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忍不住问道:“敢问神医,那老黄是……”
“老黄,是我别院里的看门狗。”顾乐棠不紧不慢道,面色冷白,眼眸黑得惊人,薄唇勾起一个弧度,吐出来的字眼却让人面色大变。
“放肆!”
一道又惊又怒的男声陡然响起!
只见那侯府的马车上走下来一名中年男子,面色威严,正是当朝侯爷顾重山。
他的眼神危险地盯着顾乐棠,冷声呵斥道:“不过一个贫民,竟敢蔑视皇亲,用一只狗来侮辱我侯府小姐?简直是目无法度!”
看着面前两人父慈女孝的模样,顾乐棠似嘲非嘲地笑了,话语冷漠而漫不经心,“哪来的蔑视皇亲?这扣高帽、添油加醋的习惯,原来是侯府的通病啊!”
“再者,老黄怎么了?老黄身为看门护院的狗,尽职尽责,效忠于主!这可是某些虚伪、惺惺作态的人比不来的!”顾乐棠上前一步,直视着顾重山,墨眸冰冷而暗含失望的恨意。
这三年来,顾乐棠一直都在调查侯府的消息。她以为她和母亲,是这个男人的妻女,他总会为她们不平!可谁知,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知道,却没有任何阻止!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失去母亲、孩子的悲哀,夹杂着对徐氏、顾兰月和顾重山的仇恨铺天盖地而来,顾乐棠险些气血攻心、昏厥不醒,直到被那个人给生生掐醒……
“你这信口雌黄、败德辱行的小儿!”顾重山似是被踩中了什么痛脚一样,恼怒道:“本侯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着,他忽然拔出腰间的长剑,但因为中毒,加上年老体衰,顾重山的动作无力而疲乏。
顾乐棠眯了眯眼,眸色默默而寡淡,看着顾重山和他身后的顾兰月,忽然抬手,只是一个瞬间,便用手中的折扇打掉了顾重山的剑!
她瞥了眼两人狼狈的样子,嗤笑了一声,眼神讥刺道:“好一个父女情深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顾重山和顾兰月的脸色不约而同地一变,眼神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男子”,神色紧张。
两人明显察觉到了,这位被称为“神医”的青衫公子,是刻意在针对他们!可他们根本不认识“他”,更遑论有什么恩怨了!
“他”如此嚣张,难道背后是有什么人指使?
毕竟,顾重山名义上说的好听,是当今圣上亲封的侯爷,可自从七年前被剥夺了军权后,他手头其实毫无实权。
但奈何圣上的态度扑朔迷离,加之顾重山行事张扬自得,在其他人眼里,顾重山依旧是圣上的宠臣。因而,有不少人对他心怀不满。
看着面前容颜清俊的“男子”,察觉到此人话里有话,顾重山警惕了起来。
只见顾乐棠垂眸,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行吧,看在顾大小姐如此‘有孝心’的份上,我便破例一回……”
顾兰月眼皮一跳。
“要看病,可以。既然顾大小姐那么孝顺,想来也愿意为了父亲的病情而下跪乞求?”顾乐棠的声音清冽微刺,听似戏谑、漫不经心,实则冷硬讥讽,压抑着几分怨恨报复之意。
“小子欺人太甚!”
顾重山气血直翻,脸色铁青!
站在他身旁的顾兰月垂着头,一副温柔乖顺的模样。闻言微微抬头,露出一脸泪眼朦胧、忍辱含屈的模样,楚楚可怜道:“父亲,你别这样。只要能让神医出手,女儿无论什么都愿意做……”
话虽如此,却见顾兰月身如娇花般易折,柔柔弱弱,一副被欺凌侮辱了还强装坚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