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星辰高挂天空,一闪一闪得让人迷住眼。
这次的春游不能说是收货满满,却也能让别的学校里都的学生羡慕至极。宋北煦还在考虑着要不要让他们回去写个几千字的作文纪念一下这个难忘的时刻。
夜晚风凉得刺骨,宋北煦和陈拾在中午午饭后就将四个帐篷搭好,并四个还在里面舒服的睡了一觉,晚上根本没有心思再休息。
他们在帐篷里本来都铺好床准备睡觉了,可是身子就坐在那没有困意。詹池掀开帐篷帘子的时候,顿了顿。
她突然发现,另外三位也一同掀开帐篷的帘子呆呆地八目对视,而且不约而同地说:“你也睡不着啊?”
这时候别的营地帐篷里已经灭了灯,就剩下宋北煦那组四个帐篷还亮堂堂的。
他们实在是睡不着,早上中午都睡得自然醒,到晚上最多看看夜景观星什么的,哪会那么辜负大自然?
徐泠鸢将掀开帐篷的手垂下,朝詹池奔过去了拉起她的手:“詹池,我们一起去观星吧!我帐篷高级些可以观星!”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摆明是要将詹池从其他两个男生身边拉走,好像要硬拆散他们似的。
詹池“啊”了声将目光看向宋北煦,这时候煦委还是个冷然地身影手揣入裤兜直直地朝这边看去,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詹池皱眉问:“他们……不能一起去吗?”
“两个大男人怎么可能私闯小姑娘的宅子呢?”她说完看向陈拾冷艳地盯着他,“陈拾,你说呢?”
陈拾也是见过这位大小姐的脾气,连忙点头说:“是是是!我们大男人不能私闯小姑娘的宅子!”
宋北煦倒在旁边越听越怒,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被一个女人碾压得言听计从,而且没有半分能反驳的机会。
他走上前冷冷地打量陈拾一眼,抓着他的衣领一扯,将陈拾的身子倾扯过去,差点贴近脸。
“什么时候被一个女的欺负得那么惨?”
“咱们班大小姐,我怎么敢得罪的啊,而且上次不小心伤到她,人家都没有计较吓了我大半辈子呢!”
“大小姐就了不起?你煦爷还是个少爷呢!做煦少爷的儿子还怕别的大小姐?低人一等丢脸啊!”宋北煦瞥了他一眼,拍了掌他的肩膀。
陈拾撇嘴:“你还好意思说,上次我被骂你恨不得比那风火轮还能快,一秒钟人影就不见了!”
“那还不是有特殊情况,换做这次再试试被骂,我肯定跑得比那筋斗云还远。”
陈拾:……
有的时候这个宋爸好像真的不怎么靠谱,为人撑腰的心思全在詹池身上了,他也突然有种感觉自己已经脱离了父爱,而且还有要和别人抢宠爱的预兆。
关键是他的父爱每天都在小心翼翼地离开他,每天不注意又似乎下一秒他们就不再是父子了。
他当然没有那么的傻,在考上圈读六高前必须死死地跟着宋北煦,否则被家里二老混合双打不说,有可能这辈子不是读职高就是去工地见多识广了。
詹池也实在拿不定主意,整个脑子都在绞尽脑汁地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她可是太想和宋北煦一起看星星了。
比起上次那个自拍照的事情,她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害臊,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不要脸即兴拍下而且用一秒就发出去的。
那天晚上她居然还乐了一夜,整个人躺在床上,眼前就是熄灯后弥漫着轻纱似的月光,头顶上的天花板更是要被她看得害羞。
她忽然眼睛一亮对着他们三个说:“要不然我们编织东西吧?正好考验心灵手巧能力!”
她出这主意的时候还真就没有想过什么例外的事情,声音抢在徐泠鸢下一秒的前面。久久还能感受到嘴型都还没赶得上声音的速度。
“都是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帐篷编织跟苦睡又有什么区别?”徐泠鸢的手捏着下巴。
“我们可以搬一张桌子在四个帐篷中间的空地里一起编织,到时候如果不会还有个相互照应!”
“听着还挺好玩的,我可以试试。”徐泠鸢连忙撑个场面。
“那既然徐泠鸢参加干脆我也试试吧!”陈拾这时候应该连忙举手。
宋北煦瞥了一眼旁边的陈拾,用手臂撞了撞他的腹部,脸上的神情黑得发戾,好像在提醒着他什么。
“北煦,欠的人情不还容易让人这辈子都心难安,最多就当我今天晚上是给她当一晚陪玩吧!”
