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税官作梗

身穿普通长袍的恩林师姑和龙才师叔赶紧站到了袁老爷子的身前，运起护体法术凝神戒备。

吕小雯不傻，看来两伙人间早有矛盾了。

红舒嘴角不屑的一撇，这两个勉强踏入五气境的凡籍也敢对抗自己，当真是不知好歹！

“刺啦”一声，一道火焰仙术砰的在红舒手心凝聚，瞬间将地面烤的焦黑，几道火线飞射出去，把挡在袁老爷子身前的两人都撞退出去。

“恩林，龙才！”袁老爷子赶紧扶住他们，却差点被带倒。那火线一顿，似乎要向袁老人跳去，却微微一颤消失了。

原本满脸怒容的老人脸色迅速萎靡下去，他本就弯曲的腰杆不由的又压下了一分。

这样的实力差距，不是勇气能够弥补的。

“袁火柱，我早就和你们说过，下界飞升的鸡狗之辈，要不是投靠在仙主名下，早成了浇仙根的肥料！”

那叫做红舒的税官没有紧逼下去，他的修为也是星体境，虽比不上星体境高阶的吕小雯，却远高于方栋栋的师姑师叔，立威即可，伤重了就失了仙家风范。

方栋栋的师叔师姑，身上各多了一个焦黑的孔洞，两人眼中有痛苦，有倔强，也有让红舒愉悦的不甘之色。

然而，那本应最孱弱、不具修为的老头，在自具攻击灵性的仙火前却不受牵连，难道是仙火不屑于攻击他么？

红舒不由微微眯眼，向吕小雯微一拱手。

“这位神鳄门的仙子，小仙为隆寒上仙门下，乙字奴庄的主事红舒，这几个飞升上来的凡人，虽然没正式列入隆家奴籍，但按钧天仙界惯例，于上仙门下受庇护，所有法术法器即为上仙所有，不得私下转赠。”

围观的此时几乎有百人了，听到这话都低下了头，他们中有不少都是飞升上来的地仙随从，慢慢没落了下来，最终从凡籍没落到了奴籍，红舒说的，确实就是钧天仙界的规定。

“我们只是借住在这里，是老爷三年前和隆寒上仙谈好的约定！”修为最弱的方栋栋却是第一个出声反抗，此时师姑和师叔都被打倒，他站在袁火柱身前，将袁老人拦在了身后。

红舒冷笑一声：“你家仙主一入仙界便失踪了，这几年奴庄给你们分地建房，保护你们免受蛮兽袭击，没被捕奴队抓去，难道都是白来的？不如，今天我们就把奴籍补上，袁火柱，你也岁数不小了，以前总说自己寿数将尽，拖了也有三年多了，今日就办了罢。”

袁老爷子张了张嘴，他气性再火爆，也是知进退的人。实力和拳头，在仙界才是最大的道理。

红舒的话，句句点在他们的要害。没有仙主的照拂，他们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他的面容显得更加苍老了，脸上的皱纹阴暗深刻，耷拉下来的眼皮几乎盖住了眼睛。他看着方栋栋，沙哑的叹息一声：“我要强了一辈子，如今是寄人篱下了。”

一袭红衣的吕小雯不知所措，有些骑虎难下。

她本以为近朱者赤，方栋栋的长辈也像他那般是个财迷，想直接快刀斩乱麻，没想到却惹出这事儿来。

她在仙门中成长，却并非不通世情。

凡籍是凡籍，变成仙门下的奴籍却是害人了。

修为越强的仙人越难以诞生后代，可钧天仙界也需要人垦戍荒郊，驱除蛮兽，所以才有了飞升时能够携带随从的道则，也是为钧天仙界扩充人口，厚植仙脉潜力。

下界飞升者最少需有地仙境的修为，为钧天仙界司礼部认可，登记仙籍，而随从则依据修为，以凡籍挂靠仙主，便可在钧天仙界自由自在的修炼生活下去。

钧天仙界这般大，千万年来飞升者不可计数，不少修炼不成的仙人之后，钻进哪一处秘地隐居的也不在少数。

千万年下来，便有了地位高低的分化。

仙籍，凡籍，奴籍，一朝定下，往往就再难翻身更改。

逆天改命的传说也有，绝大多数的修炼者却葬身在无尽的蛮兽口中。

而奴籍，往往承受着钧天仙界最危险和低贱的工作。

“取乙字奴庄的名册和我的法印来，袁火柱，今天给你们四个登记奴籍，也免得你们担心漂泊无处，搞些小动作。”红舒看看袁火柱一行四人，嘴角露出冷笑，若有所指：“不愿意的话，今天就离开隆家，自己去谋生吧！”

杀人诛心，四个人中最强的五气境在仙界也只是最普通的蝼蚁，袁火柱和方栋栋这样的凡胎，连蝼蚁都不如！

离开这里自谋生路，不如说自寻死路。

今天，正好一箭双雕，解决仙主的一桩心事。

吕小雯握住飞剑青梧，眼睛眨了眨，微张秀口，不知说什么才好，或许自己做错了什么？

“师姑！师叔！”方栋栋慌了，他着急的看向三个长辈，却发现他们都微微低下了头。

“龙才，恩林，能跟着王老神仙来仙界看一遭，我本就赚了，早就想去荒林里见识见识，你们将来的路怎么走，你们啊，自己选吧！”袁火柱看看两人，语气低沉，有些悲凉，又看看方栋栋，摩挲了下少年的头。

“隆寒仙主仁德，乙字奴庄里从未对大家施暴过，什么凡籍奴籍，无非是听起来不好听罢了，在这儿都是一样的。”跟在红舒身后的一人，温言相劝道。

“恩林师姑，龙才师叔？”方栋栋看向两个英挺的长辈，他梗直了脖子，有所期待。

这一男一女，是老爷在地球的弟子中选中的天资最强者，两人在地球上也是天骄之辈，俯视同侪，也曾在世间骄傲肆意，让方栋栋钦慕不已。

本以为飞升仙界后，两人能够接续修炼之路一飞冲天，却不料老爷一进仙界便失踪，他们也泯然众人矣。

恩林和龙才默默对视，不做声了。

袁火柱看到两人沉默，微微低头：“我那些法子你们都懂，也不值钱，教给他们吧，老头子我就走啦！栋栋，老头子这三年多谢你照顾啦！”

红舒微微冷笑，似乎早已预料到是这般：“神鳄门要的仙术，你们俩会吗？”

恩林抬起头看了眼吕小雯，默不作声，龙才抬起头，果断道：“我们都懂得。”

红舒畅快一笑：“好啊，袁火柱，你这凡人也有点意思，本仙也不拦你自由，到蛮兽森林里自寻生路吧。”

恩林和龙才低着头，袁火柱拍拍他们的肩膀，两人不敢对视那双苍老的眼睛。

方栋栋一把拉住袁火柱的袖子：“袁爷爷，我和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