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吉凶悔吝，失得变化

——如何看待成长路上的成败得失

今天我们继续讲第二章的内容，前面讲了圣人设卦观象。设卦观象的目的，是让我们认识这个世界，认识我们自身，以便更好地遵循天地之规律，以便指导人生。我们知道人生是一个成长的过程，其中有磨难，有顺遂，有成功，有失败，有得意，有失意，有忧愁，有欢乐。也就构成了我们人生的多姿多彩。但是，在生活中，我们每个人还是希望顺利成功，而不愿有苦难失意。然而，真实的生活给予我们的与我们的愿望差之甚远，所谓的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这一点上，《易经》给了我们什么样的提示呢？今天的主题内容也就出来了，叫“吉凶悔吝，失得变化”。

“是故”是承上文而来，意思就等于“所以说”，是一种对上文的总结，对下文的展开。“吉凶悔吝”是《易经》占卜给出的各种判断，在以前的讲课中提到易经对结果的判断有九个等级，但总的来说不出四种，这就是吉凶悔吝。吉凶是九个等级的两头，悔吝是中间的状态。吉凶是截然相反的状态，所以用得最多，也为我们了解，所以也不需要多解释。而“悔吝”呢，也是一种常态，悔，就是后悔，认识到一些事做得不够好、不够完美，所以会后悔。也许是给现在带了麻烦，不好的结果，也会后悔。所以说，悔这种状态，是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或过失，如果进而改之，则会变吉。所以朱熹认为“悔自凶而趋吉”。吝呢，恰好相反，是骄吝、吝惜，计较不舍自己的利益。认为自己做得好，很聪明，还有所得，不免得意，其实这种聪明得意是心虚的，不是真的吉，而是自吉向凶也。这种对悔吝的解释，采用朱熹的观点。当然也有一些研究者有不同的观点。

好了，我们了解了“吉凶悔吝”的四种状态，那么，这里说“吉凶者，失得之象也”，也就是说吉凶是与失得相联系的，我们看《易经》这部书只言得失，不言祸福。而得失与祸福的联系并非得就是福，失就是祸。比如我们小时学过的寓言故事《塞翁失马》，得马不一定是福，里面有祸；失马不一定是祸，里面有福。得病也是一种得但是一种祸，祛病就是一种失却是一种福。所以这吉凶祸福是根据人类本身利害的需要来定的。《易经》解读的是宇宙自然的一种客观规律。人生得意不一定就是好事，有时失意也不一定就是坏事。有时候得，往往就意味着更多的失去，你选择了一条道路，同时也就失去了其他的更多的道路，所以人生的遗憾事就非常多。《易经》中吉凶等级完全好的就一种，其他的都是有缺失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我们的人生是不可逆的，遗憾多多也是正常的，“吉凶悔吝”四种情况，多是不好、遗憾与后悔。

“悔吝者，忧虞之象也”，忧虞的象，就是忧愁烦恼的象，也可以说人生无处不烦恼，为什么呢？因为人拥有智慧，是要用脑子来思考问题的，我们无时无刻不在用脑子思考问题，身体可以不动，脑子不能不动。就算你睡觉了，还会做梦，就是不做梦，还是会潜意识，人不能不用脑，除非脑死亡。所以，人只要思考就会有烦恼。有人说，人只要一做事就会有遗憾，人只要一思考就会有烦恼。这句话具有一定的哲理，细想起来还真是这样的。但是很多时候，我们用脑子想问题，绝大多数是无用的东西，往往是乱糟糟的，添了无尽的烦恼，这就是悔吝。所以，佛家才说静能生慧，要求我们放空身心。道家的修养身心也是要从入静开始，这就是断欲望、断烦恼。中国也有句老话叫：“一动不如一静”。

“变化者，进退之象也”，只要是变化，就会有两种结果，不是进就是退，这与得失的意思是差不多的，进不一定就是吉，退不一定就是凶，进退只是一种象。吉凶是人根据自身利益定出的利害，变化之中是进还是退，这需要根据利害关系判断吉凶后决定。有时需要激流勇进，有时需要退一步海阔天空。这就是识变化、知进退。这也是《易经》的一个重要思想。

最后，“刚柔者，昼夜之象也”，这句话不需要太多的解释，前面讲过，刚柔就是阴阳，一阴一阳构成昼夜的象。白天为阳，夜晚为阴。所以，孔子在这里只是把很多自然之象告诉你，并没有告诉说哪一种象是吉的，哪一种象是凶的。吉凶是根据不同的人与事来定的。虽然说吉凶是失得之象，但是并不一定得就是吉，失就是凶呀！就像最后，他直接又说了一个最自然的一个现象，白天与黑夜，白天当然也不是吉，黑夜也不是凶，只是一种自然现象而已。对于怕黑的人就会觉得黑夜不好，把凶恶的鬼与黑夜联系起来，大概也是一种心理暗示吧。

最后，我们还是总述一下“吉凶悔吝”的四种状态，这里面有两个循环。一是“吉凶悔吝”，这就要把这四个字的顺序重新排一下。把它们的因果排序应该是这样的：吉、吝、凶、悔，便符合一般人行为做事过程。“吉”了便是“吝”，“吝”了便是“凶”，“凶”了便是“悔”，“悔”了便是“吉”，“吉”了又是“吝”，“吉—吝—凶—悔”，周而复始。二是“失得忧虞”，失了便是忧，忧了便是得，得了便是虞，虞了便是失，失了再忧，“失—忧—得—虞”，循环往复。

好了，今天的内容就讲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