“随便你。”宋北煦别开眼。
最后陈拾和宋北煦将桌子搬出来后,在桌上摆了盏挺精致的灯,桌子上放着许多编织的工具。
除了詹池,其他三人都是凑个热闹来陪玩,他们可真的是不懂编织,一点脑回路都没有,而且甚至差点连什么意思都不清楚。
起初,陈拾边拿着编织的纸条玩弄着,还弄坏了几条,被宋北煦和徐泠鸢拉去一前一后混合双打。回来的时候英俊的面貌已经惨不忍睹。
这一世英名和英俊有的时候还是分个前后过世的。
过了一会,四人都编织出三四件满意的作品,一大堆废纸在他们的身边丢弃在草坪上。
经过一番简单的评比,最后詹池的一个名“东垂耳兔”的紫蓝色兔子秒杀全场,将三人的作品都PK下去。
这还是她从小时候学编织里最满意且拿得出手的物品。
她在三年级的时候看班里的一些女同学不知道是被什么影响就玩起编篮子,好像是为了拿去采鲜花的……
后来她也耐不住性子好奇地去问了一下才知道是多么的超出她预想的幼稚,自己在家也对着个平板学起来。
詹池长大心宽了也好,小时候是特别的倔强,在詹莹面前倒会妥协些。她那时候编那玩意破篮子非逼着自己饿肚子饿到凌晨才肯休息。三年级的时候作业也是少的轻松。
三年级那个年代,每个女孩子都是喜欢一些要不然是粉粉嫩嫩或者兔子之类的东西,在班内更是攀比得如火如荼,打架的气势估计就是那会培养出来的。
詹池那时候也只是随意编了个像蝈蝈笼的圆球,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她也没有再管。
众人都起哄道:“心灵手巧的詹师傅!”
这只“东垂耳兔”耳朵的部分用紫色的纸条编织,而且垂耳动作工艺细腻,一看就是下过些功夫的。它的身体是深蓝色,胖嘟嘟的身体俯着头,看起来像是在吃草。
整个过程中,詹师傅可忙得很,既要教导着三位徒弟的工艺,又要忙碌着自己将要秒杀全场的作品。
然而在这么多徒弟中最愚笨的就是某陈姓拾哥,每一分钟詹池的耳边都必定环绕着他的幼稚疑问。
编织是不是特别难?
为什么要用纸啊?
什么是编织?
……
宋北煦和徐泠鸢真的想这次让他受一次终结混合双打的威力。
夜半星辰已布满星空,他们都躺在柔软的草坪上静静地看着天空的点点晨星,偶尔还会聊几句闲话。
忽然觉得校园的日子已经不是他们最值得纪念的时光,反而这一次,他们的友谊增进还需要感谢这难忘的春游。
他们四个或许根本就没有想过会在这么舒心治愈的星辰下观星,而且嬉嬉闹闹地又将是翻篇月页的一次,他们离毕业的日子屈指可数,或许会再次见面,重聚一校,再次去到新的春游地点再编织一次作品。
詹池真的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友谊,她内心里驻扎着一个人,是需要她一步步鼓励走出黑暗的少年,她的身边也有着几位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在六中认识的。
可能在小学的时候一心只有长大出国的想法,就比较孤独寂寞些,几乎六年里没什么人让她依依不舍的。
毕业典礼时每个人再哭,詹池只不过倚在旁边冷着个脸静观其变。
从此她的人生有了很大的改变,她很庆幸当初来到六中,并且自己的选择并没有让她后悔莫急。
里面的种种人物都让她很喜欢,她喜欢六中这个美好的校园,也很喜欢校园里那些性格各奇各异的人。
那些人大多数是班内最起眼的胖子或者不经意一句话就能让人哄堂大笑的,基本每个学校都会存在。
曾经在初一七班的时候也有个胖子,和善地一笑都可爱得让人肝脑涂地。但是后来是因为他爸要带他出国,好像是为了找他妈妈……
那个时候詹池也挺为胖子的家庭感到同情的,一比较起来似乎她还是最惨那一个。
她有一个在国外虽然不知道做什么工作,但是紧跟着潮流,连最新潮流的烂柿唇、冷漠眉妆都不逊一色的姐姐。
这似乎也没有丝毫可以庆幸的。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能考上六高这所又让她开拓眼界的新校园,可能里面又会有新的同学等着她,但是不变的是——宋北煦也在里面等她。
六中的日子是学生最美好的校园生活,没有之一。
清凉的微风轻轻吹拂过标注“初一七班”的班级,小林的树枝兼着树叶沙沙作响,仿佛这一切都回到了开学前新生走入,仿佛新的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