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1]

阿大在上海^[2]某家工厂里劳作了十年，

贫穷，枯槁。只因为还余下了^[3]一点力量，

一九三八年他战死于台儿庄沙场。

在他瞑目的时候天空中^[4]涌起了彩霞，

染去^[5]他的血，等待一早复仇的太阳。^[6]

昨夜我碰见了年青的厂主，我的朋友，

而慨叹着报上的伤亡^[7]。我们跳了一句钟

狐步，又喝些酒。忽然他觉得自己身上

长了刚毛，脚下濡着血，门外起了大风。

他惊问这是什么，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初刊于香港版《大公报·文艺》第923期，1940年9月12日，后收入《探险队》《穆旦诗文集》。现录《探险队》版。按：此诗的两个版本均未署写作时间，此处依《探险队》的发表顺序编入。）

[1] 《大公报》版，题作《“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2] 《大公报》版，“上海”作“沪上”。

[3] 《大公报》版，缺“了”。

[4] 《大公报》版，“中”作“上”。

[5] 《大公报》版，多“了”。

[6] 《大公报》版，本行后未空行。

[7] 《大公报》版，“伤亡”作“工潮”。