尘的一瞬间。”玉华仙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洋溢着幸福。
“为仙成神者,要斩断七情六欲。你历经浩劫,才能位列仙班。为了凡尘短短数十年,这样做,真的值得?”玉鼎真人为云华仙子做的事情感到惋惜。为仙成神,多少人求而不得,她得之,却甘愿放弃。
以前,玉鼎真人不信。世界上,怎会有如此傻的人。现在,玉鼎真人信了。
多少人斩不断情丝,斩不断那爱恨情仇,误了自己,也误了他人。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情爱这种东西?
“对仙尊而言,能为仙成神,一切都可以放弃。”云华仙子唇角含笑,流露出幸福,“对我而言,值得用生命去守护!是爱,告诉我这个世界比天庭还美。”
“天庭不美?”
“天庭之美,比不过凡尘。凡尘有灵魂、有情绪,能够做自我。高兴,就笑。伤心,就哭。天庭有太多的规矩,太多的束缚,生活没有激情,更没有心动的感觉。”玉鼎真人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也认可她的观点。无论是天庭,还是玉虚宫,能够做自我的人实在太少了。可,为什么又有那么多人和妖魔,向往天庭!
这个问题,永远没有答案。
“一个人心中无爱,他的世界是多么单调。天庭没有爱,有的是望而生畏。”
“好深奥,不太懂。”
“以后仙尊会懂的。当仙尊的灵魂在另一个人身上的时候。”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玉鼎真人相信自己的判断。
“以前,我也不信。”云华仙子的眼神往屋外看去,“直到遇见了他。”
玉鼎真人擅长辩论之术,却不知怎么的,输给了云华仙子。也许,书上的东西学再多,也比不上亲身实践。
“我说不过你。”玉鼎真人认输了,“你做出了选择,也代表做好了迎接天规处罚的准备?”
云华仙子深吸了一口气,情不自禁抬头望了一会天。虽然,她的目光所及,看不到天。但,她还是凝望着天。
“我准备好了,接受天道的制裁。”云华仙子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不出半点害怕之色。
“你很勇敢。”玉鼎真人佩服云华仙子为了爱能够放弃一切。
“仙尊,我孩儿与你有缘。我若被天道制裁,日后劳烦仙尊替我照看孩儿。”
“这是自然。”玉鼎真人又问,“他会丢下这个孩儿?”
玉鼎真人口中说的他,指的是杨天佑。这也是云华仙子最担心的,她被天道制裁,他又会如何?云华仙子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她希望离别这一天,来得更迟一些。
“有仙尊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请仙尊受我一拜。”云华仙子因为大肚子拜不下去,只好微微欠身。
“这可使不得。”玉鼎真人忙说,“你身份尊贵,我受不起。”
“我是以母亲的身份。”
这个理由,玉鼎真人不能拒绝,只好接受。
“仙尊,这件事也不要让他知道。还请仙尊替我守住秘密。”
“他迟早会知道,天庭也会知道。这个秘密,我替你隐藏,也藏不住。”
“能守一日,便是一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玉鼎真人允诺,“好,我答应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打开了。杨天佑见状,冲了上去,问,“夫人,累了没有。”
“一点也不累。”云华仙子笑着说,“仙尊准备留下来住几日,你不可怠慢。”
“荣幸之至。”杨天佑面向玉鼎真人,双手抱拳,“仙尊不嫌弃寒舍简陋,愿意留下来吃些粗茶淡饭。请仙尊留下了,多住一些时日。”
“我也来体验一下凡人的生活。”玉鼎真人也不客气:“要是有美酒就好了。”
杨天佑闻言,有些不解,“仙尊乃得道之人,怎能...”
“我修心,不修口,与其他仙人有点不一样。”玉鼎真人知道杨天佑话中的意思,也不觉得尴尬。
“我已命人收拾好上等房间,以供仙尊享用。”杨天佑只觉得眼前这个仙尊有点奇怪,也不多问。
玉鼎真人与杨天佑夫妇说了几句,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榻上,琢磨着一个很深奥的问题,“爱,到底是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直到天明,玉鼎真人都没弄明白。
“云华是仙子,杨天佑是凡人,仙凡结合,生下来的孩子会是什么呢?”玉鼎真人带着这个问题,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月落日升,新的一天开始了。
“请仙尊用膳。”杨天佑站在屋外,拱手行礼。
“不吃。”
“不饿。”
“别打扰我睡觉。”
杨天佑闻言,充满疑惑:“不吃饭,只睡觉。这就是修仙吗?”
云华仙子接过话:“他已经是仙尊。”
“仙人的世界很难懂。”
“嗯!难懂。”
“仙尊莫不是气我,昨日之举。”
“仙尊没那么小气啦!”云华仙子娇笑,“就让仙尊睡吧!仙人的世界,你不懂。”
“嗯!有理。”杨天佑离开之前往屋内看了一眼,“不吃不喝只睡觉。修仙,真受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